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父为两人续命后便算出两人之间纠缠的姻缘线,只是他不想让小师妹困囿于婚姻中,所以才没有直言。”
陆少锋从祝余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也如他们两人这般震惊。
他忽然想起来,在燕都会所那天晚上,小师妹拿到时向安的生辰八字之后,一反常态的表现。
恐怕那时候,小师妹就已经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姻缘线了。
至于小师妹为何一直与时家保持距离,陆少锋没有多问,祝余想说的时候,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难怪时向安总是对着小师妹献殷勤。”祝燃撇撇嘴。
应封毕竟年龄大一些,又是应家的人,考虑的比较多。
以上次时老爷子上门时的态度,恐怕时老爷子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估计只是把小师妹当做了能救他孙子的一位大师而已。
“这件事小师妹没有挑明,我们便权当不知道,祝燃你别说漏了嘴。”应封嘱咐祝燃道。
祝燃慎重的点点头,他虽然多数时间不靠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爸妈就是小师妹最为权威了。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虽然不需要出门拜年,但应该会有一些人上门。”陆少锋催着两个师弟。
因为住的地方不够,陆少锋就在沙发的客厅上将就一晚。
——
“向安,怎么样?”时智渊在时向安回来之前,一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担心那个小丫头无法解决向安的命劫,可这段时间他寻遍了大师,对于向安的命劫都无可奈何。
甚至玄学协会的玄学大师们,最近好像都有些避世不出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为今之计,也只有相信那小丫头。
时向安看到爷爷关心的样子点点头回应,却没有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心揪在一起疼的厉害。
他身上的痛楚已经让自己险些失去理智,他不敢想象祝余那样可爱小巧的身子,如何承受百倍的痛苦。
时智渊看着时向安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以为祝余也对他的命劫束手无策。
可孙子却点头,这是何意。
“向安,你不必为了那丫头哄老头子我开心,若是你真的喜欢那丫头,爷爷不拦着你。”
“我们时家不需要牺牲你的幸福来联姻,你可以和祝余交往,只是爷爷担心你对他的感情是她用了手段的结果。”
“所以大师嘱托要找的那名女子,我们也必须要找,正好年前那场酒会举办的时候,颜安那丫头也赶回来了。”
“前几天你没有回老宅,颜安来老宅找过你几次,不管颜安是不是大师说的那名女子。”
“你先接触着,她名字中带有安字不说,还师从玄学协会的会长,未必不是大师口中的那位。”
“再说那天我让祝余帮你算姻缘的时候,祝余不也说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颜安那姑娘之前一直在京市,但你们接触的时间不多,那天却刚好能去就会,可不正好符合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说法吗?”
时智渊眼瞅着距离时向安的二十五周岁生日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整个人焦虑的不行。
时向安听到爷爷的长篇大论,一阵头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颜安是谁?
“爷爷,祝余可以解决我的命劫,今天她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能感受到如今这具身体里充满的生机和活力。”
时向安耐着性子给爷爷解释道。
“那你怎么那样一副表情。”害的他以为失败了呢。
时向安面上带着不忍和心疼,“爷爷,祝余为了救我,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时向安看着爷爷的面色,剩下的半句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一边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儿,一边是将自己视为全部的爷爷。
他该如何开口说,自己不想让祝余再帮自己了。
他不想让祝余再承受那样多的痛苦,可如果他死了,时家主脉就只有爷爷一人。
十八年前爷爷就体会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自己真的丧命,恐怕支撑爷爷的精气神也就没了。
时智渊听到孙子的解释,一阵惊喜,“那你日后好好对待祝余便是,她为了救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们时家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时向安郑重其事的点头,“我肯定会好好待她。”
只是,想到还有两次今晚这样的经历,时向安眼中的心疼满溢出来。
时智渊看着孙子的表情,何尝猜不到孙子的想法。
心爱之人为救自己承受痛苦,想来孙子是犹豫了。
可作为向安的爷爷,他只是想让孙子能够活下去。
他自私的想,祝余那姑娘既然能够出手,想来早就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他不会允许孙子半途而废。
而且祝余的名字与大师的嘱托不符,这件事始终是时智渊心中的隔阂。
虽然大师没有说这个名字中带有“安”字的女孩未来一定是向安的妻子。
可如果这个名字中带有“安”字的女孩能帮向安解决命劫,自然是成为向安的妻子最好。
说不定她能救得了向安一次,也能救得了他第二次。
祝余虽然本领极高,但太过神秘,万一这次她能解决向安的命劫只是侥幸呢?
时智渊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着时向安道:“向安,爷爷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只是爷爷奉劝你一句,如今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若是半途而废,岂不是让祝余这次承受的痛苦白费。”
“而且你就不想完全将命劫解除,与祝余长相厮守吗?如果你不再让她帮你,你无法度过命劫。”
“你甘心将来你心爱的姑娘靠在别人的怀抱里吗?”时智渊历经岁月的沧桑,他知道怎么说最能直击要害。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孙子神色上并没有改变太多。
既看不出犹豫不决,也看不出心有不甘。
脸上仍旧是那副心疼的样子。
时智渊长叹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着一旁的周凌霄道:“凌霄,你扶我去休息吧。”
周凌霄扶着老爷子回了房间。
时向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一向心思聪颖,又如何听不出爷爷话里的意思。
在有关祝余的事情上,时向安知道爷爷的做法不体面,包括那次酒会时与祝余的见面。
但同时他也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好,当年那位叱咤政商两道的老人,如今不过是为了自己孙子操心的古稀老人罢了。
站在时向安的角度上,他无法责备爷爷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