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向安诧异祝余的直白,可面上神情分毫不变,“祝小姐说的不错,从小到大,不少人说过我命格奇怪。”
祝余把杯子放下,直面时向安:“听说时先生有一个命劫?”
祝余话音落下,蒋随清和骆松脸色骤变。
这件事在几大家族中的确有些风声,但谁也不敢问到正主面前去啊。
时向安眼神微眯,不过想到蒋随清和陆少锋是祝余的师兄,以这两人的身份知道这个密辛也不是没可能。
随后时向安靠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的挑眉一笑,“没错。”
神色间的淡然与闲适好像根本没有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蒋随清看时向安没有动怒的迹象,不知道是真的喜怒不形于色还是真的无所谓。
“时先生介意我给你算一卦吗?”祝余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几分不羁。
恍惚间,时向安竟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
“能让祝小姐帮我算一卦,是我的荣幸。”
时向安没有注意到祝余从哪里拿出来纸笔。
“时先生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一下吧。”祝余把纸笔从桌子上推过去给时向安。
蒋随清和骆松识趣的凑到陆少锋身边避嫌,三个人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旁人不清楚他们几个却明白,生辰八字对于他们这种身份来说相当重要。
时向安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与打量,而后在祝余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
笔尖轻触纸面,从落下第一笔之后便没有丝毫的拖沓与犹豫。
“祝小姐,请。”时向安将纸笔推回给祝余。
祝余坦然将纸拿起来,纸上的字迹刚劲挺拔,笔势凌厉,每一个字都散发着上位者的自信与从容。
和他这个人一样。
看过时向安的生辰八字以后,祝余再看时向安的面相,发现自己好像能窥探到一点他的情况了。
“时先生可知道自己如今是煞气缠身?”祝余直言不讳。
时向安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听到祝余的话失笑出声:“煞气缠身?”
“有很多自称大师的人说过我是难得一见的命格尊贵之人,若是如祝小姐所说煞气缠身,那我哪里能拥有如今的权势与地位。”
时向安看似漫不经心的解释说道,可内心却已经有了动摇。
祝余听了时向安的质疑没有丝毫波澜,反而是淡淡的继续开口:“可我看时先生本是早夭的面相,六岁那年得贵人相助,改了命格。”
“可即便这样,也只是为时先生夺得了十八年的生机,所以才会有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命劫一说。”
“时先生我说的可对?”
时向安没有立即接话,只是那有节奏敲击膝盖的手指,缓缓停了下来。
“没错。”时向安大方承认。
一旁的蒋随清和骆松早已目瞪口呆。
他们只知道时家的年轻家主二十五岁有个命劫,却不知道这个命劫是真的要命的劫啊。
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时向安活不过二十五岁,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祝余点点头,她意外时向安的坦诚,也正因为如此对他有了改观。
一个人从小就被判定活不过六岁,侥幸活下来还要背负着父母换命为他谋求生机的非议。
可即便这样也只能活到二十五岁,这些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就陷入了自我放逐的状态。
怎么会像他一样,不但各方面都十分优异,甚至在心态上表现的十分淡定。
至少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也是因为借着时向安的生辰八字,再结合他的面相,祝余才发现,他六岁那年得以存活根本不是什么父母换命。
而是有人将他贵极必折的命格用了煞气遮掩。
煞气将贵气笼罩,中和之下,将他必死的命格改变。
可这煞气毕竟不属于他,所以他也只能多活十八年,而已。
如果不能在他二十五周岁之前解决这个问题,等待他的还是必死的结局。
包厢内的所有人都在等待时向安或者祝余其中一人接着开口。
“你为什么会想办法接近我?”
没想到祝余开口之后却是问了一个与之前无关的问题。
甚至这个问题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会嘲讽祝余不知天高地厚。
时家的家主想办法接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学生?
即便这个学生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可祝余说的笃定。
时向安脸上笑意绽放,倒是少了几分疏离,“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
“实不相瞒,冥冥之中好像有种什么东西在驱动着我靠近祝小姐。”
时向安手指撵了撵,看向祝余的目光带着不知名的意味。
祝余看着自己手腕上盘旋着的那一缕煞气,抿了抿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时向安这句话没有撒谎。
这缕煞气虽然没有净化掉,但也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危害。
这不符合常理。
不符合玄学界的常理。
祝余纤细的手指拂过盘旋在腕间的煞气,若有所思。
“时先生之前对于玄学的态度应该是不相信大过相信吧?”祝余能看得出来。
“我只相信我自己。”时向安说的笃定。
蒋随清在一旁情不自禁点了点头,时向安有这个能力说这句话。
“那你现在相信我吗?”祝余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似乎也不太在意时向安怎么回答。
她内心已然做了决定。
不为其他,只为那煞气笼罩着的除了时向安极贵的命格,还有满身的功德金光。
即便煞气浓厚如墨,可还有丝丝缕缕金光泄露出来。
时向安做过很多善事。
祝余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端起杯子,没有在意时向安的回答。
时向安定睛看着祝余,这个第一眼就让自己被吸引了目光的女孩儿。
“过几天时家有一场酒会举办,希望祝小姐赏光。”时向安没有回答祝余的话。
祝余挑眉点头,“好啊。”
蒋随清看着祝余和时向安这一来一往的交谈,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要说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只是觉得,时向安一向是光风霁月的矜贵模样,今晚好像有些不同。
而小师妹一向都是披着温顺乖巧的皮,做些随心所欲的事儿。
今晚却好像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