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祠落成后的第七个月圆之夜,京城西南角的义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巡夜的更夫提着灯笼循声而去,却见停尸房的门缝里渗出猩红血水。推开门的瞬间,一具胸口烙着五芒星的女尸猛然坐起,怀中抱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那孩子的指甲竟呈鼠爪状。
此事很快传到二皇子耳中。他盯着密报上\"灰仙降世\"四字,手中茶盏应声而碎。案头还摆着昨日收到的密函,字迹歪斜潦草:\"陛下当心枕边人——某惶恐再言\",落款处盖着半枚残缺的蟠龙印,与太子书房遗留的火漆纹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陈怀安的妹妹正在武圣祠擦拭石碑。玄铁令牌突然剧烈震颤,碑上\"镇魂\"二字渗出黑血。她顺着血迹寻找,在祠堂地窖发现了一具腐烂的童尸,尸体手中紧攥着半块玉佩,正是老捕头遗留玉佩的另一半。玉佩内侧刻着的暗纹,拼凑起来竟是一幅京城地下河的路线图。
\"有人在利用龙脉养尸。\"她将线索告知二皇子时,瞥见对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斑——与五仙教咒文的症状如出一辙。二皇子却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沾满黑血:\"昨夜批阅奏折,发现户部账本有蹊跷,三日前运抵的三十万石粮食...凭空消失了。\"
追查粮食下落的当夜,妹妹带着侍卫潜入城西粮仓。粮仓内空空如也,地面却残留着大量磷火,墙壁用血画着五仙教的献祭阵。更诡异的是,每根梁柱上都钉着生辰八字,她赫然发现其中一个名字属于当今皇后——二皇子的生母。
\"这些不是粮食...\"侍卫突然指着墙角的暗格,里面堆满贴着\"镇魂香\"标签的木匣。打开木匣,黑色粉末扑面而来,妹妹顿感头晕目眩,恍惚间看到无数冤魂在粮仓中游荡。待她清醒时,木匣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封密诏,诏书上盖着皇帝玉玺,内容却是命二皇子即刻自尽。
\"假传圣旨!\"妹妹冲出粮仓,却发现街道空无一人。更夫的梆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当她终于赶回皇宫,却见宫门紧闭,城墙上站满戴着五仙面具的禁军。二皇子的声音从宫内传来:\"退下!朕要亲自会会这些魑魅魍魉!\"
宫殿内,二皇子手持太祖佩剑,剑尖抵着皇后咽喉。皇后的凤袍下伸出无数银鳞蛇尾,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皇儿,你以为五仙教的血脉只有你父亲有?从你出生起,就是为了献祭而生!\"她抬手抛出一颗血色珠子,珠子落地化作巨大的蛇形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二皇子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妹妹破窗而入,玄铁令牌化作金光射向怪物。但令牌触及怪物的瞬间,竟发出刺耳的悲鸣。二皇子突然挥剑斩断母亲的蛇尾,却见伤口处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五仙教教主的虚影:\"愚蠢的皇室,龙脉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混乱中,妹妹发现皇后袖中滑落的密信。信上字迹与二皇子收到的匿名密函如出一辙,末尾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武圣祠地窖童尸玉佩上的暗纹相呼应。她正要细看,整个宫殿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缝隙,无数白骨手臂从中伸出,将众人拖向黑暗深处。
当妹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祭坛。祭坛中央立着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五仙重生,血祭龙脉\"八个大字。二皇子被锁链束缚在祭坛上,而皇后正手持匕首,准备刺入他的心脏。更可怕的是,祭坛四周站着数十个戴着面具的人,为首者身披龙袍,面具下露出的眼睛与陈怀安极为相似。
\"你是谁?\"妹妹握紧令牌。面具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陈怀安一模一样的脸:\"我是武圣传人本该有的模样——没有弱点,只有力量。你以为陈怀安的献祭真能终结五仙教?不过是我们百年计划的一环罢了。\"
他抬手间,祭坛上的石碑亮起血光。二皇子身上的伤口涌出黑血,与石碑产生共鸣。妹妹突然想起初代传人水晶棺底的镇魔图,图中除了武圣魂魄,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与眼前的面具人轮廓重合。玄铁令牌在她掌心发烫,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想要救他?\"面具人冷笑,\"用你的命来换。\"他抛出锁链缠住妹妹,却在触及玄铁令牌的瞬间发出惨叫。令牌突然迸发万丈光芒,陈怀安的虚影再次出现。这次虚影不再是守护的姿态,而是挥刀斩向面具人。激烈的碰撞中,妹妹发现面具人脖颈处有一道陈年伤疤——与父亲临终前描述的武圣叛徒特征完全一致。
祭坛开始崩塌,五仙教众人作鸟兽散。妹妹拼尽全力斩断二皇子的锁链,两人在废墟中艰难前行。当他们逃出祭坛时,却发现京城已被黑雾笼罩,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五仙教的符咒。远处传来低沉的号角声,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而那封写着假圣旨的密诏,此刻正在妹妹怀中悄然发烫,诏书上的字迹竟在慢慢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