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踏出龙骨禁窟时,晨光已洒落进山林,然而,没有人觉得温暖。魂镜上的“云蛇图腾”成了我们新的线索,它所指之地,是云南与缅甸交界的一个禁地:鬼咬坳。
传说中,那里自明末以来就与世隔绝,山路常年云雾缭绕,百年前曾是“南诡部”一个分支的藏身地。而更古老的传言则说,那里的土民供奉一位“无面女神”,以梦境与痛苦为祭,数百年来无人敢入。
我们一行人从腾冲出发,历经数日跋涉,在一位当地向导的带领下,终于抵达鬼咬坳外围。
这位向导名叫阿骁,是佤族人,身材矮壮,满脸刺青。他说自己祖上曾是鬼咬坳祭师的旁支,身负“醒魂骨”,能免受某些梦魇侵扰。
“坳里不是活人过的地方。”他低声说道,“进去的,连影子都会被剥走。”
我们未置可否。此行没有退路,胖子恢复后似乎还带着一点梦魇后遗症,时常喃喃梦话,说些“旧军号响”“蛇骨成塔”的词句。
入夜,我们在鬼咬坳山脚下扎营,四周是潮湿的原始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老胡,你说那魂使的真身,会不会真的藏在这地方?”我问。
老胡没有立刻回答,只从背包中取出那块魂镜,镜面在月光下泛起微微涟漪,仿佛有声音从镜中传来:
【“魂归梦泽,面向无相……吾之真身,永眠骨影之间……”】
他皱起眉头:“这地方……可能不只是藏尸那么简单。”
半夜,林中传来铜铃声,轻响中隐隐夹杂着孩童啼哭。阿骁猛地睁眼,手中铜骨哨吹了一声,一道无形波动扩散而出,声响随即戛然而止。
“这是‘影灵’,梦蛇残魄的一种,专夺营中之魂。”他低声解释。
我们神经绷紧,第二日一早继续进山。走了不到两小时,便见山林中浮现一处奇异石门,门楣上用缅文与古汉篆书刻着:
【梦引之路·非死勿近】
胖子一看就说:“这地方写得倒是挺欢迎客人嘛,‘非死勿近’,直接明说进了是要死。”
老胡检查了四周结构后,低声道:“这是梦引门,一旦通过,就要承受梦魇试炼。”
“什么梦魇?”我问。
“每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
说罢,他率先跨入石门。
刹那间,四周天地忽变,风停了、林没了,天空像被抽空的墨汁,一切归于死寂。
我们站在一座悬空的古道上,脚下是无边的雾海,而正前方,一座巨大的“人面蛇身”雕像矗立于崖边,眼中垂泪如血。
更恐怖的是——我们的影子,全都不见了。
“我们的影子,被这里夺走了。”Shirley杨低声道,“说明……我们已经被这梦境‘记住’了。”
这时,一声婴啼再度响起,那雕像的腹部裂开,露出一排嶙峋石阶,仿佛通向地底。
老胡点头:“魂使的真身,应该就在那下面。”
而那人面蛇神像,却缓缓低头,目光锁定我们一行。
“你们的梦,将成为我的面孔。”
话音落下,整个古道颤抖,一道封印光圈升起——
梦境试炼,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