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罗格镇码头笼罩在血色残阳中。林恩站在军舰甲板上,指尖轻敲着亢龙锏的锏柄,目光沉沉地望向远处贝洛克盘踞的废弃船坞。青雉懒洋洋地倚在船舷边,手里捧着一碗刨冰,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在甲板上融化成一片水渍。
\"啊啦啦……\"青雉慢悠悠地挖了一勺冰,\"你故意放跑那几个杂鱼,是想钓更大的鱼吧?\"
林恩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眯起眼睛:\"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军火的,东海可没几个。\"
青雉的勺子顿了顿,墨镜后的目光变得锐利:\"史基?\"
这个名字像一把锈蚀的刀划过空气。金狮子史基——曾经与罗杰、白胡子齐名的大海贼,二十年前自断双腿越狱后便销声匿迹。林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锏身上的海楼石纹路:\"那老疯子要是还活着,倒是个合理的解释。\"毕竟能策划\"浮游岛计划\"的狂人,囤积军火再正常不过。
冰碗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青雉的指尖不知何时覆上了薄霜:\"如果是他,这次行动立即终止。那不是你现在能应付的对手。\"
海风突然变得粘稠,林恩却笑了:\"但您会出手,不是吗?\"
青雉没有回答,只是将融化的刨冰倒进海里。一群箭鱼跃出水面争食,鳞片反射着落日余晖,像无数把染血的刀。
\"另一个可能性更麻烦。\"林恩突然转开话题,\"如果买家是革命军……\"他故意没说下去,因为青雉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卡普的儿子,海军英雄的骨血,却是世界政府头号通缉犯——这个讽刺的命题足够让任何将领沉默。
\"龙不会这么蠢。\"青雉终于开口,冰晶在他脚下蔓延,\"革命军的物资线比海军还隐蔽,何必在东海这种地方……\"他突然顿住,因为林恩正用亢龙锏指向船坞方向——那里有个戴兜帽的身影正指挥工人搬运木箱,左手的钩爪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喂!你们俩别打哑谜了!\"娜美突然从两人中间挤出来,手里挥舞着从贝洛克身上摸来的账本,\"管他是谁买的!我的五千万贝利呢?!说好的端了老巢第一个搜刮呢?!\"
青雉的勺子顿了顿,墨镜后的目光扫过账本:\"史基的人?\"
\"哈?!金狮子?\"娜美的眼睛瞪得溜圆,\"就是那个传说中能让岛屿浮空的变态老头?\"她突然一把揪住林恩的披风,\"那更得赶紧去啊!这种大人物的手下肯定富得流油!\"
冰碗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青雉的指尖不知何时覆上了薄霜。林恩和青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比起某个更麻烦的可能性,金狮子反而成了\"最好\"的选项。
\"啊啦啦...\"青雉把融化的刨冰倒进海里,\"既然是史基的人...\"
\"就不用顾忌了。\"林恩接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娜美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突然一脸庆幸的样子?\"
\"没什么~\"青雉重新瘫回躺椅,\"只是想起卡普先生说过,揍史基的手下不算加班~\"
林恩已经纵身跃上船舷,亢龙锏在夕阳下泛着寒光:\"娜美,想要五千万就跟上。\"
\"早说啊!\"娜美瞬间化作残影冲了出去,三截棍在腰间叮当作响,\"先说好,找到的金币我七你三!\"
青雉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摸出电话虫,拨通了某个秘密线路:\"啊啦啦...告诉战国先生,东海这边是'旧玩具',不是'新麻烦'...\"
废弃船坞内,硝烟弥漫。
猛兽卡布尔——金狮子麾下的凶恶干部,此刻正仰面倒在碎裂的木箱堆中,鼻青脸肿,嘴角溢血。他的狮子鬃毛般的金发沾满灰尘,那双引以为傲的利爪,已经被林恩的亢龙锏砸得扭曲变形。
\"可、可恶的小鬼……\"卡布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突然从怀中传来一阵\"布鲁布鲁\"的声响。
娜美眼疾手快,一把从他怀里摸出一只戴着金色狮子鬃毛装饰的电话虫。电话虫自动接通,投影出一张苍老却威严的面孔——金色的长发如狮鬃般张扬,额头上插着半截船舵,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电话虫,直刺人心。
\"卡布尔,货接收得如何了?\"
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恩挑了挑眉,伸手接过电话虫:\"金狮子史基?\"
电话虫那头的影像微微一顿,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哦?卡布尔那个废物被打败了吗?报上名来,小鬼。\"
\"海军本部上校,林恩。\"
\"海军?\"金狮子嗤笑一声,\"战国那老东西的手下?\"他眯起眼睛,\"小子,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海军,现在坟头草有多高了吗?\"
林恩丝毫不惧,反而冷笑:\"史基提督,时代变了。你躲在东海苟延残喘的这些年,大海早就不是你的天下了。\"
电话虫的影像突然扭曲,金狮子的声音带着狂暴的怒意:\"狂妄!老子称霸大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卡普都不敢这么跟我讲话!\"
\"卡普中将忙着揍四皇,没空搭理旧时代的残党。\"林恩反唇相讥,\"倒是你,躲在暗处买军火,是准备再策划一次'浮游岛计划'?可惜,现在的海军,可不会让你再逃第二次。\"
金狮子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电话虫的影像甚至因他的怒意而微微震颤。但就在这时,背景音里突然传来一个慌乱的男声:
\"史基大人!您的血压又升高了!船医说了您最近必须静养!\"
\"闭嘴!\"金狮子怒吼,但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林恩和娜美对视一眼,娜美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老头真的还能打吗?\"
金狮子显然听到了,他的眼神阴鸷至极:\"小鬼,你会为今天的无礼付出代价。\"他冷冷道,\"老子记住你了。\"
林恩丝毫不退让:\"随时恭候。不过……\"他瞥了一眼卡布尔,\"下次派个能打的来。\"
电话虫的通讯戛然而止,影像消散在空气中。
船坞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卡布尔粗重的喘息声。
娜美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揪起卡布尔的衣领:\"喂!金狮子的老巢在哪儿?!他藏财宝了吧?!\"
卡布尔吐出一口血沫,狞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不说?\"娜美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从腰间摸出一把细长的银针,\"知道什么叫'航海士的特别审讯'吗?\"
卡布尔:\"……\"
林恩扶额:\"娜美,我们是海军,不是海贼。\"
\"有什么关系!\"娜美理直气壮,\"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卡布尔看着那根闪着寒光的针,咽了咽口水:\"在、在飞空岛……\"
\"飞空岛?\"娜美眼睛一亮,\"具体坐标呢?\"
\"我、我不知道!只有干部才……\"
\"啧,没用。\"娜美嫌弃地松开他,转头看向林恩,\"现在怎么办?\"
林恩收起亢龙锏:\"把军火收缴,人押回本部。\"他顿了顿,嘴角微扬,\"至于金狮子……\"
\"他既然说要'记住我',那就让他好好记住——新时代的海军,可没他想的那么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