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无表情，长腿阔步地——
走进了浴室。
汗水将她身上的味道更加浓郁。
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香味，全世界最厉害的调香大师也调不出来。
他只知道，那是他的药……
水温降到零度。
可却依旧无法浇熄。
身体的每个部分，每个细胞，仿佛都有独自的灵魂：
【她好香，好想抱，狠狠抱进怀里，好想摸她……】
【从肋下穿过去整个抱在一起，紧紧的，能听到彼此心跳的严丝合缝的拥抱……】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浴室的墙上！
这具身体明明只有一个大脑，可为什么不受他的控制？
他病了。
像个变态……
比最严重的时候，还要疯狂！
抱不到……
就会焦虑到想哭。
抱到了……
又会伤害到她……
他的手划过青筋凸起的手臂，血肉绽开，鲜血被冰水冲刷一地……
只有疼痛才能勉强克制住这种冲动……
他冷白色的皮肤上，全是新新旧旧的伤疤。
蚀骨一般的冲动达到顶点。
他仰着脖子，薄唇在冷水中轻轻吐出一哀鸣：
“晚晚……”
嘶哑却性感到了极致。
*
姜晚陶抱着裴导给的钱，刚要去追谢妄言，纤细的手臂却被人一把握住。
镜头一转，直播间里失去了她的身影。
她被顾京屿拽着手腕，关进了他暂时处理工作的书房。
顾京屿阴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太晦涩，太冰冷。
姜晚陶没见过，但害怕……
“我要你的解释。”
“我没有碰到他，我也不想……可是……”
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我只是有点想赢……”
她的声音像是润了一汪清甜的泉水，干净又无辜，涓涓细流地往他心里漾。
他的怒火被水覆盖，心底软软地塌陷一大块。
“晚晚，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和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脸色依旧浓沉，
“离开恋综。”
她咬唇，“你上次明明答应了，我可以拍完第一期……”
顾京屿叹气，捏着自己酸涩的眉心，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好，还有两天，别惹我再生气。”
“嗯。”
“我已经和裴导说过了，违约金已经给你交了，你直接去签罢演声明就好。”
“嗯。”
“你和谢妄言……”
“他讨厌我，只是想让我难过而已……”
顾京屿握着她纤细的手，“你也知道？”
“他故意靠近你，只是想让你难受，当你真的想和他靠近，想对他打开心扉的时候，他就躲了，是不是？”
姜晚陶点头。
“我说过，人心叵测，社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男人脑子里只有那么一件事儿，你只会被人欺负。”
她点头。
很乖，很纯。
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他心头的暗火终于全部消散，“手机给我。”
姜晚陶递上自己的手机。
所有的密码他都知道，他有查她手机的习惯。
怕她在剧组里做一些他不允许的事情。
事实上，姜晚陶到现在都还没有谢妄言的微信……
她的社交单纯得要死。
他依旧还是她唯二的置顶联系人之一。
只不过，两个人最后一条信息，是她发过来的：【分手。】
顾京屿不屑于再与她多说什么。
直接删除了两个人对话中的这条信息。
他声音冷淡，“我不追究你这次叛逆。”
姜晚陶没说话。
他指着她的第二个置顶联系人，是一个名叫x的人，“删掉。”
“你知道他对我的意义……”
姜晚陶家里情况不好，x从她六岁的时候就资助她，已经十五年了。
两个人之间只有资助关系。
姜晚陶会把自己的成绩单，毕业证发照片给他，有时候分享一些夕阳朝霞。
上一条信息是一个月前。
那时，顾京屿送了她一枚戒指，她以为他会求婚，就拍了戒指的照片给他，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我知道，但天下除了我，哪有什么好人？谁无私地给你钱花？他一定有所企图。”
姜晚陶觉得他无可救药。
“删掉。”
“他可能真的只是喜欢帮助人而已！”
“我说了，”他声音轻缓，不容置喙，仿佛在对她做服从性测试，
“删掉。”
“如果我不删呢？”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你妈妈的情况，乖晚晚，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是，他动动手指，她就被封杀了。
妈妈有病，他可以随时停掉妈妈的治疗……
姜晚陶垂眸，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不到几秒钟，把x拉黑了。
顾京屿的脸上终于勾起了几分笑意。
“真乖，晚晚，你要记住，是我把你从狼窝里拉出来的，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也只有我能给你。”
姜晚陶点头。
像个布偶娃娃。
没有灵魂，但惊心动魄的漂亮！
他揉了揉她的长发，“去找裴导签违约合同吧。”
“哦。”
“对了，”顾京屿看着她纤细的后背补充了一句，
“我会把谢妄言踢出恋综，后面两天你想和谁录？”
姜晚陶顿住了。
盘在脑后的浓密乌发微微散落了几缕，正好勾勒出她白若凝脂的侧脸。
半晌，她好不情绪波动的开口，“谁都行。”
她推门，离开了书房。
高跟鞋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走出了别墅大门。
正午的阳光十分灿烂。
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随手拍了一张别墅里一片金黄的银杏叶。
利落无比地把x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送，配文：
【今天天气好好。】
她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
去了裴导办公室。
裴导早有准备，“来签违约合同？”
“不，”她淡淡开口，“我不违约，我要录满期。”
裴导愣住。
她轻声说，“所以把顾京屿为我付的违约金，还给我。”
裴导手上价值两亿的支票还没有捂热乎……
姜晚陶拿着支票，淡淡地扫了一眼。
反手，推到了裴导面前，
“两亿，我要谢妄言留在恋综。”
裴导目瞪口呆：……
办公室后面的茶室里，总制片陪着谢妄言品茶。
总制片瞪大双眼：……
谢妄言欣赏着金黄色银杏树，声音吊儿郎当，“我老婆太爱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