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上的血字还在渗着“血”,我盯着那行“请选择支付对象”,后槽牙咬得生疼。
传送门的红光把众人影子拉得老长,柳如烟的匕首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顾星辰的战锤砸出的火星溅到我鞋边,周清羽攥着治疗杖的指节泛白——这场景像极了上次雪山副本,我们困在冰窟里选谁去引走雪怪时的模样。
“林悦,你倒是说话啊。”柳如烟冷笑一声,匕首在指间转了个花,“系统都听你的,是不是早想好让谁当替死鬼了?”
我喉咙发紧。
上回在沼泽副本,她为了救周清羽被毒藤缠住,是我用系统解析出毒藤弱点才把人拽出来的,怎么现在倒像我成了幕后黑手?
沈墨突然挡在我前面,他肩线绷得像把出鞘的刀:“规则都没看全,急什么?”
机械音适时响起:“数据剥离惩罚规则:被选中者将随机丧失30%记忆与技能,现实中对应神经区域将出现72小时疼痛。若无人选择,全员强制剥离50%。”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上回老队员阿杰就是因为现实中疼痛没及时就医,最后......
“我选。”顾星辰突然开口。
他摘下头盔,露出额角那道跟了他三年的疤——那是为了替沈墨挡攻击留下的。
“选我。”
“不行!”我冲过去抓住他手腕,“你上次替柳如烟扛了毒伤,上上次替周清羽挡了落石,这回说什么都轮不到你!”
他手掌反过来包住我手背,温度像块凉透的铁:“小悦,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加入孤影吗?”他望着远处数据洪流里若隐若现的人脸,“那年我接私活改游戏代码,结果改崩了新手村的防御系统,害沈叔(沈墨父亲)熬了三天三夜修数据。要不是他替我担了责任,我早被公司开除了。”
我喉咙发涩。
顾星辰总说自己是“团队里最没用的坦克”,可他的背包里永远装着全队人的备用药品,每次危险都第一个冲在前头。
“要摊就摊我身上。”柳如烟突然插话,她把匕首插进传送门边缘,火星劈里啪啦溅在她锁骨的刺青上——那是孤影的队徽,“反正我现实里就一孤儿,疼死了也没人收尸。”
周清羽拽住她袖子:“如烟姐......”
“都闭嘴!”我吼了一嗓子。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沈墨。
我盯着视网膜角落的系统提示——刚才趁他们说话时,我悄悄用了“游戏解析”。
系统要我“找到三人以上的信任证明”才能解锁隐藏选项,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调出虚拟键盘快速敲击。
之前为了学游戏代码,我在现实里报了夜校,现在手指在空气里翻飞,像敲在当年的破笔记本电脑上:“数据剥离的底层代码是线性的,但其实可以改成网状结构。我们每个人分担10%,总共50%,和强制剥离一样,但痛苦能分散。”
“你怎么知道?”柳如烟眯起眼。
“因为我改过这破系统的bUG。”我扯出个笑,“上回在沙漠副本,你们记得那只总往我脚下钻的沙虫吗?我偷偷黑了它的仇恨值代码。”
系统提示框突然弹出绿色确认:【检测到玩家林悦(Id:小悦悦)提交分散方案,是否执行?】
“执行!”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可就在这时,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离谱,指腹蹭过我腕间的系统绑定环,烫得我想缩手:“等一下。”
“沈墨你发什么疯?”柳如烟急了,“再拖下去系统要强制了!”
他没理她,从战术腰带里摸出块黑色令牌。
那令牌泛着冷光,边缘刻着我在游戏公司官网见过的——沈氏集团的标志。
“用这个覆盖系统指令。”
我脑子“轰”的一声。
上回在副本里他说自己“只是普通玩家”,可这令牌分明是......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他,“沈墨,你爸是游戏主程序,你自己呢?是测试员?还是......”
他没回答,把令牌插进传送门的接口。
红光突然变成刺目的紫色,数据洪流里的人脸突然清晰起来——沈墨父亲的脸正对着我,嘴唇开合,像是在说“小心”。
系统机械音骤然变调,像卡带的老收音机:“检测到......管理员级别干预......强制执行......终极......”
“滴——”
所有光突然熄灭。
我在黑暗里抓住沈墨的手,他掌心全是汗。
远处传来周清羽的声音:“悦悦?你没事吧?”柳如烟骂了句脏话,顾星辰的战锤亮起荧光纹路,勉强照亮周围。
传送门的接口处,沈墨的令牌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影子计划......”
我心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系统提示框突然弹出,这次的字是幽蓝的,不像之前那么血腥:
【终极任务——】
后面的字被雪花覆盖,只余下一串乱码。
沈墨突然把令牌拔出来,塞进我手里。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声音轻得像叹息:“悦悦,等下无论发生什么......”
传送门重新亮起红光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而那行没显示完的“终极任务”,像根刺扎进我脑子里。
影子计划......那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