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车子停在门口,陆淮渊没有让司机开车,让他下来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酒驾?谢安宁脑子混沌,她也忘记了陆淮渊刚刚喝没喝酒。
她这次主动坐上了副驾驶,不想跟陆淮渊一前一后的隔着。
车内冷气嘶嘶作响,谢安宁裹着全身的冷意跟陆淮渊摊牌,“我没主动伤人,那天谢樊雪找了小太妹乔恩堵我,他们霸凌我,逼我下跪,逼我脱衣服,我不情愿,他们就打我打的更狠。”
说着谢安宁喉间发紧,眼前又浮现出吧台上的那把水果刀,“被这么侮辱,欺凌,除了反抗,我还能怎么办?”
陆淮渊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后视镜里映着他冷硬的下颌线:“谢樊雪,谢丹来的大女儿?”
这话问得多余。
谢安宁自嘲地想,陆淮渊连她幼儿园在哪读的都能扒出来,又怎会不知谢樊雪是谁?
她垂眸点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谢丹来一句‘算了’,就把亲女儿送出国,别人都说我不懂感恩,谢丹来对这个继女有多好,遇到事情了才知道亲疏有别,这些我都不在乎,没想到被人说成因为嫉妒发疯。”
滚烫的泪砸在手背,谢安宁慌忙去擦,最近她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动不动就往下掉,
陆淮渊突然将车子调头,黑色的保时捷拐进昏暗的巷口,谢安宁一惊,“你开车小心点,这里黑。”
陆淮渊踩住刹车将车子停稳。
谢安宁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倾身过来,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裹着体温将她笼罩住。
是要亲她?谢安宁还没闭眼,就被骨节分明的长指扣住她的手腕。
“哭什么?”陆淮渊抬手,拇指擦过谢安宁泛红的眼尾,动作粗暴却带着克制,“把我当垃圾桶?”
陆淮渊手落下,扯松领带,“谢安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哭诉委屈,当我是慈善家?”
谢安宁的这段回忆过往,好像没招来陆淮渊的同情心。
手腕还被陆淮渊捏得生疼,谢安宁却鬼使神差地往他掌心蹭了蹭,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知道你嫌烦……可你明明什么都查得到,为什么还要来揭我伤疤?”
陆淮渊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到眼底:,他松开钳制她的手,\"我这人,最讨厌不清不楚的事,你回答的勉强过的去。”
谢安宁后背重重靠上真皮座椅,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下来。
路灯掠过车窗,在男人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她默默祈祷这场煎熬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女人不开心时,通常怎么哄?\"陆淮渊突然开口。
谢安宁愣住,\"我哪知道?反正我那些糟心事,哭都哭不完......\"话音未落,男人已经发动了车子,黑色的保时捷驶进主干道。
车子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谢安宁不知道陆淮渊是来喂甜枣的吗,今天的事,他做的也不光彩。
谢安宁跟着陆淮渊上了四楼。
本该热闹的商场,四楼长廊空无一人,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重奢品牌的橱窗在两侧依次排开,安静得诡异。
\"哄人要用包?\"她扯出个苦笑,余光瞥见某专柜橱窗里六位数的限量款,“好像还能哄的住。”
陆淮渊解开西装扣,凌厉的眉眼扫视整层楼:\"这里所有东西,你随便拿。\"
他语调平淡,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间商场是他的。
谢安宁仰着脖子犟头犟脑:“我不要。”
话刚出口,余光就被爱马仕橱窗里那只暗紫色荔枝纹铂金包勾住了魂。
犹豫了三秒,谢安宁泄了气:“要......就要这个吧。”
导购员脸色骤变,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小跑过来,在陆淮渊耳边低语:“陆总,这是林氏集团林总提前三个月预定的,说明天亲自来取,是新来销售失误,放出来展示,我们还没来得及撤柜。”
谢安宁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她抢了表姑的男人还不够,还要抢她的包,杀人诛心不带这么来的,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谢安宁不自觉的把视线扫过陆淮渊冷白的下颌线,发觉她跟林南栀的品味很相似,不仅对包还有对男人,选中的类型都差不多。
陆淮渊:“包起来吧。”
“别!”谢安宁急得抓住他西装袖口,“我真的不要了,我的包已经够多了,而且我平时也不太背的。”
谢安宁碰着铂金包的指尖微微发颤,鳄鱼皮纹烙得掌心发烫。
这哪是包,分明是枚定炸弹,她收不得,轰隆一声炸起来,倒霉的也是她。
从爱马仕扫到梵克雅宝,七八家专柜逛下来,琳琅满目的购物袋堆得遮住视线。
谢安宁今天终于尝到了财富自由的滋味道,原来奢侈品真能像菜市场的白菜般随意挑选。
最后大丰收,谢安宁怕把这辈子她该有的财库,都给提前透支了。
上了车,谢安宁坐在前面,后面已经被盒子占满。
夜风卷着冷气钻进车窗,谢安宁望着后座小山似的包装盒,若有所思。
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镶钻腕表、手工刺绣的高定裙,陆淮渊对她花钱的事不吝啬,如果哪天离开她,她就会被打回原形。
回到家,谢安宁看着陆淮渊的背影,心口像是被塞进团浸了水的棉花。
她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书房门发出沉闷的闭合声,将最后一丝温度也隔绝在外。
谢安宁心情低落的去了衣帽间,她把包放在了衣帽间的柜子里,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包,背不了在身上。
临走的时候嘱咐过销售不要乱说,如果第二天被林总问起来就说是被人买走了,不要搭在陆淮渊的头上。
她知道嘱咐过了,销售也不会没事添堵,她只能把包给藏好,如果被表姑知道,以表姑的性子,更会根她。
谢安宁从衣帽间出来,站在书房门口,来来回回徘徊了很久还故意把走路声音放的很重,书房里还是安静的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