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丹阳就喊出了自己的女儿,她正是丹琪。
“爸爸,怎么搞成这样?”
丹琪也愣了,她的爸爸哪还有出门时的春风得意,现在整个人像软烂的泥,狼狈不堪,浑身大汗,好似刚刚经历生死劫难!
丹阳凶狠的眼神冷漠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小琪,医院里是不是有个病人叫宋郢?”
丹琪低下头,一时还不知道怎样跟父母说这件事情,她家庭背景和宋郢相差颇多,可是她一直暗恋宋郢,父亲应该不会同意,因为宋郢不仅家庭条件差,他进过监狱。她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说。
“快点儿,告诉我!”丹阳火了,把车钥匙撂到茶几上。
丹琪被爸爸吓了一跳,点了点头。
“太好了……”丹阳压制着喜悦,点了根烟,这就意味着他们家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啊!
丹琪却很不安:“爸爸,您怎么?”
“小琪,爸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有你能救爸爸了,女儿! ”
丹琪蒙了,昨天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一口一个表姐有本事,一定可以搞定裴氏的人,回来就像是溶了一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把那个宋郢弄哑,出了事爸爸给你担着!”
“爸你在说什么啊?光天化日之下,你让我在医院里当屠夫吗?而且他才刚做了手术啊!我不能这么对他!”
丹阳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他们又不是没有这样干过,以前生病场上的对手要是有什么事情生病住了院,他也会让女儿偷偷做手脚给他们教训的。
那医院最大的股东是云家,谁不是吃了个哑巴亏就算了,况且一个没权没势的废人,动一下怎么了?可她女儿今天的反应很奇怪!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做这些事情你不是轻车熟路吗,上幼儿园到上大学你欺负的人少了? ”
丹琪倨傲的仰着头,一字一顿:“总之,我是绝不会对宋郢下手的。”
丹阳夫妻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紧张的问:“你不会是喜欢那个小子吧?”
她倒也直接:“对,我就是喜欢他,我可以帮你害任何人,只有他不可以! ”
丹阳冷笑:“我看这次你是不能如愿了,实话告诉你吧,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
“为什么?!”
父亲和爱人为什么要放在同一个高度比较?
“因为你那个宋郢不上道得罪了裴家那位,人家要报复他呢,顺便你爹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也得罪那位爷了,那位爷给了我一个保全的方法就是把那个宋郢弄残!”
“怎么会呢?他已经害宋郢进了一次监狱为什么还要揪着他不放?! ”
丹阳烦躁的打断:“怪就怪那小子时运不济,搞些药把他弄哑!”
丹琪僵着不动,爸爸一旦倒台他们整个家族都会被看起,而她也在没有钳制宋郢的底气和资格。
“你愣着做什么啊?我又没有让你把人弄死,你就当帮爸爸的忙嘛,我们家要是破产了,你在医院想横着走可不可能吧!”
身在商海他们看过太多破了产的人,被逼得跳楼的,四分五裂的,死无全尸的,不胜枚举 。
“瞧你那点儿出息,你不让他知道是你干的不就好了吗? ”丹阳恨铁不成钢,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女儿!
丹琪狠狠地剜了父亲一眼,跺着脚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找我做什么?”季妃安把包包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落座。
“你何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看看这个吧!”丹琪推出一张素描画,里面的少女神采飞扬,留着飘逸的短发,是她!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出自谁人之手,惊喜,感动……懵懂五味杂陈。
宋郢在思念着她吗?可是……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我知道你喜欢他,觉得亏欠他,这段时间医院让我出差学习,把他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现在他到了关键的时刻,得每天换药,我走的这些天你去给他换药吧!”
