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孟耀程突然昏厥,孟巧夏没什么反应,平静地喊来救护车送他去医院。
经检查是过度劳累导致。
“务必让他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他的身体撑不住高强度的压力。”
医生再三叮嘱。
“知道了。”
孟巧夏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虚弱的男人,心沉如水。
她不止一次幻想将孟耀程拉下来,真的看到他跌入泥潭,并没有得偿所愿的快感,心口闷闷,仿佛有两种情绪在互相拉扯。
“心疼了?”容遇瑾说,“不想孟氏破产,我可以.........”
她打断,“想多了,我怎么会心疼他。”
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再者,孟耀程沦落至此,不单是她的手笔,捷冠早已穷途末路,他没有能力研发新品解决困境,破产是早晚的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连亲生父亲都要赶尽杀绝。”
她做的这些事传了出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骂白眼狼都是轻的,应该会有很多人咒她不得好死。
人就是这么表面的生物,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还有恻隐之心。”容遇瑾握住她的手,“能把亲女儿逼到这个地步,说明他做了让你锥心刺骨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看着她的眼睛,乌黑的眼眸带着认真与虔诚,孟巧夏心猛跳了下,“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被人打了一巴掌,至少要还他两巴掌,心情不好会多添几巴掌,反正就是,怎么舒爽怎么来。”
以前她没有能力,不得不忍辱负重,现在她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很巧,我也是这样的人,以后谁惹你,跟我说,我帮你打。”
“我能打。”
“我心疼你。”
他一再表示关心,孟巧夏不可能没有反应,计划能顺利进行,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可她不能一直依赖容遇瑾。
她们终究要分别。
“我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好吧,你不想动手的时候就告诉我,我来当你的打手。”
容遇瑾也不强迫她。
几分钟后,孟耀程悠悠转醒,看到床前的人,既惊讶又欣喜,“巧夏.......”
果然女儿还是在意他的。
纵使他有再多过错,他们也是至亲。
他张嘴想求情,孟巧夏接过话,“公司的事我会帮你收尾,等处理好一切就申请破产。”
他慌忙伸出手,不停摇头,“不行,不能破产,公司还有救,巧夏,你帮帮我.........”
没了公司,他就是个废人,别说荣华富贵,连温饱都成问题。
孟巧夏收回手,眼神越发地冷,“求我没用,没日没夜的工作你体验过,我妈没有你幸运,晕倒有人送去医院。”
“可是........”
“多说一个字,公司的事自己处理,累死了我不会流一滴眼泪,葬礼更不用想,你的骨灰我会找个地方扔掉。”
孟耀程顿时噤声。
公司破产,唯一能倚仗的只有孟巧夏,哪儿还有傲气跟她作对。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公司的事别想了,住够就出院回家住,医药费我给。”
见他没有大碍,孟巧夏不愿再待下去。
孟耀程嗫嚅,“我能不能跟你住?”
孟巧夏眉心狂跳,“别告诉我唯一的住房,也被李秀兰母女骗走了?”
他不敢吱声。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家里的房子写的是李秀兰的名字?”孟巧夏嗤笑,“你对我妈百般防备,对她倒是毫无保留。”
这么看来她还挺佩服李秀兰的,光靠身体就能将男人哄得那么乖顺,临走还能捞一笔。
“我以为她是真心待我,没想到.......”
他们相识十几年,孟耀程自以为了解她的品性,直到最后发现这只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我记得你们还没离婚........”
“是没离婚,我找不到她。”
拿到钱她们就不知所踪,要不是佳莹公布的消息,孟耀程不敢相信,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会是杜城天的种。
孟巧夏唇角弯弯,心里已然有决断,“没关系,我帮你找,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怎么能各自飞呢。”
只要婚姻关系还在,债务就是一起的。
应付完孟耀程,天已经大黑,街边的路灯亮起,城市开启夜生活模式。
“走,回家。”
容遇瑾握住她的手,心情不错。
“回哪个家?”
孟巧夏明知故问。
“当然是我们的家,蓝海湾。”
两人相视而笑。
刚坐上车,容遇瑾的手机响了起来,孟巧夏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父亲’二字,眼眸暗了暗。
“什么事?”
容遇瑾毫不避讳地在车上接起电话。
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让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什么......知道了........我等会回去。”
结束通话,孟巧夏状似随意询问,“什么事?”
“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家一趟。”
“嗯,回去吧。”
她并未多问,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容遇瑾按住她,“车给你,我打车回去,忙完我就去蓝海湾找你。”
她怔了下,想起那天的等待,笑着说,“实在忙的话,不来也行。”
孟巧夏坐在车里,目送他渐行渐远,心口隐隐传来刺痛,眼眶酸涩,有什么模糊了视线。
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心似乎被剜掉一块,血淋淋的,此时,她终于意识到,某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她心里扎根。
“没关系的,迟早会有这一天。”
早该如此。
有什么可奢望的。
回到蓝海湾,洗完澡,孟巧夏就爬上床睡觉,睡着了就不觉得痛。
可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上眼熟悉的脸就浮现在面前,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到厨房拿出仅剩的半瓶红酒,对着瓶口直接干,辛辣划过咽喉,酒精麻痹大脑,总算没那么难受。
“睡觉,继续睡觉!”
就不信睡不着。
没等她走回房间,门外忽然传来密码的按键声。
“谁?”
她警惕起来。
三更半夜不会是小偷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酒气消了大半,攥紧酒瓶,谨慎走到门口,门打开的瞬间,立马朝门外掷去。
“我砸死你!”
“三更半夜行窃,让不让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