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冯修凯旋归来,众将领齐聚设宴为他祝贺。
我们这才知晓,这伙叛军前锋沿途劫掠了数个村庄,耽误了行程。直到午时才急匆匆过河而来,却被冯修率军迎头痛击。
冯修说道:“从俘虏的叛军将领那里得知, 他们收到的是死命令,务必要尽快占领衡州,切断静江节度使北上之路,防止武平节度使和静江节度使联合,致使刘言军腹背受敌。”
石忠义道:“如今看来,这支叛军定会死命攻打衡州城,我们恐怕要面对一场恶仗。”
我疑惑道:“刘言大军已经打败了武平节度使,怎么还会担心腹背受敌?”
冯修回道:“据俘虏交代,武平节度使虽败,但主力尚存,敏州更是武平节度所掌控的雄关重镇,致使刘庆二十万大军久攻不克,才使得刘言不得不分兵进攻衡州,企图阻击静江节度使大军北进。”
胡楚逸说道:“幸好吴钦这个叛徒提前发动叛乱,要是等刘言军围城,他们里外呼应,衡州城定然难保。”
我沉思道:“刘言军多处树敌,兵力分散,此次这支叛军又劳师远征,仓促应战,必定兵疲意沮,只要我们衡州城军民一心,必定能守住衡州城。”
我又朗声说道:“既然大战不可避免,那我们只能兵来将挡,好好跟他们较量一番,打出我们复兴堂的威名来。”
胡楚逸,冯修率领众将领齐呼道:“谨遵少主令,誓死守卫衡州城。”
两日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衡州城外,鼓声雷动,旌旗蔽日。声势浩大的刘言叛军,分东,西,北三面合围衡州城,做出三面攻城的态势。
我们丝毫不敢大意,所有人全部登上城楼,指挥军士做好拒敌准备。
这时,只见敌军中的一名传令兵,骑马直奔到城门下,高声喊道:“我们大元帅请胡郡守出城一叙!”
胡楚逸稍愣了一下,高声回道:“我与你们元帅素未谋面,亦未曾相识,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回去告诉他,我衡州军民誓死守卫衡州城,让他速速撤军离去,免得魂丧衡州城下!”
听到此话,那个传令兵只得勒马回去,不久,却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从敌军阵营策马而出,来到衡州城下十余丈处。
只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本帅有话要与胡郡守讲。”
我们都愕然向下望去,只见此人身体滚圆壮硕,满脸胡须,看上去威武霸气。
冯修低声说道:“此人应该便是蒋雄,听闻此人精通兵法,打仗勇猛,是刘言麾下三大猛将之一,我们不可小觑。”
没想到此人身为数万大军统帅,竟敢单枪匹马来到敌方城下,真不知是胆识过人,还是太过狂妄。
我转身向胡楚逸点头示意。
胡楚逸这才向前几步,站在城墙垛口处,大声说道:“在下便是衡州郡守胡楚逸,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蒋雄朗声说道:“久闻胡郡守文武全才,有胆有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胡楚逸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你只是为了奉承在下,那就大可不必在此浪费口舌!”
将雄又说道:“当今国主求贤若渴,真心希望胡郡守能归于麾下,相助国主开疆扩土,平定四方。凭胡郡守胆识与才学,将来加官进爵,封将拜相,自是不在话下。”
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魁梧粗狂的人也当起了说客来。看来刘言军确实急切想要占领衡州城,阻断静江节度使大军北上。
只听胡楚逸冷笑道:“国主?你是说逆贼刘言吧。他弑主篡位,嗜血残暴,视百姓如同草芥。他如果做了国主,南楚国百姓岂不更要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让我侍奉这样的暴君,休想!”
却见蒋雄脸上的怒气一扫而过,仍然心平气和地说道:“胡郡守,我劝你想清楚了,你们虽然偷袭我先锋军,占了些许便宜,但凭你衡州城的几千人马,岂能抵挡住我这数万虎狼之师的进攻。如果你依旧冥顽不灵,据不投降,城破之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胡楚逸闻言,哈哈大笑道:“自从我组织义军反抗逆贼刘言之日起,我便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你们要想占领衡州城,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见胡楚逸软硬不吃,蒋雄脸上瞬间充满了怒气,恶狠狠的吼道:“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忽然,蒋雄提高嗓门,大声吼道:“衡州城百姓听着,如若你们胆敢相助此人拒我大军,城破之日,我定会将城中之人屠杀殆尽,鸡犬不留。”
随后,蒋雄又冲胡楚逸喊道:“胡楚逸,你记住,衡州城的这些军士和百姓都会因你而死。”
蒋雄这些话,挑拨离间之意明显。
胡楚逸怒喝道:“你们这些贼子简直丧尽天良,一路上对无辜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衡州城百姓人尽皆知。还想利诱威逼衡州百姓投降,你们痴心妄想!”
冯修一声令下:“放箭。”
数名身形壮硕的弓箭手立刻拉满硬弓,居高临下,向蒋雄射去。
那蒋雄早就通过吴钦的情报,了解到,眼前的衡州城并不属于任何一方藩镇势力。
本想着大军围城,然后通过利诱威逼,让衡州城主动投降,却没想到这帮人不仅软硬不吃,还竟敢突然向自己放箭。
蒋雄一时间来不及调转马头,只得连滚带爬跌落马背,才逃得一命,只是自己的坐骑成了刺猬。
幸得敌军卫队及时冲到,这才救回了蒋雄。
蒋雄本以为盘踞衡州城的这股势力弱小,通过威逼利诱便能轻松拿下。也可以借此向手下大军展示什么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却没想不仅没成,还失了颜面,顿时气急败坏,立即下令对衡州城发动了总攻。
刹那间,潮水般的敌军扛着云梯,手执盾牌向城墙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