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儿子好色,且跟着一起玩的那几个世家公子也都不是好东西,但身在京城权贵中,想要乔家稳稳发展,势必要和其他世家打好交道。
玩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死一两个也无所谓。
但眼下被捅到明面上那就不好办了。
加之这查案的是新上任的陆明安,他跟此人除了当初交接时打过交道,之后便无任何交集。
此人究竟是谁的人?他一时间也不清楚。
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乔光明眼底闪过锐利:“到时候陆明安若是查到你们,你一口定跟你无关。”既然自己儿子都无法肯定那些女人究竟死在谁手里,其他人定然也不甚清楚。
只要死咬不认,陆明安那边也无法。
最后他再联系其他家,一起施压,就不信陆明安不草草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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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
“爹,当真要把老幺推出去?”薛怀义看着薛家老太爷满脸不解。
老太爷叹息一声:“要怪就怪你没有管教好儿子,让他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不说还沾了人命。”
“爹,话不能这么说,当初让老幺融入这些纨绔中也是您点头的,眼下出了事,您不能管老幺。”
“怎么管?为父怕这次咱们薛家都要搭进去。”
薛怀义瞳孔一震,不敢置信:“怎么会?陆大人知晓咱们薛家是谁的人,且若真到了那一步老幺杀人偿命,怎会薛家都要搭进去?”
老太爷瞅了一眼儿子,无奈摇头:“眼下这架势,陆明安是下定心要彻查此案,不惜牵扯到咱们家,那足以说明公子有下一步计划需要咱们薛家做马前卒。”
“噗通。”
薛怀义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复。
“难道……难道就没有转圜余地?”
老太爷深吸一口气,“有没有转圜余地就看今晚是否有人来。”话虽如此说,但他清楚这次薛家必须牺牲,但他还是希望今晚能有人来,若来,证明至少薛家能保留一脉。
薛怀义沉默良久,突然眸子一亮:“爹,我老幺手里有本名册,记录着这些纨绔的所有行径,包括每人手里的人命,当初咱们让老幺接触这些纨绔也是有目的的,眼下能用老幺手里的名册换取咱……”
“住嘴。”老太爷突然打断,“咱们薛家为公子牺牲是薛家义不容辞的义务,岂是利益交换!”
“爹……那是老幺……您一向最疼他……”
老太爷扭过头不去看儿子,眼眶也有些湿润,低声问了句:“老幺手里可有人命?”
薛怀义低下头:“有……有一条 ,他想融入这些纨绔中,不能只装装样子。”
好半天老太爷才转过头,这次老幺是必死无疑。
他声音微颤:“且等着吧,今晚若是有人来把名册交出去,记住:交名册不是为了换取薛家活命,而是身为薛家人不该对公子有任何隐瞒。”
“……儿子……儿子知晓。”
薛怀义踉跄起身感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老太爷看着儿子背影,沉沉道:“先瞒着家里女眷,莫要生出事端毁了公子计划。”
薛怀义没出声,但挥了挥手应下。
老太爷靠坐在主位,缓缓闭上眼睛,薛家这一关能不能过去?怎么过?要看公子的计划到哪一步,薛家没有决策权,只有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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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二房还未从巡防营带走大门上挂着的二人中喘口气,又被陆明安亲自上门抓走嫡子徐哲。
与此同时,发现原本下月就要成亲的长女徐清莲不知所踪,亲家也来退亲。
家中庶女不知何时偷了奴仆的身契逃之夭夭,短短两日仆人逃的逃,跑的跑,徐家二房彻底乱了套。
二房老爷徐茂安还未来得及为嫡子被抓走而周旋,就被突然闯进府邸的皇城司抄家带走,只因皇城司发现徐家二房是陈国公谋逆案同党。
一时间京城再次陷入惶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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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府。
玉蝶这两日把公主府内奴仆彻底清洗一遍,同时把自己人安插进来。
书房里。
谢九黎提笔不知在写着什么。
玉棠在下方汇报:“主子,陆大人那边很顺利,而且看他的势头确实要彻查此案,准备直面对上那七家。”
收笔,纸上墨干后,谢九黎将纸张递过来:“按照上面的名单,让陆明安查案时逐一发现对方的异常。”
“属下遵命。”
不一会黎叔回来。
“慕容家可有什么发现?”谢九黎问。
黎叔摇头:“不愧是四大家族之首,各个方面做的很完美,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不过好在咱们手里有细作名单,眼下能准确到个人身上,不会盲目盯梢。”
谢九黎手指轻叩桌面:“不能等着对方有所动作。”
她眸底闪过一抹厉色:“对方不动,那就逼着他动。”
“小主子的意思……”
“刺杀皇帝,故意在现场留下慕容家痕迹。”
“这……会不会太假了?”
“太完美反倒容易引人怀疑,只有假才能让狗皇帝有借口和信心去找慕容家问罪。”
黎叔恍然大悟:“慕容家当初在皇上稳固朝堂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但其他相助的家族几乎都安排族中女子入宫为妃,以此来达成双方和谐利益。
反倒慕容家并未安排,且对皇权不屑一顾,这些年一直居于四大家族之首。京中世家暗地里几乎全都以慕容家马首是瞻,皇上定是知晓的,依照皇上那把皇权看重的疑心程度,早就想处理慕容家,但却迟迟没有机会。
所以这次所谓的刺杀,即便皇上知道是假的,但也会认定暗地里拧成一股绳的各大世家其实并不是无坚不摧,应该有很多家族对慕容家有意见。
尤其是追随丞相谢家的家族们,谢家是仅次于慕容家的第二大世家,谁愿意当千年老二!”
谢九黎想到那日在宫门口遇到的谢丞相,以及之前对方也查到陈家背后有倭国人一事,她眸色幽深。
“谢倚昼此人不简单,让咱们的人行事时谨慎些。”
“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