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大师目光呆滞,嘴角涎水缓缓流下,时而嘿嘿傻笑,时而茫然四顾,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白驼山一代高僧的风范。
他已然成了一个痴傻之人,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金镶玉望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却并未有多少快意,反而觉得有些不解恨。
她秀眉微蹙,凑近苏寒,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愤懑嘀咕道:“变成一个傻子…哼,真是太便宜他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整个白驼山的百姓,哪一个没受过他和他那侄子段天德的欺压?
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是拜这对叔侄所赐!
如今只是让他痴傻,过往的血债,难道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
金镶玉想起那些流离失所的乡亲,想起那些惨死在端木大师毒药下的无辜者,眼圈微微泛红。
对她而言,这样的惩罚,远不足以告慰那些逝去的亡魂。
就在这时,苏寒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冰冷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运用欧阳锋的毒药成功重创目标人物端木大师,触发“悟性逆天”天赋,结合药理与毒理,领悟并创造出全新配方:五宝神酒。】
【五宝神酒:以五种天地奇珍、稀世药材,循特殊古法酿制而成。此酒性极阳和,入口温润,能化解天下间绝大多数已知毒素,有清心明目、百毒不侵之奇效。】
苏寒心中一动。
五宝神酒?
解天下所有毒药?
他立刻想到了——西毒欧阳锋!
老毒物一手毒功出神入化,防不胜防。
苏寒自己武功虽高,体质更是异于常人,寻常毒药早已奈何他不得,但身边之人却不行。
小龙女和金镶玉,皆是女子,内功修为虽有,却远未到百毒不侵的境界。
方才端木大师不过是小试牛刀,施放了一些毒雾,就让两女瞬间面色发青,气息紊乱,若非自己内力深厚,及时出手护住她们的心脉,并凭借自身奇异体质强行化解了侵入的毒素,恐怕三人早已沦为阶下囚,任由端木大师宰割了。
如今有了这五宝神酒,岂非正是克制欧阳锋,保护小龙女和金镶玉的最佳法宝?
念及此,苏寒不再犹豫,心念一动,手中已多了两个精致的白玉小瓶,瓶中似乎盛放着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异香。
但他并未直接递出酒液,而是从中各倒出一粒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的丹丸,药丸表面似乎有流光转动。
这正是以五宝神酒精华凝练而成的药丸,方便服用。
“服下它。”苏寒将两粒药丸分别递给小龙女和金镶玉,语气简洁,不容置疑。
小龙女对苏寒向来是全然信任,闻言便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只觉一股暖流瞬间自腹中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原本因方才抵御毒气而有些滞涩的内息,也变得通畅活泼起来,精神为之一振。
而金镶玉接过药丸,却迟疑了。
她看着手中散发着异香的丹丸,又瞥了一眼旁边痴痴傻傻的端木大师,再看看苏寒那张似乎总是波澜不惊的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忍不住又小声嘀咕起来,这次声音更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搞什么名堂……这家伙,不会也和欧阳锋一样,喜欢用毒药来控制人吧?”
江湖险恶,她见识过太多阴损手段。
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逍遥派的生死符,哪一样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控制秘术?
服用之后,生死便操于人手,必须对主人唯命是从,稍有忤逆,便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非人折磨。
这个苏寒,前一刻还装作信守承诺、正义凛然的样子,饶了端木大师一命,怎么一转头,就拿出这种来历不明的药丸给自己?该不会……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控制手段吧?
想到这里,金镶玉心中一阵冰凉,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现在名为他的“奴仆”,就算明知可能是毒药,又岂敢当面违抗?
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当着苏寒的面,将那粒散发着异香的药丸送入口中,咽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感觉倒是颇为舒适,但这并未让她安心,反而更让她坚定了事后一定要偷偷寻找解药的念头。
她暗自决定,绝不能真的被这小子控制一生。
小龙女冰雪聪明,早已敏锐地捕捉到了金镶玉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苦涩与挣扎,她清冷的眸子转向金镶玉,轻声道:“金姑娘,你可是以为苏公子给你的是毒药?”
“啊?没、没有!怎么会呢!”金镶玉吓了一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忙摆手否认,脸上强装镇定,
“苏公子神功盖世,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是……我是感激苏公子赐药,一时有些激动,呵呵,激动……”
她心里暗骂自己反应太大,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掩饰下去。
苏寒自然也看出了金镶玉的疑虑和后怕,但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误会便误会吧,对他而言,解释这种事情纯属浪费时间,只要确保她们服下五宝神酒,日后能抵御毒素即可。
确认两女都已经服下药丸,药力开始在她们体内运行,苏寒放下心来。
有五宝神酒护体,至少在面对欧阳锋或其他用毒高手时,她们能多一层保障。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痴傻的端木大师,目光投向远方,沉声道:“金镶玉,带路。”
“去哪?”金镶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是!我们这就去完颜康府上!”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和不安,在前引路,带着苏寒和小龙女,离开了这处弥漫着淡淡血腥和药味的庭院,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完颜康的府邸走去。
至于那痴傻的端木大师,则被留在了原地,任其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