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们吓了一跳,照顾宋白初这么久,从未在她脸上看到憎恨的眼神。
她们慌张地将许芷馨围殴,却也不敢真的把人打死呀!
空旷的别墅,许芷馨惨叫声连绵不绝,“救……命……”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雪肤淤青遍布,支撑不住求饶起来,“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想气气你而已!”
“姐姐,饶命啊……”
听到求饶声,女佣们见宋白初不叫停,她们也不敢停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滚开!”顾宇航冲了进来,拳头胡乱砸开女佣们,护住了许芷馨,“怎么敢随便打人!”
女佣们见顾云深也走了进来,胆战心惊地压低了声音,“是、是夫人让……”
顾宇航瞪起大眼睛,看着宋白初,“妈妈!你为什么一次次欺负馨姨,就像白骨精一样可恨!”
“你再欺负馨姨,就算你给我举办最盛大的生日会,给我买最大的蛋糕,我也不理你了!”顾宇航双手叉腰,朝着宋白初大声呵斥。
宋白初的心早就被顾宇航这个白眼狼伤透了,没有任何反应,暗淡的眸光看向了顾云深,“她说的是真的吗?”
顾云深根本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发生了争吵,乃至斗殴,见她脸色不好,上前搀扶关怀道,“有什么话等吃了饭再说。”
宋白初猛地将顾云深推开,怒目以对,“我们的女儿惜敏是我害死的吗?”
“她……出生就没有心跳吗?”
泪珠随着她的每一个字,断断续续地从眼眶跌落。
她是体力不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前一秒,女儿还在踢她的肚子,怎么可能会心脏停跳。
她更没有把病弱遗传给她!
顾云深听到这句话,震惊地看向缩成一团的许芷馨,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个瞬间,目光像刀刃般锋利凶狠,杀意肆意,恨不得将许芷馨千刀万剐!
终究是他太仁慈了,才会让许芷馨伤了他老婆!
“滚!滚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他不能让许芷馨留在这里,再说出什么话来刺激他老婆。
顾宇航直接拉着许芷馨往外走,伤心地为她擦去脸上的血痕,“馨姨,我带你去看医生,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
许芷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冷冷看了宋白初一眼,立刻和顾宇航离开了。
看父子二人对许芷馨的偏袒,宋白初的心早已麻木,毫无知觉。
她抓住了顾云深的衣领,只想求个答案,“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自己去查。”
她紧紧地盯着顾云深,想从他脸上找寻真相,得见顾云深黑眸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伤感,大手紧紧将她双肩搀扶,语音哽咽。
“老婆,我们还有航航。”
绵柔的话音,如利刃,捅进了宋白初的心脏。
“是我把病弱传给了她?是我害死了我亲生女儿?”宋白初倒在了顾云深怀中,巨大的痛楚充斥心房。
顾云深无措地抱住宋白初。
他怜惜她爱她,可无能为力替她分担痛苦,心里更痛了起来,“老婆,不是你的错,是现在的科学不够发达,将来你一定可以再把惜敏要回来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会再强求了。”
宋白初意识到自己腹中孩子很有可能因为自己体弱而惨死,心里好难过,她拍打着顾云深的胸膛,歇斯底里地控诉他,“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老婆,老婆……”耳畔只剩下顾云深的惊恐呼喊。
宋白初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想醒来面对这个虚伪荒诞的生活。
强心针戳破皮肤的痛楚,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躺在大床上,了无生趣地看着人影影影绰绰。
“我想去见她。”
“好,老婆你乖乖喝了燕窝粥,明天我就带你去见惜敏。”
顾云深见宋白初没有反对,欣喜地抱她坐起,让佣人端上来燕窝粥,亲自喂她,在她耳边低声哄着,“惜敏不会希望自己的妈妈因为她伤心难过的。”
“老婆,为了航航你也要振作起来。”
顾宇航就站在门边,眼中带着疼惜也有厌烦,顺着顾云深的意思说了一句,“妈妈,要加油。”
说完,他转身离去,多停留一秒都不肯,拉着李静的手,“我明天放学可不可以去看馨姨。”
不知李静说了什么,房门已经被佣人带上了。
宋白初这才发现,顾宇航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和她亲近了。
这夜,顾云深在她身边守了整晚。
她浑浑噩噩睡着,又从噩梦中惊醒,喊着惜敏,在顾云深怀中哭成泪人。
第二天,他们乘直升飞机登上了私人海岛。
她怀着惜敏的时候,最喜欢明亮的大海,还有细软的白沙。
她知道惜敏也很喜欢,所以每一次她到了海边,惜敏就会乖乖地在肚子里待着,享受着阳光与清新的空气。
她因为愧疚,从未登过这座岛,每年惜敏的忌日,是顾云深上岛拜祭,而她只待在直升飞机上,远远盘旋了望。
整座海岛只留下了守岛人,除了惜敏的墓,没有其他。
她带了母亲最喜欢的郁金香,放在了惜敏的墓碑前。
她开口便哽咽住了,泪水止不住地浸红了眼眶。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默默与她说话:如果你愿意给予我第二次做你妈妈的机会,妈妈会拼命保住你,保护你。
基地里有数不尽的人才,外科专家、生物学家、基因学家……他们一定有方法帮她保住这个孩子。
风突然扬起了沙,猛烈的日光,映着她的泪珠闪过璀璨的光芒,好似她女儿的回应。
宋白初破涕为笑,紧紧地捂住了自己肚子里的血脉,“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女儿,好吗?”
她看向了顾云深,在这一瞬间,顾云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看着她的笑容,他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老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云深将宋白初紧紧拥在怀中。
宋白初摘掉了无名指的婚戒,将它放到了郁金香花上。
宋白初和顾云深,到此为止了。
这夜,安置好宋白初,顾云深来到了另一栋别墅。
许芷馨惶恐又惊喜地缠上顾云深的脖子,娇软着声,“姐夫,我真的不是有意告诉姐姐你们女儿身故真相的。”
“是姐姐突然问起的。”
对上顾云深冷若冰霜的双眸,许芷馨吓得屏息,将顾云深抱得更紧,紧致身材与他的身体紧紧相贴,试图勾起他的欲望。
可这一次,他毫无反应。
下一秒,顾云深将许芷馨撂倒在地,她重重摔在地上,痛楚直袭,惊呼了起来。
别墅的门突然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护走了进来,齐声喊:“顾总!”
不好的预感瞬间蔓延许芷馨的全身,她爬跪在顾云深脚边,害怕地惊呼,“姐夫!”
可一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顾云深没有一丝温情的声音在许芷馨耳畔响起,“把她的子宫摘掉,嘲笑我老婆生不出健康的孩子,害她差点心脏病发,她也不必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