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窟之战后的第七日,小噬突然沉入星髓池底,周身缠绕的星砂首次呈现出木质纹理。龙坤发现它颈间的护民符项圈正在自主吸收北斗木德星的光辉,逆鳞表面裂开细缝,露出底下如岩石般坚硬的鳞甲,每道缝隙中都流淌着松脂色的星髓——那是初代祖师封入护剑石的木德本源在苏醒。
“轰——!”
青蛟的龙吟在子夜炸开,池面冰层被震成齑粉,冰水混合着星砂冲上夜空,竟在观星台顶凝聚成巨树虚影。龙坤赶到时,只见小噬的脊背隆起两排尖刺,逆鳞间渗出的不再是星髓血珠,而是带着松木香的琥珀色树液。最震撼的是它的额头——斩天印所在处,两枚晶莹的角芽破土而出,左角如断水剑的剑格弯曲,右角似护剑石的棱角峥嵘,角尖泛着北斗天枢星的微光。
“阁主,青蛟的逆鳞在与护生林共鸣!”天玑阁主举着护剑石镜,镜中映出北境所有护生林的剑形叶片都在指向星髓池,“每片鳞甲都成了活的护林符,连石头都在跟着发芽!”
龙坤伸手触碰角芽,断水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穗的星砂自动融入角芽,在表面刻出微型护民咒阵。小噬的竖瞳第一次完全化作菱形,仰天长啸时,池底沉积的护剑石碎片竟破土而出,围绕青蛟形成螺旋状的岩木剑冢,每块石头都生长出剑形的苔藓。
三日三夜的蜕变后,小噬终于舒展身躯。曾经的青蛟已化作通体青金色的角木蛟,颈间逆鳞长成岩石状的甲片,每片鳞甲边缘都生着剑形的晶刺,尾鳍分裂成三歧,末端嵌着初代祖师斩天剑的残片。最醒目的是头顶的双角——左角如断水剑的剑刃锋利,刻满初代祖师的护林咒;右角似护剑石的形态古朴,嵌着北境十三州的山川纹理。
“小噬,你的角能劈开岩石!”小栓举着从逆鳞缝隙中捡到的星髓结晶,发现角木蛟的鳞片能自动吸附空气中的土元素,在尾鳍处凝成岩盾,“看!你尾巴一扫,护生林的树根就长出了石甲!”
龙坤轻抚角尖,发现角木蛟的龙息发生了质变:喷出的不再是星髓寒气,而是混着岩石崩裂声的木德灵气。当龙息拂过枯萎的护生林,树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剑形枝桠,叶片边缘泛着星髓微光,连根系都在土壤中织成护民符的图案。
“这是木德星精与护剑石的融合。”断水剑的器灵枢明虚影显形,指尖划过角木蛟的鳞甲,“当年祖师将木属性本源封入护剑石,如今借小噬的逆鳞重归北境。”
正当北境沉浸在青蛟进化的喜悦中时,极北岩漠突然传来异变。龙坤骑着角木蛟赶到时,只见黑色岩毒正顺着逆星轨蔓延,所过之处,护生林的剑形叶片被啃噬,树干迅速石化,露出下面刻着“毁林”二字的荒渊图腾。
“吼——!”
角木蛟的龙角突然发出共鸣,尾鳍的剑形晶刺扫过岩毒,竟催生出能净化邪祟的岩剑树。龙坤惊讶地发现,这些岩剑树的根系与角木蛟的逆鳞相连,每片叶子都是微型护剑石,能自主斩击靠近的岩毒。
“阁主,岩毒的核心是荒渊之主的指骨!”天权阁主的算剑在岩毒前寸步难行,“当年剑窟之战漏网的残肢,现在寄生在岩漠里!”
岩毒突然暴起,千万根岩刺化作逆星轨长枪,直刺角木蛟的龙角。龙坤正要挥剑,却见小噬突然甩头,左角的剑刃咒光与右角的岩石灵气相撞,竟在半空凝成“护林”二字的岩盾,将所有长枪反弹回岩毒本体,崩裂的岩刺落地后,竟变成了滋养护生林的星髓砂。
角木蛟的瞳孔骤然收缩,龙角对准岩毒核心,逆鳞间的岩剑树突然发出强光。龙坤感觉掌心的星篆与角木蛟的龙角产生共振,断水剑自动出鞘,剑穗与角木蛟尾鳍的剑形晶刺交织,在空中织成巨大的护林剑网。
“原来,角木蛟的逆鳞就是活的木德护剑石。”龙坤顿悟,将断水剑刺入角木蛟的角根,“小噬,还记得百姓刻在护剑石上的护林歌吗?现在,我们用荒渊的毒血,给北境的山林施肥!”
