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种可能,宋锦薇不由头皮发麻,南梨也察觉到不对劲,“该不会是……那一位出的手吧?”
宋锦薇的一颗心瞬时揪在了一起,不自觉的狂跳起来,“除他之外,还有谁舍得用紫水晶打弹弓?”
“他什么时候来的?奴婢没发现他啊!”
昨夜宋锦薇一直在喝酒,她的感知有些迟钝,也就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东年兀自想象着,“咏顺人在墙角,身处院中的人是不太可能打到他的,若想对他出手,那么那个人就应该在……”
环视四周,东年对比方位,而后指了指高墙,“应该在墙上,又或者是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
宋锦薇暗自思量着,若东年猜测为真,那也就是说,昨晚卫彦州可能来过这儿?
若在墙头,太过明显,梁安应该能发现他,但若是藏在树上,且他在梁安来之前就已经到场,屏气敛声的藏好自己,那么他就不会被发现。
可他堂堂世子爷,怎么能爬别人家的墙?他爬墙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想观察什么?来质问?还是来报复?
若单纯是为了报复,那在咏顺出现听墙角之时,他就不该管,卫彦州应该任由咏顺继续听下去,也许她和梁安所说的一些话就会被咏顺给传出去,惹来更多的误会,到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恰巧爬墙的卫彦州袭击咏顺,使得咏顺才到附近就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宋锦薇等人才能及时发现此人的存在。
单从这一点来看,卫彦州似乎也算是在无形之中帮了她。
难道是她小人之心,卫彦州并无报复之意?那他昨晚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倘若他很早之前就过来了,那他应该听到了她和南梨谈论他的那些话吧?
宋锦薇仔细回想着,她应该没说他什么坏话吧?好像就只说了一句狗男人?
但他确实很狗啊!她也没骂错吧?
除此之外,她好像没再多说其他,既然要了断,她就不愿再提及卫彦州。但若卫彦州真的在场,那他应该也听到了她和梁安的谈话。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以致于她这会子有些糊涂,记不清楚自己究竟说过哪些话,却不知卫彦州是否会有所误会,误以为她与梁安有什么。
即便误会又怎样?她已经跟卫彦州了断,那么他如何看待她,又有什么所谓呢?
昨日在马车之中,她就已经撂过狠话,也说了些放浪之词,也许在卫彦州看来,她本就是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罢了!随便他怎么想,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跟他了断,唯有断绝关系,她才能专心处理自己的事。
“紫水晶的事,别人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动的手,以免此事扯不清。”
东年点了点头,“奴才记下了。”
随后宋锦薇又想起一事,“在李明桓衣裳中发现巾帕的那个丫鬟青果呢?六夫人是如何处置她的?是谁最先提出那巾帕是我的?”
这事儿夏彩一直在打探,“听说六夫人将青果给撵出府了,一个半月的月钱都没给呢!还有每半年发放的一次赏钱,她也拿不到了。奴婢找人问过六夫人院里的人,最先提到您的是红鸢,是她在六夫人面前嚼的舌根。”
南梨奇道:“这就怪了,按理说,六夫人生气,也该拿红鸢开刀才对,毕竟红鸢才是惹出祸端之人,为何她不追究红鸢的责任,反倒怪罪青果?”
宋锦薇兀自琢磨着六夫人的心思,
“青果发现巾帕只想着藏掖,并不打算道出实情,那么六夫人就会认定青果心里是向着李明桓的,不是向着她。对她不忠心的丫鬟,六夫人自然不稀罕,正好趁机打发了,还能克扣月钱,那这银子不就到她兜里了吗?”
“照这么说来,肯定是有人瞧见六爷捡您的巾帕,才会故意想方设法的将此事捅到六夫人跟前,企图将此事闹大,败坏您的声誉,那个幕后主使者究竟会是谁呢?”
前后一联想,宋锦薇沉吟道:“那日在附近的,也就李肃,姚芸珠和李晴芳,我走之后,李晴芳还留在和寿堂跟老夫人说话,那么最有可能瞧见那一幕的便是姚芸珠。
可姚芸珠并不傻,她若亲自揭发,万一指控失败,她就会背上个污蔑自家姐姐的骂名,也会损害她在李肃心中的形象,是以她没打算出面,而是找人揭发。”
夏彩咬牙恨斥,“这个女人还真是心机深重,在二爷面前装白莲花,背地里却是做尽阴险恶毒之事,咱们老爷当年就不该收她做养女,当真是个白眼狼!”
当年谁又能看得出来呢?就连宋锦薇那时候都认为姚芸珠是个可怜人,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
其实她能感觉的到,最初来国公府时,姚芸珠的心思还是很纯粹的,两姐妹的确有过真诚相待的时刻,却不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姚芸珠逐渐转变了性子,与她疏远,甚至生出谋害之心。
仅仅只是因为李肃,还是有别的原因?
回想前尘,宋锦薇百感交织,她忽然觉得自己追究这些没有意义,人心变了就是变了,不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姚芸珠已经不再是她的好姐妹,只是她的仇人。前世的那些伤害无法抹去,今生她不需要去琢磨姚芸珠变坏的原因,只需要报仇雪恨!
夏彩听得一知半解,“那么跟姚姑娘配合的人,是青果还是红鸢?”
“青果看似是在隐藏巾帕,但也难保她不是装腔作势,明着隐瞒,实则故意被六夫人抓到,这也是有可能的。府中人皆说青果老实,但哑巴蚊子也能咬死人,所以她也是有嫌疑的。
至于红鸢,她是六夫人自娘家带来的丫鬟,按理说她应该是忠于六夫人的,但她入府这么多年,会否有别的念头可就不好说了,所以红鸢也有嫌疑。”
宋锦薇一时间也猜不准究竟是谁和姚芸珠有牵扯,于是她吩咐东年,找到青果的住处,观察最近青果的现状,看她最近会和什么人见面,
“再派人盯着点儿红鸢,切记小心些,不要太刻意,以免打草惊蛇。”
“是,奴才定会小心谨慎的办差。”东年正应承着,梁安来求见,说是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今日他该走了,但还需要一封契书。
梁安将银票放在了桌上,他的意思很明显,要用这些银票拿回自己的契书。
一旦将契书交给他,他便真的要走了,从此以后,他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宋锦薇再也无法去插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