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容不得顾念念深思。
她只知道自己要得罪京城翻手云覆手雨的顶级大佬谢庭之了。
她脑子一片混乱,想也没想的就要继续给温落泼脏水。
这招从前她百试百灵,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顾念念尖叫一声:“你胡说!”
“你从小到大就满嘴谎话,品行不端,小的时候欺负家里的佣人,长大了欺负学校的同学,上高中就和人出去开房,差点怀上孩子。
谢先生,她这个人就是劣迹斑斑不可救药,你不能信她的!”
这种张口就来的污蔑和造谣,温落以前忍受了很久。
她从疲于自证到麻木习惯,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因为无论她怎么解释,所有人都不会信她的。
他们只相信顾念念。
但现在,温落想,她忍得够久了。
至少谢庭之和她在一条船上,不会什么都信顾念念的。
“住口。”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庭之已经神色冰冷地阻止顾念念继续往温落身上泼脏水。
“顾二小姐这么诋毁我夫人,顾家是活够了吗?”
“还有白家。白少,我知道令堂让你过来是什么意图,麻烦转告他:从今往后,谢氏不会和白家合作任何项目,不必费心思了。”
白意安张了张嘴,一时没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个不可扭转的地步的。
那张请柬还在他手上,谢星阑扫了一眼,嘲道:“白家要破产了吗,请柬只拿一张,是要让我哥和我嫂子一人一半呐,这么不会做人,也怪不得白家越混越差。”
“我……先前不知道,谢夫人就是念念的姐姐。”
“诶,别跟我嫂子攀亲带故的,我就没见过对姐姐这么恶毒的妹妹,何况俩人有血缘关系吗?
一个收养的野孩子也配叫我嫂子姐姐?郁伯送客吧,别让这俩人站在这里了,污染谢家的空气。”
温落噗嗤笑了一声。
谢星阑这张嘴也是够碎的。
这协议结婚其实也不坏。
至少他们不会像顾家的人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条件相信顾念念的。
更不会因为她敢反击就用棍子把她抽一顿,再关进地下室里不吃不喝地关三天。
“谢谢。”
温落说,决定暂时原谅谢庭之把顾念念放到她面前狗叫的事。
“这有什么,嫂子你别伤心,这种家人不要也罢,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温落笑了笑:“嗯……”
谢庭之说:“处理完外人了,现在到谢家清理自家门户的时候了。”
从方才起就一直龟缩在地上不敢发出声音的王妈被他凉凉的视线一扫,狠狠打了个哆嗦。
谢家的佣人们没有不害怕这位表面温和实际严厉的大少爷的。
他的手段无疑也是最恐怖的。
不过想到自己是老夫人最信赖的佣人……
王妈觉得自己的气势又回来了一点。
温落就算是大少爷的结婚对象又怎样?
她在谢家待了这么些年,几乎是立马猜到了,大少爷是为了安老夫人的心。
一个为了老夫人才娶回来的女人,怎么能和老夫人最信任的她比呢?
“大少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如果不为我做主,我就告诉老夫人!我忠心耿耿为谢家做事这么多年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我心寒呐!”
郁伯:“你别急着喊冤,你先跟大少爷把事情始末完整交代清楚了大少爷才好判断。谢家从不苛待佣人,这点你做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不知道。刚才你们说的埋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往花园里埋了害人的东西。”
温落淡淡道。
王妈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老泪:“大少爷,这话你们信吗?
我一个没读过书的都知道封建迷信不可取,我只是在给花施肥,温小姐,我行得端做得正,我不怕你污蔑,
你说我要害人,就请拿出证据来!不然你今天污蔑我还推了我,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她阴煞缠身,花园里埋着的东西绝对害人不浅,如果不及时处理,不止气运,谢家人的寿数都有可能被影响。”
郁伯犯了难。
虽然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存在能人异士的,但是温小姐这么年轻……
谢星阑问道:“嫂子,你确定吗?王妈在谢家做了很多年了,要是她想害人,早就得手了。
而且真的有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存在吗?嫂子,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那什么什么煞?
这些东西太玄乎了,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的,是不是王妈哪里得罪你了,你跟我哥说就好了,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去别的地方做事。”
“你不信我?”
温落皱眉。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比较唯物主义……”
温落凝神看向他的面相。
“天权星破,幼年蒙难;肝胆受惊,目藏惊煞。朱砂色斑块主幼年疾厄,你鼻梁带痣,加上山岚灰气,八岁时应当因人拐带走失过。
地阁锯齿为坤位烙印,应当是被拐带至西南山区。
且右耳耳垂下方出现神深色水渍斑块,坎水遁影,绑架者为女性;右耳主母系劫难,大概率是你母亲的熟人作案,她名字中还带一个‘兰’字。”
“面相上我只能看出这些,给我八字,我能看得更准。”
“可是,嫂子,我从来没有被拐卖过啊?”
“看吧,我就说她是骗人的。”
王妈言之凿凿:“温小姐,你就算是刚到谢家,想引起我们的重视,也犯不上这样坑蒙拐骗啊。”
温落神色淡然:“你受惊过度,魂魄不稳,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胸口有一块印记,是八岁前没有,八岁后才突然出现的。”
谢庭之的神色蓦地变了。
谢星阑幼时被绑架这件事在谢家只有老夫人老爷子,母亲父亲和他知道。
谢星阑当年被找回来后,昏迷了整整三天,老夫人信这些,叫人来为谢星阑招魂。谢星阑醒来后就忘了一切,因为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也没有人会跟他提起。
所以谢星阑是不知道自己被绑架过的。
看向温落的神色多了几分严肃和正视:“她说的是对的,你八岁那年确实被拐带了,拐带你的人是母亲最好的朋友,名字就叫秦梦兰。”
“哎呀大少爷啊,你怎么能听她胡说呢,富人家的孩子被绑架的多了,她只是误打误撞罢了!我都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少年了,您还能信不过我吗?”
“我是不是骗人的,让人把你刚才埋的东西挖出来就知道了。”
谢庭之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立马会意:“请温小姐带路,我这就让人把东西挖出来。”
“就在我房间窗台下面。”
一行人来到温落指的地方,管家叫的人也到了。
温落凭对阴煞气的感知指出一块地方。
“挖吧。”
她留意了一下王妈的神色。
出乎意料的,她看起来镇定从容,毫不慌张。
两个佣人的动作很快。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洞。
“大少爷,这下面什么都没有啊,已经挖得很深了,还要再挖吗?”
温落皱眉:“怎么会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