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杭州的夜色被霓虹点缀得璀璨夺目。杨龙站在辰星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投影仪的遥控器。屏幕上，《原神》的全球营收曲线像一条腾飞的巨龙，在九月的节点陡然攀升。
\"首月流水，10.3亿美元。\"
宋薇娜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尾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这个数字说出口的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张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彭旭靠在椅背上，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就连一向冷静的蔡浩宇，此刻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杨龙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身旁的豆豆身上。她的指尖还沾着颜料，显然是刚从美术组赶过来，眼睛里却闪烁着比任何人都要明亮的光。
\"这不是终点。\"杨龙的声音很轻，却让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蒙德只是开始，璃月才是真正的考验。\"
豆豆接过话题：\"美术组已经完成了璃月港90%的场景搭建，但角色动作捕捉还需要两周。\"她调出几张概念图，\"特别是钟离的待机动画，我们想加入一些中国武术元素。\"
\"动作可以慢，但质量不能降。\"杨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玩家对璃月的期待值已经拉满，我们必须......\"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豆苗\"，杨龙按下接听键，女儿兴奋的声音立刻通过扬声器传遍会议室：
\"爸！我们学校的游戏设计系把《原神》列为必修案例了！教授说这是近十年最具革新性的......\"
会议室里响起善意的笑声。杨龙无奈地摇摇头，却掩不住眼中的骄傲：\"专心准备毕业答辩，别整天刷游戏论坛。\"
挂断电话后，杨龙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宋薇娜促狭地眨眨眼：\"杨总，令爱这是要继承衣钵啊。\"
\"她？\"杨龙失笑，\"她巴不得离辰星越远越好。\"
豆豆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小声提醒：\"别忘了她上周说要加入米哈游的事。\"
会议结束后，杨龙和豆豆并肩走向办公室。走廊的玻璃墙上挂满了辰星这些年的里程碑照片：2003年《星辰之舞》首发，2008年汶川地震救援，2016年b站上市敲钟......而在最显眼的位置，刚刚挂上了《原神》蒙德城的巨幅海报。
\"看这个。\"豆豆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手机屏幕。推特上，一位日本玩家用游戏内的风之翼系统，在蒙德城上空摆出了\"ありがとう\"的字样。评论区已经被各种语言的感谢淹没。
杨龙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晓红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进来：\"姐夫，腾讯游戏那边刚发了内部邮件，《王者荣耀》项目组要求所有策划体验《原神》，写分析报告。\"
豆豆挑了挑眉：\"终于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比预期晚了半个月。\"杨龙接过文件，\"网易那边呢？\"
\"《逆水寒》的运营总监在朋友圈发了张'二次元都是小孩子玩的'表情包。\"张晓红撇撇嘴，\"不过他们市场部已经悄悄联系我们，想谈联动的事了。\"
杨龙和豆豆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这样的反应他们太熟悉了——先是轻视，然后是警惕，最后是不得不低头合作。十年前的《星辰之舞》，五年前的《崩坏学园》，都经历过同样的轮回。
\"对了，\"张晓红走到门口又转回身，\"豆苗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毕业典礼提前到9月15号。巧不巧？正好是《原神》上线一周年。\"
豆豆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可以......\"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法务总监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杨总，武汉那边出事了。新型肺炎，已经开始封城。\"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杨龙立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武汉医护人员全副武装的画面。豆豆下意识握紧了杨龙的手，指尖冰凉。
\"立刻启动应急预案。\"杨龙的声音异常冷静，\"所有员工居家办公，服务器组做好扩容准备。另外......\"他停顿了一下，\"以辰星的名义，向武汉捐赠1亿，专款采购医疗物资。\"
法务总监匆匆离去后，豆豆轻轻靠在杨龙肩上：\"这次......你没有提前准备。\"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杨龙知道她在想什么——2008年汶川地震时，他提前半年的防灾准备曾经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次不一样。\"他轻声说，\"我们按正常流程走就好。\"
