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沈墨城已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林微微醒来，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确保昌隆的股价稳定，必要时启动回购计划。”
她轻手轻脚下床，走到客厅。沈墨城挂断电话，转身看见她：“吵醒你了？”
“本来就该起床了。”林微微走向厨房，“咖啡？”
“不了，马上出门。”沈墨城看了眼手表，“七点和高志明见面。”
林微微倒了杯水：“你确定不用我一起去？”
“我需要你做另一件事。”沈墨城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昌隆最近的财务报表，我需要你找出可能的漏洞。”
林微微接过文件：“你觉得高志明掌握了什么？”
“不确定，但他没理由突然收购昌隆，除非…”沈墨城目光锐利，“他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会尽快查清楚。”林微微翻开文件。
沈墨城点头，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走回林微微身边。
“小心高氏的人，尤其是高志明。”他语气罕见地柔和，“有任何异常立刻联系我。”
林微微抬头，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我不是第一天在商场打拼了，放心。”
沈墨城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公司里，林微微一边梳理昌隆的财务数据，一边等待沈墨城的消息。顾修远敲门进来：“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明显问题。”林微微揉揉太阳穴，“但昌隆近期的几个项目进展都不太顺利，可能是高志明看中的突破口。”
顾修远坐下：“墨城那边还没消息？”
“没有。”林微微看了眼手机，“他应该还在和高志明谈。”
“高志明这步棋下得蹊跷。”顾修远皱眉，“刚跟我们言和，转头就对昌隆下手，不怕撕破脸？”
林微微思索片刻：“除非他认为收购昌隆的收益，远大于与沈氏合作的价值。”
“或者…”顾修远目光一凝，“他从未打算真正合作，一切都是障眼法。”
林微微心头一震，正要回应，手机振动起来，是沈墨城发来的简讯：“会面结束，高志明否认与昌隆股权异动有关。细节面谈。”
十分钟后，沈墨城走进办公室，脸色阴沉。
“怎么样？”林微微迎上去。
“演技不错。”沈墨城冷笑，“高志明睁眼说瞎话，声称对昌隆没兴趣，一切都是市场误解。”
顾修远哼了一声：“我们有确凿证据，那些壳公司都指向高氏。”
“他知道我们知道。”沈墨城解开西装扣子，“这只是例行公事的否认。”
“他到底想干什么？”林微微问。
沈墨城看向她：“他提到了你的提案。”
“我的提案？”
“他说很欣赏你的商业眼光，认为你被沈氏埋没了。”沈墨城冷冷道，“还说愿意以双倍薪资请你去高氏任职。”
林微微挑眉：“这算是挖角？”
“更像是离间。”顾修远插话，“高志明想制造你们之间的矛盾。”
沈墨城点头：“他以为我会怀疑你和他有私下联系。”
林微微冷笑：“未免太小看人。”
“不论如何，高志明已经撕破脸皮。”沈墨城走向窗边，“昌隆只是开始，他接下来会对沈氏发起全面进攻。”
“原因呢？”林微微追问，“仅仅因为高雅坐牢？”
沈墨城沉思片刻：“商业上的仇怨通常都是利益驱动，感情因素反而次要。高志明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正说着，林微微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接了起来：“您好？”
“林总监，冒昧打扰。”电话那头是高志明的声音，“不知能否约您单独喝杯咖啡？”
林微微看了眼沈墨城，按下免提：“高董事长，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这事关乎您的个人发展，也关乎沈总的某些…秘密。”高志明声音意味深长，“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沈墨城眼神一冷，做了个“答应”的手势。
林微微会意：“好吧，什么时间？”
“今天下午三点，钟鸣咖啡厅。”高志明说完，挂断电话。
“陷阱。”顾修远立刻道。
“我知道。”林微微放下手机，“但这是了解他意图的好机会。”
沈墨城走到她面前：“你不必去。”
“我得去。”林微微坚定地说，“高志明特意提到你的'秘密'，我很好奇是什么。”
“无非是栽赃陷害。”顾修远不以为然。
沈墨城却陷入沉思：“也可能是他掌握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要面对。”林微微看着沈墨城，“我会小心的。”
沈墨城最终点头：“我会安排人在附近。有任何异常，立刻离开。”
下午三点，林微微准时到达钟鸣咖啡厅。高志明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候，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
“林总监，感谢赏光。”高志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林微微在他对面坐下：“高董事长，开门见山吧。”
“咖啡先来一杯？”高志明招手叫来服务员。
