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挨个熄灭,曙光初显。
大家回过神,目光找寻黑瘦男子。
几十名寸头围成一圈,什么都看不到。
四把军工铲将他铲起,装进了袋子。
一辆闪着蓝灯的车恰好到了,直接装走,临了还在地上喷射了液体。
王兆基和李飞飞对视一眼。
“他是什么妖孽!”
“周南还是太全面了……”
“飞飞,那个给秦叔包扎的寸头好像是卫生兵!”
“把好像去掉……”
李飞飞终于明白平凡的意义,平凡就是你根本和不凡不沾边!
秦若水从小耳濡目染,知道秦卫东是教官,当他看到周南那飘逸的身姿和无坚不摧的攻伐,明白哥哥已经子承父业,已经是国家的人,她没有丝毫不安,而是莫名感动,她在心里默念:他是我的!借给你们用而已!
周援朝听到锣鼓骤停,怕节外生枝,等不及噔噔噔下搂了。
他看到一群人,一滩水渍,还有正换衣服的秦卫东。
“快点,太阳快冒金花了!你这时候换衣服是不是有点二!”
他将秦卫东的领带正了正。
“嘿嘿……马上!”
秦卫东是愉悦的,他发现生活越来越有意思,因为他多了好几个亲人。
鞭炮齐鸣!锣鼓响起。
“红包!给红包就开门……”
秦卫东直接将一沓红包全扔了进去……
“再来……”
“我都给了呀!”
秦卫东本想梭哈了,但堵门的不这么认为。
“来不及了!”
蹭蹭蹭!
有俩寸头负责开窗,随后四寸头直接贯入,动作一模一样!
门被打开,秦卫东直接扛起李培霞就走……
司仪主持得非常卖力,他激情四射,点燃了场面。
秦卫东和李培霞缓步走上t台,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他正经地发邪!
夫妻对拜环节,他居然甩手握捋了把自己的短发!
经过几轮互动节目,该敬茶了。
李培霞父母都就坐,当他们转过头,坐他们旁边的居然是颂駉!
“啊,我是秦卫东大伯,他爸叫我哥,战友!”
颂駉笑得两颗八字形门牙都有点舞动。
“这老头很面熟!”
大家一致这样认为。
“能不熟吗?孔子画像大家都见过的,骈齿。”
李飞飞齐鲁人,当然知道。
距离开席还有点时间,秦卫东非常热情地和亲友们攀谈,特别是李培霞的家人,他觉得没去上门请很亏欠,所以在一起坐了很久。
“培霞,弟弟呢,怎么没见人?”
秦卫东想以后是实亲了,该多走动才行。
“……前面还在。”
李培霞心慌得一批,因为她有预感弟弟不是去上厕所了。
担心什么来什么,大家正聊到他,瘦高个抱着黑塑料袋走了进来,将银行卡给了周援朝。
“弟弟,抽烟!老远赶来辛苦了!”
秦卫东不是多疑的人,但他分明看到塑料袋,那是整墩钱。
“没事,应该来的,我就这一个姐姐,我不来谁来?”
瘦高个接过烟,自顾自点上,当然今天的他是娘家人,是尊客,端着点没毛病。
“爸,要命!集团来了近五百人!”
周南找到正在攀谈的秦卫东。
“哈哈……这怎么办?”
秦卫东有点焦头烂额,生产没问题,但这待客……
“爸,你下去找到主管,让他协调,有三张空桌,让集团底层员工三十人先坐席,其他第二波,有空桌就陆续安排,等待的人安排甜点和茶水。”
周南做出了最优解。
“好的,周总,我这就去安排!”
秦卫东笑笑捏了下周南的脸蛋。
秦若水扫了两人一眼,心里和吃了蜜粉屎一样跑步去忙了。
周南以拳砸掌,这家是他温暖的归宿,父慈子孝妻贤惠,夫复何求?
张永福事无巨细,挨个操心着,虽然繁忙,但井井有条,做的不到位的,他自己直接上手。
李飞飞和王兆基脱了外套,穿梭在各桌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称兄道弟,推杯换盏,时不时有笑声群起,他俩本来有点拘束,这倒好,如归大海。
“伯父,我和卫东敬您喜酒!”
秦卫东倒酒,李培霞敬酒。
“好好好!来八个。”
“……”
荡云汉脸上的肌肉两动,刚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一道铁板烧上菜了,传菜员明显被烫到手了,紧急一退,正好撞到端酒杯的李培霞。
杯盘皆倾。
一只手从宽袍伸出,没看清样子,只有残影,顷刻将酒杯全部接住,一饮而尽。
“老师你还是出手了!我有幸看到高招!”
荡云汉崇拜地看着颂駉,将香煎龙利鱼接住,摆好了。
“不想浪费好酒而已,本能反应。”
颂駉有着自己的狷傲。
秦卫东携李培霞挨桌敬酒去了,荡云汉坐在颂駉旁边殷勤地招呼着。
“老师,周南会入你门下吗?”
荡云汉一介武夫,痴迷于军事和武功。
“怕我抢不过,清庙派手下最能打的烈文,从染井坊就保护他了……”
颂駉遗憾地摇摇头。
“老师,雨夜一役,周南歼灭九人,重伤四人,这个审批过了吗?”
荡云汉奋斗一生,厉兵秣马,也就大雅段位,和平年代,没机会呀,没想到周南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机遇,若周的战绩审批过,小雅段把稳。
“过了,三级智武勇,大雅段封号——预授予,但要看他专业成绩。”
颂駉又喝了一杯,近几年城市里没出一个好苗子,天赋型门生基本都是农村出来的,他双手挠头,都说了温室里长不出腊梅!
“老师,你吃喜酒只是个由头,镇杀星野库罗,才是任务对吗?”
荡云汉一席全是旧部,不用设防,而且地方是秦卫东安排的,双保险。
“当然,本来我要出手,结果被周南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颂駉笑得很欣慰。
“看了下,你的人员训练得不错,但缺乏实战,若都如周南,咱们可以主动出击,将渗透进来的两万多,挨个把头揪了!”
慈祥的颂駉,竟如此热血!
酒正暖,满座皆贪欢,众人酣。
“若若,来!”
赵彩珍向秦若水招手。
“妈妈!”
“我让厨师留了份鳎目鱼,就是龙利鱼,这个可补,给你吃!”
赵彩珍朴素的装扮,但对孩子的爱却比任何人都多。
“谢谢妈妈!”
秦若水搂住脖子亲了口,赵彩珍带着围裙,手有点油,两只手无处安放,笑得鱼尾纹都多了,她最大的欢愉不过是儿女幸福,如今她很满足。
“婶子,你女儿呀!真漂亮。”
“是呀,我女儿,嘿嘿,真的漂亮吗?”
秦若水给她喂了一口鱼,赵彩珍还是合不上嘴。
一直到傍晚,一家人才凑一桌开始吃,当然还有张永福、飞飞和王兆基。
席面是基本的,自己可以点,大家都有点累了,也毫不客气!
张永福点了盘酸辣土豆丝!
飞飞在后厨找了根大葱啃了起来,连呼好甜!
王兆基给厨师说来点羊杂……
秦若水给周南留了一半鱼。
秦卫东最近不能饮酒了,他看着这帮精干的年轻人将整个婚礼办得滴水不漏,有点动容,他走到周南身边,秦若水下意识地松开了被握着的手。
“握住挺好的,松开干嘛!——南南,给我转8888.88,这聘礼我今天要,我很放心,但咱还是过道程序……”
秦卫东搂着周南的脖子,越看越觉得像他儿子,他的眼眸里带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