“你最好别让他看到是你,我怕他受到刺激,功亏一篑。”丹琪警告。
季妃安是拒绝不了那个机会的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张画她就拒绝不了,很想很想好好照顾他。
丹琪安排的很周密,每到换药时间都有一个护士提前进去蒙上他的眼睛。
“快点儿吧!”护士走的时候对季妃安说道。
她推着小推车慢慢停在宋郢的床前,痴痴的望着他的眉眼。
“小琪,可以开始了吗?”他粗嘎的声音传来,季妃安这才回神,开始手忙脚乱的拆药膏,听到了响声宋郢也不说话了。
就是要跟上次的有很大的差别,一点也不刺激。
季妃安寻着记忆里丹琪的样子把铺满药膏的纱布敷向他的喉间,刹那间他疼的冷汗直冒,打着颤。
季妃安吓到了,又怕他喊出来撕裂声带,情急之下她没了任何理智把手塞到了他的口里。
皮肉一瞬间绽开的声音,混着着丝丝血珠,季妃安紧紧的扣着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心疼的望着那个冷汗直冒的男人。
窗外丹琪绞着手指,不忍看宋郢那痛不欲生的模样转过了身,紧紧的贴着墙。
“对不起,对不起……”她心里默念祷告。
监控室,裴锦城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季妃安,即使她白皙的手已经被咬出了血 她含着泪的眸子依旧深深眷恋而温柔的看着宋郢。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痛,渐渐平息,季妃安感觉得到他已经渐渐在放松,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意识到他身体的巨变,季妃安愧疚而无措,宋郢抬手就要摘下眼睛上的纱布,季妃安怕了,因为他行动迟缓她才得以仓皇逃窜!
等他摘下纱布,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握着手里的纱布,望着那扇病房门久久不语。
医院外一辆黑色轿车就像幽灵似的停着,她一出来就被两个保镖上前拦下。
“季小姐,我们老板有事请您。”
季妃安瞥了眼那辆车,她知道车子里有双眼睛死命的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擦了擦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眼泪。
保镖再次出手拦住了她:“季小姐,老板说您最好安排一下时间,因为他不喜欢等人。”
季妃安冷冷的盯着那辆轿车,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近那辆车,那辆车看不见里面,漆黑的玻璃只有自己的人倒影,两个保镖就站在她的身后,看样子她不上车里面的人不会罢休了,季妃安冷笑,直接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吓得一激灵,车外面的保镖一时愣在那里,这位小姐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挑衅裴少的,不知道得死的多难看!
“下去!”男人低沉又威慑十足的声音传来,季妃安不由得意就要去拉开车门,却听到咔嚓一声,回头一看司机已经默默的解开了安全带,恭敬的走下了车。
季妃安愣了,也试图离开,可怎样都拉不开车门,只能作罢,十分不友善的的看着后视镜里人模狗样的男人:“医院门口强迫别人,你怕真是疯了。”
裴锦城也不说话,就那么任由她骂自己,等她说完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长腿一迈便坐到了主驾……
那股熟悉冷冽的古龙水味蔓延开来,季妃安十分不情愿的把头侧向一边。
“我疯了?我哪里疯的过你?”他邪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摸着方向盘轻讽出声。
季妃安微愣,心虚的垂下眼,生害怕他知道医院里躺着的宋郢,更怕他再对付宋郢,下意识的把受伤的手藏了藏。
因为没有包扎又那么用了力,自己便伤了自己,她还是不自觉的嘶了一声,即使小如蚊蝇但裴锦城听到了。
用余光瞥了眼她的手,双眸凝了又凝,一脚油门那车便冲了出去,季妃安没有系安全带,都以为自己要被甩飞了,可是磕到前面的头却陷入他的掌心。
以为的痛没有传来,她看向一边的男人,男人似乎很生气又很冷漠,眉宇之间还有一丝后怕和担心。
裴锦城想,要是自己没有及时伸手挡住她,她的头不出意外也伤了……
“真是稀奇!”季妃安冷哼,直接窝在座椅上,没打招呼冲出去把自己摔飞的是他,在自己要撞到头的时候拦下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