“不必了。”林微微直视他，“您说有关沈总的秘密？”
高志明笑了：“林总监果然爽快。”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请看看这个。”
林微微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股权结构图和几份合同复印件。她快速浏览，脸色逐渐变化。
“这是…”
“沈氏与昌隆的真实关系。”高志明压低声音，“沈墨城通过离岸公司持有昌隆20%的股份，而这部分从未在任何公开资料中显示。”
林微微保持冷静：“这不违法。”
“当然不违法。”高志明微笑，“但问题是，沈氏利用这层关系，通过昌隆转移了大量资金。过去三年，至少有15亿流向了不明账户。”
林微微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您有证据吗？”
高志明又拿出几张银行流水单：“部分证据。更多的，需要进一步调查。”
“这些可能有多种解释。”林微微放下文件。
“是的，但最合理的解释是…”高志明故意停顿，“资金转移和洗钱。”
林微微冷笑：“所以您收购昌隆，就是为了揭发这些所谓的'证据'？”
“不完全是。”高志明喝了口水，“我更希望能与沈总达成新的理解。”
“什么理解？”
“简单来说，我放弃收购昌隆，保证这些材料永不公开。”高志明靠近她，“作为交换，沈墨城需要做两件事：一，帮助高雅减刑；二，将新项目的控制权转给高氏。”
林微微挑眉：“这听起来像勒索。”
“商业谈判而已。”高志明微笑，“对了，还有一个小条件。”
“什么？”
“希望林总监能来高氏任职。”高志明语气诚恳，“你的才华在沈氏被埋没了。我愿意给你副总裁的位置，年薪翻三倍。”
林微微冷淡地看着他：“所以您特意约我，是想挖墙脚？”
“不，我是想给你一个选择。”高志明压低声音，“沈墨城有多少秘密，你真的清楚吗？那些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你知道吗？”
林微微沉默片刻，突然合上文件夹推回给他：“高董事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考虑一下？”高志明没有收回文件。
“不必了。”林微微站起身，“沈墨城的事，我会亲自问他。至于您的提议，恕我无法接受。”
高志明意味深长地笑了：“果然是真爱。不过林总监，爱情很美好，但现实往往残酷。沈墨城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人。”
“或许吧。”林微微拿起包，“但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解释。比您更诚实的解释。”
离开咖啡厅，林微微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沈墨城的电话：“我们需要谈谈。”
半小时后，沈墨城的车停在林微微面前。她上车，直接问：“昌隆的离岸股权和那15亿资金，是怎么回事？”
沈墨城面无表情：“高志明给你看了什么？”
“文件，流水，足够让人起疑的证据。”林微微直视他，“我需要真相。”
沈墨城沉默片刻，启动车子：“不是在这里说的。”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沈墨城的私人公寓。关上门，沈墨城走向书房，从保险柜取出一个文件夹。
“五年前，我父亲做了一个决定。”沈墨城声音低沉，“将部分家族资产转移到海外，以规避某些政策风险。”
林微微接过文件翻看：“通过昌隆？”
“是的。昌隆表面上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实际上一直是沈家控制的企业。”沈墨城坐到她对面，“那15亿并非洗钱，而是合法的资产配置，只是没有公开。”
林微微合上文件：“为什么不告诉我？”
“商业机密。”沈墨城直视她，“即使是你，也有不需要知道的事。”
“现在高志明知道了。”林微微冷笑，“他威胁要公开，除非你满足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
“帮高雅减刑，移交新项目控制权，还有…”林微微顿了顿，“挖我去高氏。”
沈墨城眼神一冷：“他打的什么算盘我很清楚。昌隆的事一旦公开，即使没有违法，也会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一旦调查开始，沈氏将陷入舆论漩涡。”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会妥协。”沈墨城语气坚定，“高志明想要的是沈氏在新项目上的核心技术。至于高雅，她犯的是重罪，没人能帮她脱罪。”
林微微靠在沙发上：“我拒绝了他的挖角。”
沈墨城看着她，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和：“我知道你会拒绝。”
“但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林微微直视他，“尤其是这种可能影响到我的事。”
沈墨城沉默片刻：“你说得对。我应该更信任你。”
这句话让林微微有些意外。沈墨城很少承认错误，更少坦诚自己的想法。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反击。”沈墨城眼中闪过冷光，“高志明想玩，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