豆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二十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学会了尊重丈夫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
夜幕降临时，杨龙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但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戴上了口罩。手机震动起来，是蔡浩宇发来的消息：【杨总，璃月剧情的最终版脚本已经修改完毕，您要现在看吗？】
杨龙正要回复，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豆豆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身后跟着视频通话中的豆苗。屏幕里的女儿穿着居家服，背景是她在瑞士的学生公寓。
\"爸！我们学校停课了！\"豆苗的声音既兴奋又担忧，\"听说欧洲也开始出现病例了。\"
杨龙接过豆豆递来的牛奶，温热传递到掌心：\"机票订好了吗？\"
\"下周的，但是......\"豆苗咬了咬嘴唇，\"如果疫情严重起来，航班会不会取消？\"
豆豆坐到杨龙身边，伸手抚平屏幕里女儿皱起的眉头：\"别担心，真回不来就视频毕业典礼，我们给你线上庆祝。\"
\"那怎么行！\"豆苗瞪大眼睛，\"我都跟蔡叔叔说好了，一回国就去米哈游报到！\"
杨龙挑眉：\"这么快就改口叫蔡叔叔了？看来是真要抛弃辰星了？\"
\"爸～\"豆苗拖长音调，\"我是去学习好吗？再说了......\"她狡黠地眨眨眼，\"米哈游和辰星，不都是'原神宇宙'的一部分吗？\"
挂断视频后，豆豆靠在杨龙肩上，两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城市。远方的天际线上，隐约可见辰星大厦的灯光依然明亮——那里有数百名员工正在加班，确保《原神》的全球服务器稳定运行。
\"腾讯和网易还是没把我们当回事。\"豆豆突然说。
杨龙轻笑：\"让他们再睡会儿吧。等璃月上线......\"
\"等璃月上线，\"豆豆接过他的话，\"他们会发现，游戏行业的规则已经彻底改变了。\"
夜色渐深，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夜色渐深，辰星大厦的灯光依然明亮如昼。杨龙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杯中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窗外，远处的b站大楼闪烁着标志性的蓝色霓虹，那个曾经小小的电视图标如今已经扩张成一片璀璨的光海，在杭州的夜空下格外醒目。
\"又在看b站的灯光秀？\"豆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发梢还沾着些许颜料，白色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杨龙转身时，正好看见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二十年来都没变过。
\"嗯，想起当年徐逸第一次给我们看那个小电视logo的时候。\"杨龙接过她手中的平板，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触感微凉。\"那时候谁能想到，这个小破站能长成现在这样？\"
豆豆凑近了些，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颜料的气息飘来。她伸手划动屏幕，调出最新的数据报告：\"看这个，3500万日活用户，二次元内容占比已经跌破40%了。\"她的指尖在某行数据上顿了顿，\"美食区的增长速度比动画区还快23%。\"
\"陈睿刚才发消息说，《原神》的二创视频播放量破10亿了。\"杨龙把手机递给她看，\"问我们什么时候开放璃月。\"
豆豆轻笑出声，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他倒是比我们还着急。\"她歪头想了想，\"美术组那边还需要两周才能完成全部场景的细节打磨，特别是钟离的待机动作，我想加入一些传统武术的元素。\"
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杨龙看了一眼：\"是冯骥，约我明天见面聊《黑神话》的事。\"
豆豆挑了挑眉，伸手接过他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腾讯那边现在应该很头疼吧？当年他们把《斗战神》做烂了，现在冯骥带着更好的东西杀回来。\"
\"头疼的不止他们。\"杨龙走到办公桌前调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屏幕上，金箍棒划破长空的瞬间，豆豆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那凌厉的破风声，山石崩裂的质感，还有妖猴眼中燃烧的战意，每一帧都充满力量。
\"这...已经接近3A水准了。\"豆豆的声音有些发紧，\"冯骥从哪里找来这么强的团队？\"
\"从我们这里挖走了三个美术。\"杨龙关掉视频，语气却出奇地平静，\"还包括你最喜欢的那个场景设计师。\"
豆豆猛地抬头：\"小林？难怪他上个月突然辞职！\"她皱起鼻子，像只被抢了零食的猫，\"我还以为他是回老家结婚去了。\"
杨龙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生气了？\"
\"才没有。\"豆豆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也笑了，\"其实...我挺高兴的。中国游戏行业需要这样的作品，哪怕以后可能会和《原神》竞争。\"
