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初次“同居”，气氛有点僵
绿皮火车终于在哐当哐当的摇晃中了终点站——一个位于东北的、颇具规模的工业城市。空气中都带着一股煤烟和钢铁的味道。
走出火车站，苏麦子才发现，外面竟然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一个穿着军装、肩上带星的年轻警卫员快步迎了上来，对着顾沉舟“啪”地一个标准的敬礼：“营长！”
顾沉舟微微颔首，语气简洁：“东西。”
警卫员立即接过那个看起来不重的挎包，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苏麦子：“……”营长？果然是个官！还有专车接送？牌面！
她跟着沉舟上了车。吉普车发动起来，比火车平稳多了，也快多了。车子穿过略显陈旧却很有时代特色的街道，最终驶入了一个大门有哨兵站岗、围墙高耸的区域——看样子是军区的某个招待处或者临时驻地。
这样布置的房间条件比县城接待所所好，虽然还是两张单人床，但至少墙壁粉刷得更白净，地上是磨水石的，还配了一个带热水瓶的桌子和两把木凳。关键是，房间里还连着一个客厅、简单可以洗漱的桌子！虽然简陋，但林县城接待所的公共卫生间，简直是五星级待遇了！
警卫员把顾沉舟的包放下，又敬了个礼，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还体贴地关上门。
房间里再次出现了下苏麦子和顾沉舟两个人。
气氛……瞬间又回到了冰点。
这里，就是他们名义上的“新婚”后，第一个真正需要共处一室的空间。
“你睡那张床。”顾沉舟指了指靠窗的那张床，语气依然是命令式，不带商量的余地，“东西放好。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出这个门。”
苏麦子点点头，默默地走到窗边的床上。她其实没什么可放的东西，全身上下就这一身打了补丁的旧本衣服，外加口袋里那盗窃的结婚证。她把结婚证小心地掏出来，想了想，塞到了枕头底下。
顾沉舟则把挎包放在靠门的床上，从里面拿出几份文件和一个笔记本，径直走到桌子旁的座位上，打开台灯，又进入了那种“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的工作模式。
苏麦子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房间不大，除了两张难看的床和一张桌子，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她和他，就这样被困在这个狭小的方寸之地。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尴尬和疏离。
她能感觉到，虽然顾沉舟的肤色专注在看文件，但他的警觉性很，她的光束有轻微的动静，感知到他在投来的、不带温度却存在的目光感的目光。
【大佬，你这是在办公，还是在监视犯人啊？】苏麦子腹诽，【这气氛，僵得结冰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商场门口，想洗把脸。长时间的火车旅行让她浑身不舒服。
“等等。”顾沉舟头也没有抬地出声。
苏麦子动作明显，到底看他了。
他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扔到她的床边：“你的。”
苏麦子低头一看，是一小块带有淡淡皂角香的肥皂和一条带有印花图案的白色毛巾。
她愣了一下，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划过。虽然他的姿势很像施舍，但……这些细节处的安排，又似乎表明他并非完全的冷酷无情？
“……谢谢。”她捡起肥皂和毛巾，放进去了。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让她幻化的智力惊艳。看着镜里那张年轻却蜡黄瘦削的脸，苏麦子叹了口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首先，得把这身材养好！
等她洗漱完出来，顾沉舟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房间里只有他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台灯发出的微弱光晕。
晚饭是警卫员送来的，两个铝制饭盒，一份米饭配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在这个年代相当不错的伙食了。
双方依然是沉默地吃饭。顾沉舟吃得很快，姿势端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苏麦子则努力学着他的样子，努力不发出声响，吃得小心翼翼。这顿饭，吃得比在火车上还紧张。
吃完饭，警卫员又来收走了饭盒。
天色直底黑了下来。
顾沉舟瞥了一眼手表，合上文件，站起身来。
苏麦子心头一紧，他要好吗？
只见他走到门边，有了房间的大灯，只见左边那盏昏黄的台灯，然后转向苏麦子，语气不容置疑：“十点，准时熄灯睡觉。”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脱掉裙子，里面贴身的白色背心，找到强壮的手臂肌肉，然后……就那么直接躺在靠门的那张床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苏麦子：“！！！！”
不是！大哥！你这就睡了？！我们还在一个房间啊喂！你好歹……好歹去换一件睡衣什么的表示一下尊敬啊？！（虽然他们都没有睡衣）
而且，十点熄灯？现在才几点啊！
她看着顾沉舟那仿佛已经睡着了的侧影，再看看自己的滑块，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别人领地、还被定了N多规矩的小可怜。
气氛，何止是僵硬，简直是僵硬、尴尬、外加让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局促！
这“初次同居”的体验……果然够“硬核”！
苏麦子叹了口气，也只能走到自己的床边，和衣躺下。床板很硬，被子有一股阳光（或者说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隔壁床边的、顾沉舟那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一个屋檐下，四床，偶刚领了证却比陌生人还疏离的男女。
这日子……有的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