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季怀琰接到一通电话,起身去落地窗前与电话对面的人聊着。
黎礼无聊,穿着粉色小裙子,脚上踩着毛茸茸拖鞋,就连纤细脚踝都戴着昂贵踝链。
回季家的她浑身上下头连发丝都透着奢靡娇纵。
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往季怀琰那里瞅一瞅。
一会儿怎么跟哥哥开口才显得自己不那么白眼狼呢?
小公主一会儿抿唇一会儿撅嘴,叹气的频率都快听得家里的菲佣跟着揪心了。
好不容易季怀琰电话挂断,黎礼迈开腿就跑了过去。
盯着季怀琰这张帅的刺眼的脸,她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哥哥,就是,那个……”
“我联系了医疗团队,他们下午已经跟芜城第一人民医院那边完成奶奶的病情对接。”
“奶奶的病情比较复杂,他们会连夜会诊,最迟明天能给出结论。”
季怀琰哪里舍得她为难,见她粉嫩嫩的脸蛋儿,宠溺的捏了一下:“不用叫哥哥,也不用撒娇为难。”
“哥哥永远是你的哥哥,礼礼小公主也一直是爸妈的宝贝。”
黎礼回家短短半天,彻底化作一个小泪人,扑进季怀琰怀里猫猫似的拱了拱:“哥哥,下辈子我一定精准投胎到咱妈肚子里,跟你做亲生兄妹!”
季怀琰被她扑得后退一步稳住身子,大手将她揽入怀中,好笑叹息:“这辈子你也是爸妈的亲女儿,我的亲妹妹。”
揉了揉小祖宗脑袋,季怀琰吩咐佣人送她上楼洗漱休息:“我还有工作没处理,乖乖睡一觉,明天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浴室里,黎礼洗完澡出来,佣人照常给她精油按摩,帮助她舒缓这一整天的肌肉疲惫。
她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无聊的刷着,秦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查到了,前天的车祸是黎湘那边搞的鬼。”
黎礼:“别告诉我又是她那些不要命的追求者。”
“这个倒不是。”秦迦打着哈欠,踏入酒吧,要死不活的声音伴随着喧嚣声一起传过来:“这次是她花钱雇的。”
“准确来说,也不能是她花钱,是辗转几番追踪到她账户有一笔等额支出。”
黎湘上次吃了亏,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就连她也费了老大的劲,带着目的性的去查才查到。”
进入酒吧大厅,秦迦随便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在卡座躺下,询问:“要做点什么吗?”
黎礼满心记挂着黎老夫人的病情,暂时不想分心:“先记着,等奶奶的事有结果了再跟她算。”
话说完,黎礼没等到秦迦的回复,倒是听到了逐渐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黎礼:“。。”
谁家好人跑酒吧舞池里睡觉啊。
…
季家的床有一种魔力,平时噩梦缠身辗转难眠的黎礼刚躺下就困意来袭,一夜无梦睡到天大亮。
任由佣人伺候着洗漱完毕,又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小公主才迈着慵懒步伐下楼。
早餐她错过了,这会儿丰盛得过分的午餐已经摆上了桌。
吃完饭,黎礼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直勾勾看向季怀琰。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没吊她胃口。
示意佣人把资料递给她,口头总结:“奶奶的病虽然没办法治愈,但有八成把握可以暂缓病情至少五年以上。”
这五年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延长死亡,但对他们来说,五年的时间一切资源技术都会更新迭代。
或许用不着五年就会有新的技术出现。
这就是绝对资源地位,金字塔的最顶端,全世界最先进别人无法接触到的资源都在他们手里。
这些势力只为绝少数人服务,权势、财富、家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底蕴沉淀,缺一不可。
超越绝大多数人类认知的领域,残酷又狰狞的现实,是超脱这个世界肉眼可见模样的繁华。
黎礼心头压着的石头随着季怀琰肯定的回答得以释放。
她看向季怀琰,眼底震撼难以表述。
作为看过这个世界顶级财阀家族与普通富豪家族区别的人,没人比黎礼更懂这种绝对权势带来的落差与庆幸。
季怀琰清楚的看透她眼底百般流转的情绪,并不意外。
更多的,是心疼。
这种落差感,对黎礼而言,会是一种超乎现实的沉重打击。
在外人看来黎礼站在黎家的肩膀上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繁华。
可她自己才能清楚明白黎家与季家这种富了一两代富足家庭之间,隔着多少跨不过鸿沟。
很多信息不让普通人知道,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心态。
人得有一种能看到的目标才有奋斗的动力,若是看到的是完全另一个世界的景象,这种落差就会形成嫉妒愤恨最后毁了一个人。
季怀琰无奈叹息:“其实你手里一直握着季家的资源。”
黎礼睫毛微动,不解抬眸。
就听季怀琰笑道:“秦迦。”
“秦迦?”黎礼眼里都是迷茫:“她不是我捡回来的吗?”
在黎礼的视角里,秦迦是她八岁那年捡回来,拜托季怀琰帮忙培养的人。
这些年她一直把秦迦当成一个信息站,她只知道,秦迦是很牛很牛的黑客,没有她查不到的信息。
季怀琰却笑得意味深长:“你以为,爸妈会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跟在你身边?”
季家不做慈善,怎么可能培养一个随意捡回来的人。
当然,黎礼除外,她是季夫人一眼看中的女儿,神奇的是,一向冷漠的季家人,看到黎礼的第一眼都莫名的喜欢。
在黎礼看不到的角度,季家人冷血的可怕,他们接受的教育里,价值与驯服排在第一位。
黎礼睫毛颤动的节奏暴露了她世界再次崩塌的错愕。
“秦迦是……”
季怀琰颔首:“你需要一个替你承载权利与资源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