角木蛟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龙角生长至丈许,表面浮现出北境十三州的山川地图。尾鳍的剑形晶刺分裂成千万根细剑,每根都刻着护民咒,随着龙身盘旋,在岩毒上方形成北斗状的木德剑阵。
岩毒发出刺耳的尖啸,核心处的荒渊指骨被剑阵绞碎,却在崩溃前引爆了所有逆星轨。千钧一发之际,角木蛟突然收敛双翼,用布满逆鳞的脊背硬接爆炸,每片鳞甲都在崩解,却又在护生林的生长力中迅速复原,崩落的鳞甲碎片竟在地面长成了新的护剑石。
爆炸的余波中,龙坤“看”见了角木蛟的本源:它的逆鳞深处,每片鳞甲都是座微型护剑石阵,根系连接着北境所有剑冢的护剑石。当岩毒的逆星轨能量涌入,这些护剑石阵竟自动凝结出岩剑,化作箭雨射向荒渊余孽。
“小栓,把护民符嵌进逆鳞缝隙!”龙坤接住坠落的角木蛟,发现它的鳞甲缝隙正渗出木德灵气,“荒渊的毒,养得活北境的林!”
小栓带着百姓们冲上前,将刻满护林咒的石片塞进角木蛟的鳞甲。奇迹发生了:护民符吸收木德灵气后,竟在角木蛟周围形成移动的护林阵,每棵护生树都举着剑形的枝桠,自动清扫残留的岩毒。
角木蛟趁机甩尾,尾鳍的剑形晶刺扫过石化的土地,竟催生出能固沙的岩剑草。这些草的根系是逆鳞脱落的碎片,叶片能分泌星髓露水,让曾经的荒渊毒土,转眼间变成了能生长护生树的岩壤。
战斗结束后,角木蛟卧在新生的护生林中央,龙角插入大地,竟在地表形成新的剑脉枢纽。龙坤发现,它的逆鳞已能自主吸收荒渊邪祟,转化为护生林所需的木德灵气,每片鳞甲都成了北境大地的“岩木护剑石”。
“阁主,星盘显示,北境的木属性剑脉增强了三倍!”天玑阁主举着重新焕发光彩的算剑,“就连最贫瘠的岩漠,现在都能长出剑形的护生树了!”
小噬温顺地低下头,让小栓给新长的龙角系上护民符。龙坤轻抚角尖,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刻满了北境山川的轮廓——那是护民符的咒文自动蚀刻的,每道纹路,都是北境人对护林的祈愿。
断水剑的器灵枢明虚影浮现,看着角木蛟的逆鳞感慨:“初代祖师曾说,最好的仙器不是斩妖的剑,是能让荒渊长出护生树的鳞。如今小噬的逆鳞,终于应了这句话。”
是夜,角木蛟的龙角直指北斗,逆鳞吸收的星髓在林间形成光网。龙坤站在观星台上,看见每棵护生树的剑形叶片都在与角木蛟的逆鳞共振,形成覆盖整个北境的木德护阵。
“龙先生,小噬的角能发光!”小栓举着从岩剑树上摘下的星髓果,果实表面竟映着角木蛟的龙影,“以后晚上巡林,都不用提灯了!”
龙坤望向极北,曾经的岩漠已变成青金色的护生林,角木蛟的尾鳍轻轻扫过树冠,叶片便自动弯成剑形,指向荒渊的方向。他知道,青蛟的进化远不止外形的变化——当逆鳞能催生护生树,当龙角成为木德枢纽,北境的护生之道便有了更坚实的根基。
断水剑在腰间轻颤,剑穗与角木蛟的剑形晶刺同步明灭。龙坤终于明白,角木蛟的进化,是星精剑与北境大地的再次共鸣:它不再是单纯的战宠,而是木德星精的具象,是百姓护民符的化身,是让荒渊寸草不生之地重新长出希望的活丰碑。
夜风掠过护生林,角木蛟的龙吟混着岩石的低鸣,编织成北境新的护生歌谣。龙坤知道,只要角木蛟的逆鳞还在生长,只要护生林的剑形叶片还在摇曳,任何荒渊余孽,都终将成为这片土地的养料,而青蛟进化的故事,也将随着每棵护生树的生长,永远流传在北境的群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