杨龙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mcc机房熬夜画图的女孩。那时候她就说过，中国游戏不该只有山寨和换皮。时光流转，初心未改。
\"明天我要去见徐逸，一起？\"他轻声问。
豆豆摇摇头：\"不了，璃月港的灯光效果还要调整，我答应团队今晚给反馈。\"她顿了顿，\"不过...帮我带句话给徐逸。\"
\"什么话？\"
\"告诉他，b站美食区那个做杭帮菜的小伙子，刀工很不错。\"豆豆眨眨眼，\"但比起我老公还差得远。\"
杨龙大笑起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豆豆顺势靠在他肩上，发丝间的栀子花香愈发清晰。
\"说真的，\"她的声音闷在杨龙肩头，\"你觉得冯骥这次能成吗？\"
杨龙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还记得2008年我们第一次见蔡浩宇吗？那时候他也只是个拿着粗糙demo的大学生。\"
豆豆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你要帮冯骥？\"
\"为什么不？\"杨龙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市场够大，容得下更多优秀的作品。\"
第二天中午，杨龙走进约定好的日料店时，徐逸已经坐在角落里大快朵颐。这个曾经的叛逆青年如今扎着小辫子，身上套着件印有\"22娘\"的t恤，看起来依然像个大学生。
\"老杨！\"徐逸嘴里塞满金枪鱼大腹，含混不清地招呼道，\"你们《原神》在日本的同人创作都快把p站服务器挤爆了！\"
杨龙在他对面坐下，顺手倒了杯清酒：\"比不上你们b站，现在连NASA的工程师都来做Up主了。\"
\"那是！\"徐逸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们科技区这个月的流量涨了40%。\"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最火的还是美食区，那个做杭帮菜的小伙子，粉丝都快破五百万了。\"
杨龙想起豆豆的嘱托，忍不住笑了：\"我老婆说，那小伙子的刀工还差得远。\"
\"豆豆姐还是这么严格。\"徐逸做了个鬼脸，随即正色道，\"说真的，你们璃月什么时候上线？我们准备做个专题活动。\"
\"两个月后。\"杨龙抿了口酒，\"不过...我有个想法。\"
徐逸立刻竖起耳朵：\"什么想法？\"
\"让b站和《原神》做个深度联动。\"杨龙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只是宣传，而是真正的内容共创。\"
徐逸的眼睛亮了起来：\"比如？\"
\"比如让Up主参与游戏内的剧情设计，或者把优秀的二创作品直接做到游戏里。\"杨龙顿了顿，\"甚至可以办个线下嘉年华，把璃月港实景还原。\"
徐逸激动地拍桌：\"太可以了！我跟你说，我们最近正在策划...\"
两人的谈话持续到下午三点，服务员已经来添了三次茶水。离开时，徐逸突然问道：\"对了，豆苗是不是快毕业了？她打算来b站工作吗？\"
杨龙摇摇头：\"那丫头铁了心要去米哈游。\"
\"哈哈哈！\"徐逸大笑，\"蔡浩宇这下有得受了！\"
晚上回到家，客厅里传来豆苗兴奋的喊声：\"爸！快来看！\"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数位板上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妖猴设计图，金箍棒上缠绕着流动的火焰特效。
\"这是...？\"杨龙凑近细看。
\"《黑神话》的新boSS设计！\"豆苗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冯叔叔说可以直接用！\"
杨龙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不错啊，比你妈当年的毕业设计强多了。\"
\"杨龙！\"豆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锅铲的碰撞声，\"你少在那挑拨离间！\"
豆苗吐了吐舌头，突然正色道：\"爸，我决定了，毕业后直接去米哈游。\"
杨龙挑了挑眉：\"不考虑辰星？\"
\"才不要。\"豆苗做了个鬼脸，\"在你们眼皮底下多没意思。再说了...\"她狡黠地眨眨眼，\"蔡叔叔答应让我参与新角色的设计了。\"
豆豆端着果盘走过来，顺手塞了块苹果到女儿嘴里：\"随她去吧，反正米哈游也是自己人。\"
\"就是！\"豆苗含糊不清地附和道，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
杨龙抽出纸巾给她擦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毕业典礼是9月15号？\"
\"嗯！正好是《原神》上线一周年！\"豆苗兴奋地跳起来，\"蔡叔叔说要给我准备特别礼物！\"
夜深人静时，杨龙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豆豆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肩膀轻轻靠着他。
杨龙接过茶杯，感受着传来的温度：\"在想这个行业变化真快。五年前，谁能想到...\"
\"想到什么？\"
\"想到我们真的能改变一些东西。\"杨龙转头看向妻子，发现她眼中的星光比城市的灯火还要明亮。\"想到b站能成为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想到《原神》能成为全球玩家的共同语言。\"
豆豆微笑着靠在他肩上：\"这才刚刚开始呢。\"
远处，b站的蓝色霓虹依然闪烁，而在更远的地方，无数年轻人的屏幕里，《原神》的图标正在闪闪发光。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也带着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