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既然你想拖时间,老子便奉陪到底。”
离道人嘴角溢血,举着骨棒暴砸姜北。
姜北飞身闪躲,心中生出来几分焦急。
“离道人多半还有同伴,看来拖延也不行了!”
“必须强攻,尽快击垮他…”
想着,便飞身急速朝着离道人杀去。
只是那离道人纵横各大洲多年,就算是如今重伤垂死,一身战斗本能又怎是姜北的三脚猫能够对抗的?
数息之间,两人便交手数次。
可是不论姜北速度再快、如何出剑诡谲,离道人少了轻视之心后便都被一一化解开来。
反而令姜北险象环生。
梁垣缓缓挪动着,往远处走去。
故意大声提醒道:“那日斩向院中杂草的一剑,用那个!斩出来!”
离道人冷哼一声便往梁垣砸去。
姜北在树干上暴蹬一下刺去,树干顿时传来吱呀声,摇摇欲坠。
只见离道人微微转身,便要故技重施。
姜北目不转睛盯着离道人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快要刺到离道人,那离道人的骨棒举起就要砸下之时。
姜北身体却猛然一转往侧边躲开,双目凝神一直死死盯着离道人的脖子。
下一瞬,银白剑光绽放。
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带着血花飞起。
姜北一剑功成,不敢稍作停留,快速跑过去背起梁垣便狂奔而去。
半刻钟后,一道怒吼从身后极远处传来。
姜北更加顾不得后背疼痛,发疯似的往前跃走。
“此间高人,晚辈恳请出手相救,此后愿当牛做马供前辈驱使!”
姜北放声高呼,呼声中参杂着灵力,朝着前方灵气浓郁之处远远传去,心中期盼着那位高人能够听到,能够出手救助。
高人未有回应。
过了不到一刻钟,反而是来路方向传来声音。
“梁垣狗贼!你爷爷来取你狗命了!”
声音相较之前近了无数,姜北心中焦急更甚。
梁垣叹息一声,低声道:“跑不掉了,放我下来。”
随后又贴近姜北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
姜北不敢浪费时间,急忙扫视着下方状况。
几息之后,便落地将梁垣轻轻放下,随后自己三两下闪身离开。
梁垣慢悠悠在地上寻了一根较为趁手的树枝握在手中。
艮道人瞬息而至。
口中喘着粗气,看着只是一人的梁垣,面色凝重。
梁垣满脸不屑,以树枝缓缓敲击手心。
“怎么?你不动手?那梁某便先出手了。”
说着便握紧树枝逼近几步。
艮道人目露惊恐,暴退而去,拉开了十余丈远。
梁垣稍稍调整方向,继续逼近。
“怎么?本不想杀你们,非得一路追来送死是吧?是不是笃定了梁某无力杀你?那你猜猜看,离道人怎么死的?”
艮道人隐隐间觉得不对,但是一时说不清道不明,只得连连后退。
“狗贼!秦宽稍后便到,到时我二人合力,定能斩你!”
梁垣继续逼近,只是脚下不小心踩空,却是被一枚石子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前倾。
梁垣以树枝柱地,又起身站好。
艮道人眼珠子转动数下,心一横便举起一柄环首阔刀。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已是强弩之末,我不知道你以何种手段杀了离道人,但是那出剑的手段极为粗糙,此时的你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
梁垣冷笑一声,不退反进:“那你便试试好了。”
艮道人心中发狠,咬牙提刀便砍。
刀势去如雷走,转瞬便迎上了梁垣的脑袋。
只见梁垣嘴角带着诡异微笑。
一瞬间,艮道人心中骤生危机。
终于想起了头一日那马蹄旁的另一副脚印,若梁垣只是自己一人,怎可能放着马不骑反而牵着马走?
艮道人来不及后悔。
一道剑光亮起。
艮道人一整个人连手带腰被分为三段。
却是姜北一直隐匿灵气波动藏于附近树后,配合梁垣演了一出戏。
梁垣见艮道人身死,当即失了精神软软倒地。
不多时便又被姜北背着跃起于林间。
“若不是艮道人被我慑住,心神皆落到我身上,即便你藏得再好也定要被发现。”
“这几位道人虽然修为算不得多么高深,但是浸淫江湖多年,所学极为驳杂,便是与其修为相当之人遇上也十分难缠。”
“秦宽修为更强,自身本就天赋极佳,若不是多年来不曾静心修行,怕不是已经触摸到了大道门槛。”
“小弟你将我放下自去逃命吧。”
“大哥并不是看不起你,秦宽再如何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招惹的,留得青山在,以后为哥哥报仇便是!”
姜北神色倔强,口中一言不发,反而将梁垣的身体抓得更紧。
梁垣无言。
心中苦涩。
“这小弟某些方面怎么就跟当初的自己那么像呢?”
……
远处。
秦宽蹲在离道人的尸体旁。
面无表情地将离道人手中骨棒取下收起,又跨出几步,伸手将离道人不可置信的一双眼睛合上。
随后取出一大把丹丸塞入口中,随即又摸出几张画满复杂道纹的符箓。
其中一张最为神奇,其上有着丝丝缕缕的神异光华流淌,仿佛有着活性,竟是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蛇一般扭动挣扎着。
秦宽先是取出其中一张缓缓点燃,那符箓四周便如水波荡漾,朝四周发散开来。
“梁狗,你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今得知真相,何不当场自尽?”
“你不是自诩快意恩仇?如今秦宽在此,又何不上前领死?”
“罢了,这世间之人,细算下来又有谁不是小人?谁又能真正做到光明正大?”
“相反,昔日时,我父亲乃是一地父母官,一身清贫公允,不曾亏待任何人,便是路遇野犬,也能做到俯首投食,一家二十余口莫不如是。”
“你屠我满门,却不是我最恨你的一点。”
“最让我痛恨之处,乃是你分明造成弥天大祸,却仍旧心安理得,世间无不尊敬夸赞。”
“我自知一生作恶多端,此番杀你之后,倒是不知是否从此放下屠刀便又能立地成佛?”
言语间,符箓缓缓燃尽,荡漾的波纹跟着恢复原状。
秦宽脸上满是阴霾。
犹豫再三,仍是抽出了符箓中最为神异的一张。
“无涯圣君是吧!今日便用你之武器,斩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