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张天麟东张西望，人呢？
睡觉了？
陈倩兰听见声响，从里屋跑了出来。
“洗个澡睡觉去。”
“哦。”张天麟不自觉吞咽口水。
“老爸在家吗？”
“没有。”陈倩兰转身朝里屋走，“去外面鬼混了。”
这样。
“妈。”张天麟僵硬假笑，脸上表情很不自然。
“？”陈倩兰回头看他，“有事就说。”
张天麟跑到陈倩兰身后，推着她的肩膀，“老妈先过来坐。”
“老妈渴吗？”张天麟从果盘里拿了颗苹果，“吃个苹果？”
陈倩兰摇摇头，“有事你就说。”
这小子，准没啥好事。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咳咳。”
呃.....
张天麟走到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又分开，不停变换姿势，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喉咙有些干涩，吞咽的动作显得有几分艰难，嘴唇启了几次，最后还是无声紧闭。
这要怎么说啊....
“妈。”张天麟双手互搓，神情紧张，“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陈倩兰看出来了，啥事能让他紧张成这样？“说啊。”
自己的儿子自己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一看他不自然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了。
陈倩兰见张天麟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开口问道：“钱不够花了？”
不够就说呗，又不是不会给你。
啊？
张天麟一愣，连忙否决：“不是不是，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那是什么？
陈倩兰猜不到，只好等他开口。
张天麟手心冒出细微冷汗，抬手抓住衣服擦拭，眼神闪烁不定，一会看看地面，一会看看窗外，亦或者看看陈倩兰。
“我....”
张天麟吞咽唾沫，心想反正迟早也要让老妈知道的，还不如早点跟她说......
“我...谈...咳咳......”
怎么感觉有点热啊？
谈？
陈倩兰大脑飞速运转，谈什么？
肯定不是谈生意。
“谈恋爱？”
陈倩兰好像懂了，谈恋爱这种事跟家长说确实有点难以启齿吧。
哦？
老妈还是聪明。
张天麟点点头，舔舔干涩的嘴唇，挤出一个沙哑音节：“嗯。”
“哦。”陈倩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消息来得倒是有些突然。
这年纪谈恋爱小吗？
其实也不小了。
毕竟自己当时读书那会早恋的都多了去了......
“谈就谈呗，好好对人家，但是别在读书时候给你妈闹出人命。”
陈倩兰对恋爱的思想倒是开放，毕竟自己和孩子他爸也是大学时候就......
额......
张天麟倒是没想到陈倩兰会这么说。
嗯？
话说...
不对啊...妈你这个人命...是啥意思？
这年轻气盛的年纪谈恋爱，难免会卿卿我我，自己怎么管？
说了孩子也不一定会听啊......
“学校认识的？”
张天麟点点头，“呃...”
哦。
大学找个女朋友也很正常。
“自己找的还是别人介绍的？”
嗯......
“自己。”
张天麟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很不自在。
哦。
自己找的呀。
儿子的眼光应该差不了，就怕别人介绍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那你什么想法？是打算谈到结婚？还是？”
和儿子讨论这个陈倩兰其实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这方面的问题。
“那肯定是要结婚啊...”
这辈子。
非老师不娶。
哦。
那是可以。
陈倩兰思索，回头好好和孩他爸商量，彩礼什么的要提前准备吧？
“姑娘哪里人？”
每个地方的彩礼是不一样的，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不过这种东西只是基本，有些人不要钱都行......
“呃...”张天麟双手来回互抓，“嗯...本地人。”
哦？
还能在大学碰到个本地的？
还发展成对象了？
有点东西......
“这样吗。”
陈倩兰大约有数了，本地的话....搞不好还能帮俩孩子再付个首付什么的......
哦？
等等。
“你这没放假突然跑回来....该不会是？”
和女朋友一起回来的吧？
张天麟点点头。
就是来见女朋友的。
还得是老妈，一下就看透了。
陈倩兰恍然。
这么一来倒是通透了许多。
回家三天两头往外跑，外套丢了还能拿回来......他...是去女方家玩？......
“人家的爸妈怎么说？”
亲家应该同意了吧？不然会允许这臭小子三天两头去找自己的心肝宝贝？
额？
张天麟断断续续道。
“没...没见...”
没见？
哦！
两孩子估摸是跑外面玩。
“长什么样？有照片吗？给妈看看。”
陈倩兰单纯好奇儿媳妇的长相，谁入了儿子的眼？
这......
张天麟下意识抖起了腿，脸上肌肉紧绷，双手无处安放，大腿的裤子被揉得皱巴巴，心跳声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一直环绕在自己耳畔。
陈倩兰不解。
都说出来了还慌个什么？
妈又不是不同意，就是纯粹好奇而已。
“这个....”张天麟不敢看陈倩兰的眼睛，小声说，“妈.....你见过。”
嗯？
啊？
我见过？
我怎么没印象？
陈倩兰开始在脑海搜索。
哪有这种人？
“忘了。”
你确定我见过吗？
还是我提前老年痴呆了？
“是....”
“是....”
“是....”
是什么？
陈倩兰有些心急，但还是要让孩子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儿子也是头一次，紧张很正常。
完了完了完了......
要是老妈不同意咋办？
张天麟开始在心里默默念经。
老天保佑......
“是......”张天麟还是说不出口，于是打开手机，找了张照片，随后把手机扔到陈倩兰旁边，自己躺到沙发角落，等待审判的到来。
嗯？
这孩子......
胆怎么小成这样？
陈倩兰将身旁手机拿起，低头瞧了瞧。
这是？
这是？......
陈倩兰怀疑自己眼花了，于是将照片放大，再认真仔细看了看。
“你是不是拿错照片了？”
陈倩兰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古......古老师吗？
“没有。”
张天麟捂住耳朵，身体蜷缩在沙发角落，背对陈倩兰。
啊？
嘶......
确实不会拿错......要是不是古老师......儿子好好存人家照片干嘛？
陈倩兰睁大眼睛。
“你...你...你说的女朋友...是...是...是古老师？！”
学校认识的，自己找的，本地人......
全都对上了......
陈倩兰这才明白，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