保镖一本正经:“沈家老爷子,妄爷的亲生父亲,沈枭。”
黎礼深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秦迦:“商彻没提过舅舅要来的事吧?”
秦迦嘴里含着面包,掀开眼皮看她:“或许……昨晚提过?”
黎礼:“?”
秦迦摆了摆手,嚼嚼嚼的:“你俩不是在床上什么话都说吗,你自己回忆一下。”
“万一是你神志不清被他色诱没听进去呢。”
黎礼:“。。”
她也没这么重色。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黎礼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故作镇定:“我上楼一下。”
秦迦看破不说破,故意抬头:“你不吃了?”
黎礼不想说话。
看似平静的背影,实际上已经开始小跑了。
上楼换了身优雅高贵的裙子,大小姐不忘给自己补一个美美的妆。
看着镜子中漂亮的能蛊惑人心的自己,小公主满意一笑:“真美。”
楼下,车子缓缓驶入阅林野墅。
黎礼拎着裙摆下楼,正好看到商彻与沈枭从门外走进来。
舅甥俩一抬头,视线里,黎礼拎着裙摆拾阶而下,迎着沈枭打量的视线,来到两人面前。
大大方方的朝沈枭打招呼:“舅舅好,我是黎礼,商彻的妻子。”
她笑容明媚,骨子里的张扬如同一朵盛开在沙漠的玫瑰,耀眼夺目。
沈枭眼底的冷漠淡了几分,朝她颔首:“小丫头有点本事。”
“怪不得迷得这小子差点弃城追妻。”
黎礼:“嗯?”
她眨了眨眼睛,听到了什么八卦,杏眸微眯:“什么?”
商彻脸色微变,看了眼沈枭,希望他嘴下留情。
沈枭压根儿没看他。
往里走的同时破天荒的解释道:“镜城那种地方,靠的是血肉拼出来的地位。”
“这小子前几年干的挺好,听到你订婚的消息就慌了神,镜城也不要了,家仇也顾不上了。”
“就要抛下一切回来找你。”
黎礼深吸一口气,抓住重点:“所以,他对我不是见色起意?”
更重点是:“我一直以为是我把他一次性睡服了,他才喊着非我不嫁。”
听听这像话吗?
沈枭似笑非笑:“这话你信吗?”
黎礼摇头:“不信啊。”
“但我觉得我有这个魅力。”
沈枭:“。”
没来由的多看了黎礼一眼,沈枭破天荒的笑出声:“是有点意思。”
“有机会去北城坐坐,舅舅请你吃饭。”
如果是沈枭说出口的,那这句话的意思无异于:有困难去北城,舅舅给你撑腰。
黎礼聪明,秒懂,甜甜的朝沈枭颔首:“那礼礼就先谢过舅舅。”
沈枭颔首,转而看向商彻:“你还没正式上门提亲?”
商彻走过去搂着黎礼的腰一同坐下。
弯腰给沈枭倒茶。
少见的神色内敛:“这不是在等舅舅替我上门提亲么。“
他握着黎礼的手,神色严肃:“等过了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舅舅陪我去一趟港城。”
之前商家与黎家走的礼在商彻这儿都不算数。
他商彻要娶黎礼,就要三书六聘,正大光明的迎娶。
黎礼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的小算盘在疯狂拨动。
再下一次聘,就等于,她还可以再赚一笔?
那这跟结两次婚也没区别了。
不亏不亏,赚了!
沈枭挺满意黎礼的,况且这是港城季家的小丫头,怎么看怎么顺眼。
倒是答应的很快:“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你如今就我一个长辈,这些事我理应给你安排妥当。”
沈枭这么好说话,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对妹妹沈叶始终带着愧疚之心。
所以,对外甥商彻也要格外的宠几分。
黎礼早餐吃一半跑去换衣服,这会儿又陪着沈枭跟商彻吃了一顿。
饭后,商彻带着黎礼和沈枭去往后院。
幽暗的房间里,遗漏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守在这儿的保镖替他们打开门,室内,医生刚给乔涟检查完身体。
看到商彻几人进来,医生后退一步,恭敬颔首:“商先生,夫人。”
沈枭看向床上躺着要死不活的人,无声拧眉:“就是这毒妇差点把你养废了?”
这话说的好难听。
黎礼觉得沈枭老有意思了。
商彻却觉得自家舅舅多少有点不太礼貌了,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她昨晚被商仰的人带走,打到半死准备从山上扔下去伪装成跳崖的假象。”
从乔涟被带走的那一刻商彻就已经知道她的下场。
或者说,是他从一开始就故意刺激乔涟,逼她当着商老爷子和商以宗的面恼羞成怒戳破当年的事,彻底激起商家人的杀心。
乔涟已经对商家失望,因为商仰的原因一直没有带着所有人毁灭。
却没想到,到最后想亲手弄死她的是她肚子里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商仰。
经历了生死一线,如今的乔涟勉强捡回半条命,对商家所有人失望至极,对商仰也失去了最后的母爱。
这是商彻要的效果。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才能看清一些东西,恨意也会被放到最大。
医生递给商彻一份资料:“命保住了。”
“昨晚醒过来一次,一直说想见您。”
话落,医生又递给商彻一支录音笔:“这是她昨晚醒过来时说的话,她愿意出庭作证。”
商彻打开录音外放,看向沈枭:“虽然证据被销毁,但这算一个人证没问题吧?”
沈枭挑眉,没好气的盯着商彻:“你小子倒是记仇。”
他就随口说了句他没证据不好办事,转头就领他来这儿了。
黎礼上前打量着乔涟,昨天从商家离开时看起来只是疲惫。
一个晚上不见,却浑身上下多处重伤,脖颈上的指痕青一块紫一块的,腰上横七竖八缝了十多二十针。
不敢相信,昨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怪不得商彻离开的那么急。
原本是交给肖洵的任务,却没想到他们都低估了商仰的狠戾。
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能下这么狠的手,但凡商彻晚点赶到,今天的乔涟就是一具冰冷尸体了。
乔涟也是可怜人。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把商彻养废,又何尝不是助纣为虐呢。
黎礼收回视线,并没有圣母心去心疼她。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她生在豪门身不由己可怜,为了讨好豪门助纣为虐是恶。
自己种的因,总得自己承担果。
乔涟还处于危险期,几人没有多待,离开后院之后驱车前往商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