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不久,苏软软的手机便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王启明。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意与沙哑,显然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软软,你在上班吗?”
苏软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她轻轻咬住下唇,努力平复心绪。向来温顺的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缓缓开口:“启明哥,昨天……昨天真的很抱歉。我确实有事,那是早就定好的答谢饭局,杨哥之前帮了我大忙,我总得去表达谢意。”
电话这头,王启明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苏软软的解释在他听来不过是借口,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身姿挺拔、气场慑人的男人身影。尤其是对方看向自己时,那道冷冽的目光,裹挟着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凭借男人的直觉,他明白,自己已然被视作敌人。如此看来,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苏软软现在的男友,又或者正在猛烈追求她。
想到这儿,王启明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昨天被苏软软留在公司门口后,他独自在街边游荡许久,最后走进酒吧,借酒消愁直到深夜。今天实在提不起精神,便向公司请了假,此刻依旧窝在被子里,被压抑的情绪紧紧包围 。
王启明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喉间像是哽着一团棉花,想问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那个从幼儿园起就藏在心底的小姑娘,竟在自己出国的短短几年间,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曾经,他以为即便时光流转,软软始终会在原地等他。如今带着一身成就归国,满心期待来迎娶她,却撞见她身边站着一个开着顶级豪车、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软软,能耽误你几分钟吗?”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像在祈求一个渺茫的希望。苏软软瞥了眼周围埋头工作的同事,轻手轻脚起身,往楼梯间走去,“启明哥,你说。”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度,一瞬间,王启明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光,错觉那个只属于他的软软还在。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软软,我公司离你很近。你什么时候有空?中午、晚上,或者周末都行……我们见个面?”话语间,曾经留学归来意气风发的精英模样荡然无存,只剩满心患得患失,卑微得连自己都陌生。
苏软软握着发烫的手机,指节微微发白。她当然明白王启明话里话外藏着的试探与期待,拒绝的话语在喉咙里滚了好几圈,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从小到大,王启明都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柔可靠的哥哥,这份情谊像层无形的枷锁,困住了她的回应。
漫长的沉默里,王启明几乎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掌心的汗水把手机壳浸得发潮。终于,听筒里传来苏软软轻柔的声音:“启明哥,要不我们星期六中午吧?”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王启明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好!软软,下午我去接你,顺便这几天都送你下班?”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在苏软软耳边炸开。她几乎能想象到,若王启明真出现在公司楼下,乔逸辰冷冽的目光会怎样将她灼烧。“不不不!别别别!”她慌乱地拒绝,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启明哥,我住得近,真不用麻烦你……而且晚上要和同事加班,不知道几点能结束。”为了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她甚至脱口编出了谎话。
电话那头,王启明捏着手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透过苏软软颤抖的声线,他窥见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抗拒。他咽下满心苦涩,不敢再追问——如今的局势早已失控,他太清楚,若逼得太紧,只会将心心念念的姑娘推得更远。
“好,软软,那我们周六中午见。”
挂断电话的瞬间,两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一个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满心怅然;一个攥着发烫的听筒,指尖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紧张,像是这场对话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苏软软回到工位时,视线瞬间被桌上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粉玫瑰牢牢锁住。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像云霞般铺展,馥郁的香气萦绕鼻尖。周围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打趣与好奇。
“软软,你这刚来公司没多久,桃花运简直旺得离谱!”一个同事笑着调侃。另一位同事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身边出现的男人个个都是极品,到底哪个才是正牌男友,快给我们揭秘!”话音未落,娜姐已经凑到跟前,眼睛亮晶晶地打趣:“软软,要是有看不上的,可别忘了给姐介绍!我不挑,这几个帅哥哪个都行!”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苏软软的脸“腾”地涨红,耳根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慌乱地挥舞双手,声音带着急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昨天来的启明哥是我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像亲哥哥一样!”
“那坐在劳斯莱斯后座,又高又帅的那位呢?”李姐敏锐地追问。苏软软僵在原地,脑海中闪过乔逸辰冷峻又温柔的眉眼。两人虽然确定了关系,可要是当众承认,同事们起哄让请客怎么办?敏感的乔逸辰对外出用餐本就抵触,万一同事们不经意的话语伤到他……
她这片刻的犹豫,在众人眼中成了默认的答案。“我就说嘛!咱们软软眼光就是好!最帅的才是正牌男友!”同事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调侃的意味更浓了。
就在这时,主管林玉良快步走出办公室,抬手拍了几下掌心:“安静!都别聊了!手里的计划书做完了吗?一小时后还要开公司会议!”众人瞬间收起笑容,匆匆回到工位忙碌起来。林玉良临走前,担忧地瞥了眼还僵在原地的苏软软,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李助理那句“她比整个公司都重要”,他后背不禁泛起丝丝凉意,暗下决心一定要照看好这个看似普通却藏着秘密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