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旺温和的语气说:“陶染,你这是喝心灵鸡汤喝多了吧?还是不想让我担心,故意要安慰我,才这么说!”
陶染看到陶德旺在质疑自己,她挑了挑眉。
“爸,你也知道心灵鸡汤啊!不过,这心灵鸡汤没有,我给你买了老母鸡炖鸡汤倒是真的!如果说安慰,这也算不上是牵强附会!”
陶染不知所云的话,让陶德旺感觉,他好像在云里雾里。
陶德旺在那迷瞪着:“陶染,你不会有啥事瞒着我?我咋就听不明白?”
陶染眉目含笑,便主动娓娓道来。
“爸,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在石羊镇市场管理所,干了一个多月了!”
陶德旺欣喜的目光望着陶染,激动的难以自控。
陶德旺正感到疑惑,听到陶染这话,他忙问:“市场管理所?你在那里是给人帮忙还是打工?怎么不早说,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陶染笑嘻嘻地说:“爸,当然是给自己打工啊!我所从事的工作,就是市场管理员!不是我不说,而是我担心您的身体,想着到时机成熟了再说!”
陶德旺上班,平时早出晚归,他路过镇上的时候,也见到过。
做生意摆个小摊维持一家老小吃喝,往往起五更打黄昏,风里来雨里去,很不容易!
他当然知道,这个市场管理员就是管理商户,每逢遇到集市,还要向他们收取费用。
陶染在照顾自己的同时,还一声不吭地找了个这样的好工作,他由衷地为陶染感到高兴!
喜悦之情浮现在陶德旺的脸上,他抿了抿唇。
“陶染,你现在终于开窍了!原来,我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好出路,可是好话说了,啥法也使了,你看,你干爸家的女儿不也是在计生办工作,那工作轻松不说,还很稳定,不过,你找的市场管理员,这工作也不错!有权有势,那商户见了,岂不是要高看你一眼?”
陶德旺说到尽头上,越说越兴奋,此刻,再也没有比陶染工作上的事,更让他开心的了!
陶染知道村里人固有的观念比较传统,不仅体现在重男轻女上,还体现在各个方面。
她不是神仙,想要改变一个人难,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做法,更是难上加难!
陶染苦笑,这么多年的相处,家里人谁什么样的性格,陶染心里像面明镜!
尤其是对没有儿子的陶家来说,一人升天,仙及鸡犬。
陶染学习成绩好、再有个好工作,这就是光宗耀祖,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
陶红怕是指望不上,本来,他和蔡桂香也是商议过的,希望她能撑起门户。
自私的想法,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没想到,她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再不露面,与自己越离越远!
陶芳在村里教个书,也就那样了!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于陶染身上!
这一次,她果真没让自己失望!
陶德旺乐呵呵地合不拢嘴,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他想敲锣打鼓,还想载歌载舞扭秧歌。
突然间,陶德旺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他这才意识到,好心情,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陶染看到陶德旺兴奋的像个孩子,她莞尔一笑。
“爸,您想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个临时工而已,什么有权有势?您可不能有这观念?我们服务的对象是商户,我们和他们之间,也是管理和被管理关系!不过是一份工作,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临时工?也没有见你给我提起过?不过,我女儿这么优秀,时间长了,说不定,你这临时工,就能顺利转正了!我在厂里干过,好多刚来的,不都是从临时工过渡一下,转为正式工作人员!我见过的事多了,自然是知道的,我看,你能够转正,这不过是早晚都会实现的事!”
陶德旺多年形成的固有偏见,不知道让陶染如何劝说下去?
说重了,又害怕陶德旺心里多想,表现出不乐意。
说轻了,又担心陶德旺再拿着临时工的事情,滔滔不绝在那里给她画饼充饥。
她的眉毛拧了一个疙瘩,淡然地语气说道:“爸,您就不要给我画饼了行吗?刘主任这么说也就算了,您也这样想,您那是企业,和我工作的情况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是你爸,我还会骗你?”
“爸,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我去就是个干活的,想要成为正式工,必须要通过考试,逢进必考,这才算进入了编制,不然,做临时工只是为了一份工资,一辈子都没有出路的!”
陶德旺打断了陶染的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继而,目光又望向陶染。
“你刚才说的那个刘主任是谁?和你很熟吗?你去市场管理所,不会与这人有关系吧?
“爸,看得出,您也是个很精明的人!您想到哪儿去了?该怎么给您说呢!刘主任是我以前在学校的同事,他去年离开学校之后,我妈因为不让我和屈扬在一起,也逼我离开学校。没想到,命运就是这么巧妙,我从招聘会出来的时候,看到报纸上招聘的信息,歪打正着,打了过去,却发现招聘信息已经过期,可是,联系到的人,竟然是刘主任!他就在咱们秋水县的市场发展服务中心任办公室主任!”
陶染详细地描述着,生怕错过了什么,没有交代。
陶德旺点了点头:“老天爷,真是天助我们陶家也!陶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口中所说的刘主任,他可是你工作上的贵人啊!”
“也算是吧!我去学校应聘那会,他就推荐了我,我才有了做生活老师的机会!而今,他听到我在照顾你,还在找工作,就大发善心,给我介绍了这份工作,所以,我得好好干,一定不能辜负刘主任的好意!”
“看得出,他很关心你!陶染,那个刘主任和你们所长熟吧?不然,他为啥不帮别人要你?他今年多大?结婚没有啊?”
陶染知道陶德旺是好意,只是,这话听上去,越听越离谱。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爸,有您这么问的吗?您查户口呢?问的这么清楚?”
陶德旺用手戳了一下陶染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陶染啊陶染,爸咋说,你该相信呢?论智商,你也算称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霸;论情商,你咋就少了一根弦呢?”
“爸,您到底在说啥?说了半天,这肘子做的汤都凉了,要不,我拿回去,帮您重新热热!”
陶德旺既气又急:“你个傻丫头,这你都听不出来?刘主任这么好的条件,你该把握就得把握,可别错过了!再怎么说,不比那屈扬强?”
陶染瞪了陶德旺一眼,气急败坏地说:“爸,刘主任人虽好,但您不了解情况,他是离过婚的人,您不要东拉西扯地行吗?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您不要想入非非,免得我妈知道了,又开始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陶德旺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您可不要乱点鸳鸯谱,您可别忘了!您住院的钱有一半还是屈扬拿出了他的工资卡,咱不能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