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余慕安只带了一个“婢女”伺候,三人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栓子的朋友驾车,几人一路出城去。
余慕安装出唯利是图的样子来,打探他带来了多少粮食。
栓子细数种类和数量,讲他为了劳烦兄弟多跑几家费尽口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天色渐渐黑下来,车窗坏了,打不开。
余慕安透过细小的缝隙往外看,问:“怎么还没到?我们出来挺远了吧?”
“婢女”装出害怕的样子来,拉住余慕安的手,小声:“少夫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余慕安表现得很“天真”:
“别瞎想,都是这位大兄弟深明大义,不图名利,我们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是吧大兄弟?”
她看向对面的栓子,露出无害的笑容来。
“我还没问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此次事了,我可以向父亲举荐你,入军中谋份差事。”
栓子目光一动,自报家门:“敢问夫人,在军中当差俸禄高不高呀?”
余慕安想了想:
“还行吧,至少每月一石,差不多五百文左右,若有其他的行动,会有另外的补贴,养家糊口应该是不成问题。”
栓子这下是真的没有遮掩自己眼中的鄙夷:
“哎呦,看来在您这贵人眼中,我们这些低贱的贱民就值这点银子来是不是?
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但是哪个男人不想自己能挣一大笔银钱?
施舍个狗屁的五百文就想把老子打发了?!”
余慕安一脸错愕:“你、你这是……”
栓子哈哈大笑,使劲拍拍车厢壁:
“终于不用哄着这娘们儿玩儿了,可憋屈死老子了!”
马车突然停下。
余慕安没坐稳,差点摔倒,慌乱大叫。
“婢女”扶着她,两人挤作一团害怕地看着栓子。
马车门打开,驾车的那个男人露出猥琐的“嘿嘿”笑声:
“快点儿吧,老子痒得等不及了!”
栓子跳下马车,指着车厢里的两人哈哈大笑:
“瞧瞧,我们高贵的小将军夫人,此刻像个受惊吓的小兔子呢哈哈哈……
怎么不露出你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了?嗯?现在知道害怕了?等下有你求着老子的时候!呸!”
驾车的男人急得直搓手:
“少他娘的废话了!快点!兄弟几个都等着呢!本来还怕狼多肉少,没想到你还多拐来一个,真是够意思!”
两个男人毫不避讳的污言秽语,听得余慕安直反胃。
“婢女”看上去是害怕,挤在她身边。
实际上抱着她胳膊的手一直暗暗用力,时刻准备在有危险的时候,把她拉到身后保护。
栓子伸手来拉余慕安:“快点下来!难不成要哥哥我上去抱你下来?”
“哈哈哈哈哈……”那个驾车的男人大笑起来,“看在是你牵头的功劳上,兄弟们让你小子第一个吃肉哈哈哈……”
就在两人调笑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中又走出来三个壮汉。
“干嘛呢你俩!磨磨唧唧生蛋呢?!”
为首的汉子大喊一声,一伙人哄笑起来。
驾车男人啐一口:“去你娘的!这不是请两位大小姐下车么。”
那个壮汉探头来看:
“嚯!真是细皮嫩肉的两个小娘子啊哈哈哈……是不是不喜欢野戏喜欢车上来啊?”
那张蓄满胡须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下流,一双阴邪的目光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尖叫着往车厢深处缩进去。
当着兄弟们的面,栓子扯个空,丢了个大脸。
他气恼得不行,扭头啐了一口,干脆重新爬上马车。
他骂骂咧咧地弯腰靠近:“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怎……”
余慕安主动往后一缩。
“咔——”
话音戛然而止。
“婢女”得到暗示,抬脚,重重一击,栓子整个人直直飞出去,重重撞进那蓄须大汉怀中。
众人震惊,张狂的大笑瞬间僵在脸上。
余慕安听到那一身脆响,小声问:“你不会把他一脚踹死了吧?”
“婢女”一愣,回头看她,又转头去看车外,迟疑:“不能吧……”
蓄须大汉把栓子放倒在地上,栓子终于回过神来,“噗”得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就发出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我的肚子……好痛……”
昏暗中,蓄须大汉看向两人的视线谨慎起来,他后退一步,抬手一挥。
其他男人一拥而上,把马车围个水泄不通。
蓄须大汉目光在两人之前游移,还是硬着语气开口:
“我劝你们识相点自己下来,哥哥们还能温柔些,否则……”
“婢女”按着自己的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冷笑:“自己下去?”
她回头跟余慕安叮嘱:“您就待在车里不要下去,交给奴婢。”
说完,她身影一晃,已经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车下。
距离马车最近的驾车男人首当其冲,还没看清发生何事,就被“婢女”一记重拳狠狠直捣面门。
剧烈的疼痛让他哀嚎一声,捂着鼻子滚倒在地。
蓄须大汉大惊失色,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婢女”快追两步,高高跃起踩过他的头顶,在空中抱腿翻滚到他前方,忽然伸展,双腿重重踏上他胸口。
壮如小山的汉子,被她这一脚踹得连连后退,一屁股栽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其他人终于在这变故中反应过来,四散而逃。
周围忽然亮起无数火把。
谢璟砚朗声大喊:“拿下!”
“是!”
士兵们气势如虹,举着火把将这片小林子围得水泄不通,迅速就把这几人全部捆了堆到一处。
谢璟砚早已跳上马车,一脸担心,目光上下检查:“你受伤没有?”
余慕安很平静,看样子并没有受到惊吓。
她微笑:“你的人把我保护得很周全,你也来得正好。”
谢璟砚松了口气:“等下就得辛苦你了。”
余慕安点头。
只见谢璟砚神色一变。
人还是那个人,好像也算正常,但就是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看上去整个人有点憨傻的气质。
他先跳下马车,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说就把余慕安端端正正举下来,放在地上。
余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