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站在辰星大厦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刚送来的内部测试报告，目光落在远处钱塘江上闪烁的波光上。
\"枫丹水下场景的渲染问题解决了？\"豆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两杯冰美式，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杨龙接过咖啡，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到他的指尖，凉丝丝的。\"嗯，技术组优化了水体着色器，现在水下光影的折射效果比蒙德和璃月自然多了。\"
豆豆凑过来，发丝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咖啡的苦涩，让杨龙恍惚了一瞬。二十年前，哈尔滨那个狭小的办公室里，她也是这样凑过来看他的代码，那时候她的头发上只有廉价洗发水的味道。
\"这个建筑风格……\"豆豆指着报告上的一张概念图，\"这个大教堂是不是参考了哈尔滨防洪纪念堂的结构？\"
\"对，但融合了蒸汽朋克的元素。\"杨龙翻到下一页，\"枫丹的核心设定是'正义与审判'，所以整个城市的建筑风格会偏向庄严和秩序感，但水下部分又会加入一些梦幻的曲线设计。\"
豆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玩家会喜欢这种反差吗？\"
\"不知道。\"杨龙笑了笑，\"但总得有人尝试新的东西。\"
豆豆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就像当年你坚持在《星辰之舞》里加入那个悲剧结局？\"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是啊，你总是对的。\"豆豆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但眼神却是温柔的。
杨龙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抿了一口咖啡。他当然总是对的——毕竟他是从未来回来的人。但2025年越来越近，他所知道的\"未来\"正在一点点消失。再过两年，他就和所有人一样，只能靠自己的判断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宋薇娜探头进来：\"杨总，米哈游那边的会议十分钟后开始，蔡浩宇已经在线上了。\"
\"知道了。\"杨龙放下咖啡杯，看向豆豆，\"一起？\"
豆豆摇头：\"我得去趟美术组，枫丹的角色动作捕捉还有几个镜头要调整。\"
杨龙点点头，目送她离开，然后拿起平板走向会议室。
米哈游的会议室里，蔡浩宇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背景是忙碌的开发团队。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星穹铁道》1.5版本的测试数据比预期好，卡芙卡的支线剧情留存率达到了92%，是开服以来最高的一次。\"
杨龙扫了一眼数据报告：\"玩家反馈呢？\"
\"两极分化。\"蔡浩宇调出社交媒体上的评论，\"喜欢的玩家说这是他们见过最细腻的角色塑造，不喜欢的……\"他顿了顿，\"觉得剧情太沉重了。\"
\"正常。\"杨龙并不意外，\"情感冲击越强的剧情，争议就越大。只要不是设计上的硬伤，就不用改。\"
蔡浩宇点点头，又切换到下一个议题：\"另外，冯骥那边传来消息，《黑神话：悟空》的最终发售日基本确定了——2024年8月。\"
杨龙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黑神话》确实是在2024年上市的，但具体时间他记不清了。现在看来，历史的轨迹并没有因为他的重生而改变太多。
\"他们团队现在状态怎么样？\"
\"压力很大。\"蔡浩宇苦笑，\"冯骥说他们每天都在加班，就怕成品达不到玩家的期待。\"
杨龙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黑神话》会成功，会成为国产3A的里程碑，但他没法直接告诉任何人。最终，他只是说：\"告诉他们，辰星愿意提供任何技术支持，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蔡浩宇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更关注竞品的问题？\"
\"这不是竞品。\"杨龙摇头，\"这是整个行业的突破。如果《黑神话》成了，受益的是所有中国游戏公司。\"
屏幕那头的蔡浩宇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傍晚，杨龙回到家时，豆苗和陆子浮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电视屏幕上，《原神》的战斗画面闪烁不停，豆苗的手指在手柄上飞快地操作着，嘴里还不停地指挥：\"子浮！切纳西妲挂草！\"
陆子浮的反应极快，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切人。两人的配合默契得像是同一个人操控两个角色。
杨龙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们俩玩得比测试员还熟练。\"
豆苗吓了一跳，手柄差点掉在地上：\"爸！你进门怎么没声音啊！\"
陆子浮倒是镇定，只是耳朵微微泛红：\"杨叔叔。\"
杨龙点点头，走到厨房倒了杯水：\"今天不用加班？\"
\"版本刚上线，蔡叔叔给我们放了半天假。\"豆苗伸了个懒腰，\"不过明天还得回去改1.6版本的剧情。\"
\"卡芙卡的后续？\"
\"嗯，还有黑塔的新活动。\"豆苗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爸，冯骥学长昨天给我发消息，说《黑神话》的动捕用了我们辰星的技术！\"
杨龙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啊。\"豆苗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说过要支持国产3A吗？我就让技术组和他们对接了。\"
杨龙看着女儿兴奋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即使没有他的\"预知\"，很多事情也会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辰星会支持《黑神话》，米哈游会继续突破二次元的边界，而中国的游戏行业，终究会走到世界前列。
\"做得不错。\"他最终只是这么说道。
