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道场·门前
古伊娜领着林恩和娜美穿过村子的小路,来到那座古朴的道场前。木质的门廊下,一个戴着圆框眼镜、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正静立等候。
\"父亲。\"古伊娜快步上前,\"这位是海军本部的林恩上校,他说是来拜访道场的。\"
耕四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恩身上:\"久仰大名,林恩先生。不知海军阁下为何会光临寒舍?\"
林恩刚要开口——
\"古伊娜!!\"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突然从侧面炸响。
一个绿藻头的小男孩猛地从道场旁的树丛里窜出来,手里举着两把木刀,气势汹汹地拦在古伊娜面前:\"今天一定要打败你!第2001次挑战!\"
娜美瞪大眼睛:\"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索隆?\"
林恩嘴角微微上扬:\"如假包换。\"
古伊娜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索隆,现在有客人。\"
\"我不管!\"小索隆倔强地昂着头,\"说好了每天都要比试的!\"
耕四郎苦笑着摇头:\"这孩子……\"
林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年仅十岁的索隆,虽然个头比古伊娜矮了半截,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斗志却丝毫不减。
\"喂,小鬼。\"娜美忍不住插嘴,\"没看见大人们在说话吗?\"
索隆这才注意到林恩和娜美,他警惕地后退半步:\"你们是谁?\"
\"海军。\"林恩蹲下身,与索隆平视,\"听说一心道场有个想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小子,特地来看看。\"
索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也知道我要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但随即又皱眉,\"不过我现在要先打败古伊娜!\"
古伊娜扶额:\"索隆,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说什么世界第一……\"
\"我能行!\"索隆大喊,\"这次一定——\"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咕——\"。
现场一片寂静。
娜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喂,绿藻头,你该不会是饿着肚子来挑战的吧?\"
索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才、才不是!\"
耕四郎温和地提议:\"不如这样,各位先到道场用些茶点,之后再比试如何?\"
古伊娜点点头,转身就要往道场里走。索隆却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等等!先跟我比完!\"
林恩突然开口:\"不如这样——\"
所有人都看向他。
\"索隆,如果你能在我数到十之前碰到我的衣角,我就送你一把真正的刀。\"
索隆的眼睛瞪得溜圆:\"真、真的刀?!\"
娜美小声嘀咕:\"喂,你该不会是要把三代鬼彻给他吧?\"
林恩笑而不语。
\"一言为定!\"索隆立刻摆出进攻姿势,两把木刀交叉在胸前,\"开始吧!\"
\"一。\"
索隆猛地冲了上来——
\"砰!\"
他还没看清动作,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林恩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移动。
索隆不敢置信地爬起来,再次冲锋——
\"三。\"
\"咚!\"
这次他直接趴在了地上。
古伊娜捂着脸:\"太丢人了……\"
娜美看得津津有味:\"这完全是在欺负小孩嘛。\"
\"四、五、六……\"
索隆一次次冲锋,一次次摔倒,但每次都会立刻爬起来。到林恩数到\"九\"时,小男孩已经满头大汗,膝盖都磕破了,却依然死死盯着林恩。
\"十。\"
索隆喘着粗气,不甘心地瞪着林恩:\"再、再来一次……\"
林恩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绿藻头,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个不屈不挠的剑豪。他伸手揉了揉索隆的头发:\"等你什么时候能战胜古伊娜,我就把刀送给你。\"
索隆愣住了:\"真的?\"
\"海军不说谎。\"林恩站起身,看向耕四郎,\"不过在那之前,耕四郎师傅,能否借一步说话?\"
道场后院的樱花树下
林恩与耕四郎相对而坐,茶香袅袅。
\"耕四郎师傅,\"林恩放下茶杯,目光平静而坚定,\"我这次来,是想邀请您的女儿古伊娜,以及那个叫索隆的孩子,加入海军。\"
耕四郎的眼镜微微反光,看不清眼神:\"哦?\"
\"浅水养不出蛟龙。\"林恩直视着他,\"霜月村太小了,而他们的天赋不该被埋没。海军有最完善的训练体系,有最顶尖的剑豪指导,甚至还有六式、霸气这样的高阶战技——这些,都是一心道场给不了的。\"
耕四郎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林恩先生,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顿了顿,\"古伊娜是个女孩子。\"
林恩眉头一皱。
\"剑道的巅峰,终究是属于男人的世界。\"耕四郎的声音很温和,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某个残酷的真相,\"她现在的确比索隆强,但随着年龄增长,身体能力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与其让她在未来绝望,不如让她在道场平安快乐地生活。\"
林恩刚要反驳——
\"啪!\"
茶室的门被猛地拉开。古伊娜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手指死死攥着门框,指节都泛了白。
\"父亲……\"她的声音在发抖,\"又是这句话……\"
耕四郎愣住了:\"古伊娜?你……\"
\"女孩子不可能成为最强?女孩子注定会输给男人?\"古伊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那为什么我现在能赢索隆两千次?!\"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不管要付出多少努力!不管要流多少血!\"
索隆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走廊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的手里还拿着木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恩缓缓站起身:\"耕四郎师傅,您听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剑士之魂——与性别无关。\"
古伊娜猛地转身跑开,索隆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樱花纷飞的庭院里,只剩下茶香与沉默。
耕四郎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或许……是我错了。\"
林恩望向两个小孩消失的方向:\"给他们一个机会吧,耕四郎师傅。海军会让他们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远处的训练场上,传来木刀激烈碰撞的声音。古伊娜和索隆正在以比平时更凶狠的架势对练,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倾注在剑锋上。
娜美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手里抛着一个橘子:\"真是两个倔强的小鬼。\"
林恩笑了笑:\"你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少用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话,正因为倔强,才能成为强者。\"
海风吹过道场,樱花如雪般飘落。在这个平凡的东海小村,两个未来的传奇,正挥出改变命运的一剑。
——有些鸟儿,注定不能被关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