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头发后，凌妤绾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视频会议界面陆续接入十几个分屏——凌氏集团高管们正襟危坐的画面，与满地零食包装形成鲜明对比。
“开始吧”她戴上蓝牙耳机，指尖在键盘敲出残影，“先把十二楼监控那段调出来。”
财务总监放大监控截图：“唐雅晴摔倒前，李风的手机一直在录像模式。”
“等等！”公关总监指着某帧画面，“唐雅晴删除的是不是这个？”——画面角落，李风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熟悉的钥匙扣。
凌妤绾眼神骤冷。
房间里
檀健次第N次念错台词——剧本上明明是“枪战戏”，他总看成“抢床戏”。
客厅隐约传来的对话更让人分心，他突然放下剧本，拎着毛毯走出去。
屏幕里突然多出只骨节分明的手——檀健次把毛毯裹在凌妤绾肩上，顺势将热牛奶塞进她手心。
视频里瞬间安静如鸡。
公关总监的咖啡杯哐当砸在键盘上。
“继续”凌妤绾面不改色抿了口牛奶，“刚才说到……”
檀健次对着镜头挑眉：“需要我回避？”
“不必”她拽住他衣角，“反正……”突然调出李风的监控截图放大——这人电脑屏保竟是《烽火佳人》路透照。
“看来我们李总监”凌妤绾冷笑，“还是檀老师的影迷呢？”
会议结束后，他回了房间继续看剧本。
凌妤绾反锁房门，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加密指令。屏幕蓝光映着她冷峻的侧脸，裴允的电话很快接通。
“查三个人”她声音压得极低，“李风、唐雅晴、林艳。”
“知道了”裴允敲击键盘的背景音传来，“你那边安全吗？”
“暂时安全”她挂断电话，登录暗网发布任务。
一个隐藏号码突然接入，听筒里传来带笑的男声：“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G”凌妤绾冷笑，“要你管，废话少说。”
“别挂”对方轻笑，“这个任务我接了”
“你会帮我？”她指尖停在终止通话键上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会”
挂断后，凌妤绾调出十二月监控的原始数据流。代码瀑布中，两处异常时间戳刺眼地闪烁——04:03和04:57的片段有拼接痕迹。
“果然是S的手法……”她迅速编写反制程序，却在最后一步遭遇密码墙。
暗网任务列表里，一条三个月前的记录引起她注意：
【S级委托：监视目标林艳（附凌氏大厦平面图）】
凌妤绾猛地攥紧鼠标——林艳的入职档案显示，她这半年从未离开过国内。
她拨通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在哪？”
“巴黎左岸”男声带着咖啡厅的背景音，“要来喝一杯吗？”
“等着”她合上电脑，眼底结霜，“我去找你”
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檀健次推开房门时，看见凌妤绾像尊冰雕般坐在沙发里。
牛奶杯在她指间冒着热气，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乖乖？”他轻声靠近，沙发凹陷的瞬间，她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
檀健次稳稳接住这个拥抱，掌心抚过她微微发抖的背脊。
她发间还带着他惯用的薄荷洗发水味道，此刻却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那是她咬破自己嘴唇的痕迹。
“多多……”她声音闷在他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睡衣面料。
“我在”他收拢双臂，任由她将重量完全交托。不需要追问，她绷直的脊椎已经说明一切——那是猎豹发现陷阱时的本能反应。
凌妤绾仰头看他，灯光下男人的轮廓温柔又坚定。他是檀健次，是会因为她一条短信就推掉通告的傻子，是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吃内脏还硬着牙陪她的笨蛋。
“公司的事”她最终开口，“可能要去巴黎一趟”
檀健次捏了捏她脸颊软肉，力道刚好够驱散她眉间阴霾：“记得给我带马卡龙”
她鼻尖一酸。没有质问，没有阻拦，只有他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温热，和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每天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