豆苗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表扬。陆子浮在一旁轻笑了一声，被她用手肘捅了一下。
厨房里传来香味，豆豆的声音飘出来：\"吃饭了！\"
杨龙走向餐厅，路过客厅时瞥了一眼电视屏幕。《星穹铁道》的战斗已经结束，画面上是卡芙卡站在星空下的背影，她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低沉而温柔：
\"该起床了，小家伙们。\"
窗外，杭州的夜幕缓缓降临，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而在某个尚未公开的工作室里，《黑神话：悟空》的最终调试正在进行，中国游戏的另一个传奇，即将开始。
杨龙站在辰星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枫丹版本上线前的最终测试报告。窗外钱塘江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恍惚间与游戏里枫丹廷那如梦似幻的水下世界重叠在一起。
\"水下场景的玩家测试反馈出来了。\"
豆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咖啡机运作的细微声响。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那是常年握笔作画留下的肌肉记忆。杨龙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滑落，在测试报告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97%的好评率？\"杨龙挑眉，指尖点了点报告上最显眼的数据，\"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高。\"
\"水体渲染技术组这次立大功了。\"豆豆凑过来，发梢掠过他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栀子花香，\"特别是那个光线折射算法，玩家都说像是真的潜入了海底。\"
杨龙翻到下一页，眉头却微微皱起：\"林尼的剧情评价只有78%？\"
豆豆叹了口气，伸手帮他翻到后面的详细反馈：\"玩家觉得魔术师的设定和枫丹的整体风格有些不搭，而且......\"她顿了顿，\"有人吐槽他的技能特效太花哨，看不清怪物动作。\"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宋薇娜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杨总，米哈游那边的数据同步过来了。《星穹铁道》1.6版本更新后，玩家在线时长平均增加了23%，但......\"她犹豫了一下，\"社区对卡芙卡后续剧情的争议很大。\"
杨龙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数据图表。卡芙卡在1.5版本留下的悬念确实吊足了玩家胃口，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更高的期待和更苛刻的评价。他想起重生前那个时空中，米哈游曾经因为角色强度问题遭遇的舆论危机，指尖不自觉地敲打起桌面。
\"告诉蔡浩宇，不要急着回应，等1.7版本的主线全部放出再说。\"他抬头看向宋薇娜，\"枫丹版本的上线准备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但......\"宋薇娜欲言又止，\"美术组和数值组为了那维莱特的设计已经吵了三天的架了。\"
杨龙和豆豆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个情况在他们意料之中——那维莱特作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从角色背景到技能机制都注定不会是个平庸的角色。但问题就在于，他强得有些过分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数值策划组的组长李明正拍着桌子，脸涨得通红：\"我说了多少遍，这个倍率放在任何主c身上都是超模！你们看看这个元素附着频率，再看看这个技能范围——\"
\"可他是审判官啊！\"角色设计组的小林惠子不甘示弱，\"按照设定，他就是应该比其他角色强！\"
\"那水神怎么办？\"李明反唇相讥，\"下一个版本就要上线芙宁娜，你们打算给她设计成什么样子？一拳打爆提瓦特吗？\"
杨龙靠在椅背上，静静听着两边的争论。在他的重生记忆里，那维莱特确实是个强度超标的角色，但具体引发了怎样的风波，他已经记不清了。豆豆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先按照原定方案走。\"杨龙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那维莱特的技能机制可以保留，但基础倍率下调15%。至于水神......\"他顿了顿，\"她的强度不应该体现在数值上。\"
李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小林则明显松了口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散会后，豆豆留了下来，帮杨龙整理散落的文件：\"你觉得这个平衡方案能行吗？\"
\"不知道。\"杨龙揉了揉太阳穴，\"但总要有人做决定。\"
窗外，夕阳的余晖为杭州城镀上一层金色。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游戏科学的工作室里，冯骥正带着团队为《黑神话：悟空》的最终发售做最后冲刺。而在辰星大厦的地下三层，一个名为\"辰星oL\"的机密项目，正在悄无声息地积累着改变游戏行业的技术突破。
豆豆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眼屏幕，嘴角微微上扬：\"豆苗说她和陆子浮发现了一个有趣的bug，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杨龙挑眉：\"什么bug？\"
\"好像是关于那维莱特和水元素反应的......\"豆豆眨眨眼，\"他们说这个bug可能会让枫丹的剧情产生一个意想不到的彩蛋。\"
杨龙轻笑一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去看看孩子们又发现了什么。\"
走廊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远处，《原神》和《星穹铁道》的巨幅海报在暮色中依然醒目，而那个即将上线的枫丹版本，正在无数玩家的期待中，缓缓揭开它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