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屋内,烛火在狂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跳跃。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屋内紧张压抑的氛围。
接生婆王婶,双手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颤声道:“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娃儿身上怎地冒金光呐!”那声音尖锐而颤抖,仿佛被恐惧紧紧扼住了咽喉。
陈父原本焦急地在一旁踱步,听到王婶的话,脚步踉跄了一下,慌乱地问道:“王婶子您说啥呢?孩子到底可还好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王婶的嘴唇不住地哆嗦,声音发颤:“你们自个儿瞅瞅哇!这光刺得人眼珠子生疼!”
话音未落,屋内陡然间爆发出一道刺目金光,瞬间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陈母本就虚弱不堪,此时更是被这光芒晃得闭上了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当家的...孩子身上好烫...”
陈父强忍着刺眼的光芒,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叫道:“这、这娃儿手心怎么有团火似的红印!”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好似瓦罐碎裂的声响。陈父警觉地大喝一声:“谁在外头?”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片刻后,在这死寂中,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
三日后,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如一位沧桑的老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粗糙的树干上,岁月刻下的痕迹宛如一道道神秘的符文。
张屠户膀大腰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神色慌张,压低声音说道:“昨儿夜里,我从陈家墙根路过,大半夜的,竟听见里头有女人在唱戏!可陈家媳妇明明还在坐月子呢,这事儿透着邪乎啊!”
李寡妇本就胆小,此时更是脸色煞白,她凑到众人跟前,压低声音道:“今早啊,我可是亲眼瞧见,他们家扫帚自个儿在院里转圈扫地呢!那场面,吓得我腿都软了。”
赵铁匠猛灌了一口酒,借着酒劲,大声咋呼道:“要我说,这娃娃准是灾星转世!前日我家那好好的牛,突然就暴毙了,指定是那妖孽在作祟!”
正说着,陈父扛着锄头,脚步沉重地从一旁路过。众人见状,齐声打着招呼:“陈大哥早...”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客气。
待陈父走远,王货郎贼眉鼠眼地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你们瞧见没?他眼底乌青得吓人,怕是夜夜都不得安生哟。”
三年后的一个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所笼罩。
陈母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她的额头满是冷汗,像是被噩梦紧紧纠缠。她惊恐地推了推身旁的丈夫,声音颤抖:“他爹!窗边有黑影!”
陈父原本睡得正沉,被陈母这一推,猛地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说道:“胡说什么呢……”可当他的目光投向窗边,瞬间瞪大了双眼,惊恐地叫道:“天老爷!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个黑影,如同一团扭曲的墨汁,正缓缓地从窗户爬进屋内。那黑影的形状诡异至极,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仿佛没有固定的形态。
陈母吓得尖叫起来:“别过来!”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透着无尽的恐惧。
陈父反应迅速,一把抄起桌上的油灯,朝着黑影砸去,怒吼道:“妖孽看打!”
油灯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黑影那双血红的双眼,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陈母见状,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但她心中挂念着孩子,挣扎着喊道:“孩子!快去孩子屋里!”
两人跌跌撞撞地朝着东厢房冲去,慌乱中,陈父的身体狠狠地撞在门框上,却浑然不觉。
陈父拼命地撞着门,大声呼喊:“风儿!爹在这儿!”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门内,传来三岁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陈母绝望地瘫坐在地,哭喊道:“这门...这门怎地像被铁水浇死了。
阴风骤起,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在屋内肆虐。油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最终“噗”的一声熄灭,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陈父在黑暗中摸索着,大声喊道:“孩子他娘,快去请李婆婆!”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决绝。
陈母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带着哭腔说道:“可黑灯瞎火的...我害怕呀!”
陈父心急如焚,怒吼道:“快去!我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瓦片碎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屋顶上肆意践踏。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时辰到了...该还债了...”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透着无尽的阴森与怨毒。
陈父咬牙抽出藏在床头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剑身泛起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黑影发出一阵狞笑:“区区桃木...”随即挥出一团黑雾,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怪物,朝着陈父扑来。
陈父躲避不及,被黑雾击中手臂,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胳膊!”
陈母再也顾不得害怕,连滚带爬地冲出院门,声嘶力竭地呼喊:“李婆婆救命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李婆婆家门前,陈母疯狂地拍打着门,声音带着哭腔:“婆婆开开门!救救我家风儿!”每一下拍打,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门内传来李婆婆沉稳的声音:“可是陈家媳妇?”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李婆婆手持铜铃,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她看了一眼陈母,说道:“老身算到今夜必有大劫。”
陈母“扑通”一声跪地,拼命磕头:“求您...”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婆婆赶忙扶起陈母:“速带路!”
二人在黑暗中飞奔回陈家,脚下的土地被雨水浸湿,泥泞不堪,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
李婆婆刚踏进陈家院门,眉头便紧紧皱起:“好重的阴煞!”
屋内,传来陈父痛苦的闷哼声。
李婆婆迅速摇动铜铃,口中念念有词:“灰家太爷!白家姑姑!速来助阵!”
随着铜铃清脆的响声,五道虚影凭空浮现,虚影形态各异,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黑影见状,愤怒地咆哮道:“臭婆娘坏我好事!”
李婆婆双手结印,大声喝道:“三才定位,五仙镇邪!破!”
刹那间,金光与黑雾激烈碰撞,光芒闪烁,仿佛要将这黑暗的夜空撕裂。
陈母紧紧地抱紧孩子,安慰道:“风儿不怕...”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努力给孩子传递着一丝温暖与力量。
李婆婆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她大声喊道:“陈家的!带孩子退到西南角!”
陈父拖着受伤的手臂,艰难地朝着西南角挪动。
李婆婆一咬牙,咬破指尖,以血为引,高呼:“以血为引,请常大将军!”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传来一声震天的马嘶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黑影发出一声惨叫:“不——!”
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黑雾消散于无形,整个院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李婆婆踉跄着扶住墙壁,气喘吁吁地说道:“拿...拿朱砂来...”
陈母赶忙四处翻找,说道:“这儿有端午剩的雄黄!”
李婆婆接过雄黄,撒在地上,快速地画了一个圈,说道:“三日内不可踏出此圈。”她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气,接着说道:“这孩子...是天生的通灵体。”
陈父一脸骇然:“通灵体?”
李婆婆无奈地叹了口气:“阴阳两界的活桥梁,邪祟最爱的香饽饽。”
陈母一听,顿时泪如雨下,哀求道:“求婆婆指条明路!”
李婆婆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绳,递给陈母:“每月十五子时,用公鸡血泡这捆仙绳,绕屋七圈。”又拿出一张符纸,说道:“遇到危急就烧这张请神符。”
陈父赶忙作揖,感激涕零:“大恩大德...”
李婆婆望向东方,神色凝重:“真正的劫数...怕是在他七岁那年...”
三个月后,村口的茶棚下,货郎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了吗?前日李婆婆带着个戴斗笠的老头进了陈家。”
农妇眼睛一亮,赶忙凑上前:“我瞧见了!那老头背着七把木剑,走路脚不沾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