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生活,宁静又温馨,过得周晨几乎都忘记了时日。直到这天,突然有富贵人家的车马路过小镇,才打破这团宁静。
小镇居民很快也得知事情真相,变得惶恐不安起来。长安又起兵祸,李傕郭汜不满朝廷,发兵攻打长安。西凉兵来势凶猛,不少朝廷高官怕守不住,所以将家眷老小提前送离。小镇靠近长安,成了这些贵人家眷的必经之地,所以才有这么多车马路过。
当周晨得知消息,立马召集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与客栈老板结了房费,又安排马老四在镇上采买些干粮,自己又在小镇的集市买了两头毛驴,本想买马,可惜镇上没有,只能买两头毛驴凑合。准备就绪,便赶紧招呼众人启程。正好又有大户人家的车马路过,车马后还跟着个二十人的护卫队伍,显然这家人来头不小。周晨带着几人,赶紧跟在车队后边,远远的坠着。这样那群躲在山中的贼人,应该就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主人家发现身后坠着的尾巴,也当做没看见,只顾着赶路。
周晨一行五人,两头小毛驴,一头驮着蔡邕,一头驮着行李和干粮,起初还能勉强跟上。到了下午,车队修整之后重新启程,速度明显加快,周晨一行就彻底与车队脱节。道路两旁荒草丛生,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毛驴偶尔发出的叫声打破寂静。周晨心中隐隐不安,可路上赶路,也没个遮掩,只能提高警惕。直到太阳下山,金乌西沉,周晨才找了个背风的坡地歇脚。野外露宿,周晨和马老四都习以为常,只苦了蔡邕,才调养好的身体,颠簸一日,又快散架。
马老四在周边找了些柴火,欲要点上,以防夜晚野兽袭击,却被周晨制止。只因他知道,夜晚的人比野兽可怕千倍万倍。马老四还有疑虑,开口道:“不点火,夜晚的野兽可无法防备。尤其现在天热,得小心长虫。”
周晨仍然摇头拒绝:“出发时我在镇上买了些雄黄,等会你在四周散上,火还是不能点。镇外有山贼活动,咱们现在都还没走出山贼活动的范围,所以不要点火。万一将山贼引来,咱们会尸骨无存。”
说服马老四,几人打了些生水,就着干粮,囫囵吃了个饱,便开始休息。幸好正值六月,野外露宿也不算太难冷,几人都还顶得住,只担心蔡邕会受不了。可条件有限,周晨也没办法,只能将包袱里换洗的衣裳也全给他盖上。
安顿好蔡邕和古寒香,周晨、马老四和李虹三人轮流值夜。周晨值第一班岗,在营地四周缓缓踱步,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处动静。六月初的夜空,只有点点星光,让人看不清暗夜里的动静。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黑夜的寂静。直到换班,营地四周并没什么异动,周晨叫醒马老四,自己开始和衣而眠。
马老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握紧手中的长刀,开始值夜。夜仍就寂静如常,没什么特别,马老四也渐渐放松些许,杵着刀柄,与瞌睡虫抗争。直到下半夜,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远处传来,将马老四惊醒。他伏在黑暗之中,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那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显然不是朝自己这几人来的,估摸着应该是去追白日贵人的车队。
马老四叫醒周晨,低声说了一下情况。而后周晨叫醒李虹,叫他守着蔡邕,而自己与马老四,偷偷跟着脚步离去的方向,前去一探究竟。
两人猫着腰,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星光微弱,四周的树木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影影绰绰,让人心里直发毛。他们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过一片茂密的草丛,终于看到了一群黑影聚集在前方。黑暗中看不清楚情况,不过估计是在小镇外骚扰的那伙山贼。因为他们的前方,一片开阔的空地上,贵人的车队正停在那,点着篝火露营。
若让他们摸进营地,后果不堪设想。周晨有心想提醒,可自己只有两人,若出声提醒,必招山贼们记恨,到时候若穷追不舍,自己两人就必死无疑。最不值当的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提醒他们,他们还不一定领情。眼看贼人满满摸近营地,马老四在一旁低声问道:“县长,咱们怎么办?” 周晨沉思片刻,说道:“不能坐视不管,咱们从旁边靠近营地,拿石头丢,看能不能提醒营地里的人。”
于是两人加快速度,想绕过山贼的方向,然而还未靠近营地,山贼们已经冲了进去,到处放火,营地顿时陷入混乱,呼喊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世界末日。而营地的火光却将这个悲惨的炼狱照亮。原本装备精良的护卫们,在山贼的突袭下自乱阵脚。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组织起来开始与贼人厮杀。
真正短兵相接,护卫们才发现这些贼人不堪一击。可惜对方已经冲入营地,到处劫掠,他们所保护的贵人们也被贼人吓得四散奔逃。还有不少死于贼人刀下。他们也不得不分散找人。
护卫们一分散,又不是人多的贼人的对手,只能又聚集起来,先将贼人击败。就这么来回之间,精锐的护卫也损失了好几人,剩下的护卫们,被山贼们围在垓心。
周晨看着营地的情况,也不管里面的形势会怎么发展,带着马老四转头就走,悄悄隐没在黑夜之中。自己只是为搞清楚贼人动向,以免被贼人撞上。既不是来救人,也不是来拼命。没救得了他们,自然要赶紧溜之大吉。就在两人悄悄往山林撤退之时,只见几个落单的女子慌不择路的朝这边奔逃,后面还有两个贼人,举着火把在追。
周晨与马老四相视一眼,点点头,在路旁潜伏下来。
貂蝉提着裙子,慌乱奔逃。见到前方有人影之时,吓得亡魂大冒,以为是贼人的埋伏。可形势逼人,已无退路,只能继续往前逃。没想到那两人却并没拦她们,而是在黑暗中埋伏,这才松口气,赶紧逃命。
而当贼人追近时,周晨两人一人一个,从黑暗中暴起突袭,直接将两个追杀的山贼做掉。火把也掉落地上而熄灭,一时间此处又归于黑暗。周晨与马老四也迅速向来时路撤退。
只是刚回到山林,便被黑暗之中一道声音拦住去路。“奴家貂蝉,多谢二位恩公出手相救。”
听到貂蝉二字,周晨整个人都懵了,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可惜夜太黑,看不清对方容貌,不然真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国色天香。惊诧之后,又有些怀疑,只觉这道声音,即好听又熟悉。可惜一时间无法确认。回头看了看营地那边冲天的火光,也不知情况如何。只好简短的将自己二人为何在此说了一下,有心想要提醒他们,又没来得及,然后便要告辞,却又被貂蝉拦着。“二位恩公留步,奴家夫君乃是温侯吕布,还望二位恩公再帮帮奴家,待奴家与夫君汇合之后,定有重谢!”
周晨并不图她什么谢礼,只看她是貂蝉,也愿意帮她一把。“怎么帮?若要我们回营地帮你们去拼命就免提。如今趁山贼还没发现咱们,赶紧溜才是上策。夫人若是不嫌弃,可暂时与我们同行。明日天明之后,再来看看此处情况。若夫人另有安排,便请自便。”
这三更半夜的野外,貂蝉一介弱女子,哪来的什么安排,只好带着丫鬟,跟着周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