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到许诺在外面击毙僵尸的表现后,陈玉楼便对许诺颇感兴趣,
此刻他向许诺拱了拱手,
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刚才大家共同面对僵尸,也算是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了,
那就爽快些,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随后,陈玉楼表明了自己卸岭魁首的身份。
罗老歪则是湘西一带的军阀,
红姑娘、花蚂拐、昆仑磨勒等人也各自做了介绍。
许诺听后点了点头,
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身份说了出来。
他说自己是某位外地军阀的幼子,刚从国外留学归来。
听说湘西一带奇珍异宝众多,所以想来开开眼界。
当然,对于许诺的这番话,陈玉楼等人未必全然相信。
至少许诺的目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毕竟,一个留学归来的军阀之子,没必要跑到湘西深山来找什么珍宝。
但陈玉楼等人也能理解许诺的顾虑。
毕竟许诺是孤身一人,
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人都毫无保留,
许诺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
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信任了。
陈玉楼等人也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几人在耗子二姑的房间内酒足饭饱,
一边休息一边闲聊。
谈话间,花蚂拐等人提及传说中的耗子二姑之所以有此名号,是因为其长相酷似一只大老鼠,
这才有了这个外号。
只不过现在耗子二姑的遗体被白布覆盖着,
故而无法窥见其内的面容究竟何样,
提及此事,队伍中的几人难免心生好奇,
尤其是红姑娘,正值青春年华,
听闻这类似八卦的消息,自是觉得饶有趣味,
故而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摆放在门板上的耗子二姑,满脸的好奇,
这时,一旁的罗老歪吸足了鸦片,整个人正迷迷糊糊。
但他的眼珠却不时地瞥向红姑娘。
许诺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罗老歪定是看上红姑娘的容貌了,
毕竟红姑娘自幼学习古彩戏法,身姿自是柔韧矫健,
最关键的是,红姑娘的长相也极为清秀俊丽,
尤其是在这群外貌平平的卸岭力士的映衬下,
红姑娘宛如一朵娇艳之花。
罗老歪一直垂涎红姑娘,
此刻见红姑娘好奇的眼神,便想逞能。
站起身,欲掀开耗子二姑身上的白布。
许诺早已察觉到罗老歪的举动,
同时也明白他的心思,
不禁冷哼一声,
冷冷言道:“耗子二姑,孤苦伶仃,守着这义庄,也是个可怜人,”
“既然已逝,还是别去惊扰她,”
“且这义庄内邪气极重,定有妖孽潜藏,”
“此刻掀开白布,恐会引发耗子二姑尸变,届时难以收场。”
许诺言罢,红姑娘立刻点头。
红姑娘虽好奇,性格也活泼,但颇为明理,
自是清楚许诺所言极是,
此刻确实不宜轻易揭开耗子二姑的裹尸布。
再加上几人的好奇心,对耗子二姑或多或少有些不敬,
仅凭这一点,就已让红姑娘内心颇有感触。
令红姑娘没想到的是,许诺这位军阀家的公子哥,竟对贫苦百姓有着如此的尊重,
实属难得,
看向许诺的眼神也更加温柔。
罗老歪自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罗老歪虽惧许诺,但毕竟是手握万余兵马的“罗帅”。
还是要些颜面的。
尽管红姑娘已明显赞同许诺的看法,但罗老歪仍想在陈玉楼等人面前显摆一番。
“咱们都是做大买卖的,岂会惧怕一个看守义庄的乡下女人的尸体!传出去岂不让众英雄笑话!”
言罢,立即上前,一伸手便将耗子二姑身上的白布掀开。
就在罗老歪掀开耗子二姑身上白布的一刹那,小小的屋内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目睹耗子二姑面容的人皆被吓了一跳。
耗子二姑的尸体已呈铅灰色,毫无血色。
可见其皮肤表层灰色气息之下还隐着一层诡异的黑气。
耗子二姑的脸庞最为惊悚,
因其五官皆小,仿佛挤作一团,随意堆砌。
鼻子、眼睛、耳朵、嘴巴皆细小无比,
奇妙的是,耗子二姑的耳朵还有点儿尖,
宛如老鼠或黄鼠狼的耳朵,
嘴巴向前凸出,
满口龅牙暴露无遗。
因其已亡故数日,
故而嘴唇青紫,
向外翻卷,
露出里面漆黑的牙龈,
观其整张脸,除了未长胡须、未长毛发之外,与老鼠的脸几乎如出一辙。
目睹耗子二姑的脸庞,陈玉楼几人皆被吓得不轻。
罗老歪亦是浑身一颤,
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屋内最为镇定的两人便是许诺与陈玉楼,
此刻,陈玉楼也留意到许诺的神色,
看得出,许诺的神色绝非伪装,而是真的未被吓到。
见此情景,陈玉楼心中也暗自佩服。
毕竟,这耗子二姑的脸庞,着实有些吓人,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卸岭力士,见过的尸体成千上万,
然而,那张犹如无毛老鼠般独特且死气沉沉的脸庞,确是世间罕见。
陈玉楼颇为注重颜面,担忧手下在许诺面前失态,
随即高声喝道:“你们这群挖过皇陵贵冢的摸金校尉,怎会对一个貌丑之 ** 如此惊奇,有何可惧?”
闻听此言,其余几人面上皆掠过一抹羞愧。
花蚂拐、昆仑摩勒与红姑娘望向许诺的目光中,暗含几分钦佩。
此刻,陈玉楼已开始向众人讲述耗子二姑的渊源。
室内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未曾料到耗子二姑的来头竟也非同小可。
此时,队伍中的花马拐凝视着耗子二姑的 ** ,满心困惑。
这位拐子本是仵作出身,即古代的法医或验尸专家,
对 ** 颇为熟悉。
耗子二姑的 ** 上笼罩着一层黑气,
花蚂拐见状惊奇,忙问是否耗子二姑遭外头僵尸扑咬后,亦中了尸毒而亡。
是否会如外头那些 ** 一般发生尸变?
这时,罗老歪放声大笑。
罗老歪这位军阀头子,在与陈玉楼合作前,曾一度为赶尸人,
湘西赶尸人颇负盛名。
只不过罗老歪这赶尸人是半路出家,并未学到多少真功夫,
反倒沾染了些歪门邪道,
譬如利用 ** 运送 ** 、鸦片之类,
而这些 ** 通常都被剧毒 ** 浸泡透彻,
尔后掏空内脏,
填入鸦片 ** 等物,
再简单缝合。
白日里便以赶尸人之名掩人耳目,运送 ** 。
湘西百姓对赶尸人颇为熟稔,
遇见便主动回避,
因此运送鸦片之类极少被查。
罗老歪起初便是以此起家,
故而望见耗子二姑的 ** 时,立刻忆起旧业。
耗子二姑的 ** 也被 ** 这类剧毒浸泡透彻,
在罗老歪看来,绝无尸变可能。
但此时,许诺在一旁冷冷言道:
“那可不一定。”
“耗子二姑死后 ** 上的白布被人揭开,沾染了活人气息,”
“加之这义庄内妖邪肆虐, ** 沾了妖气,确有尸变之虞。”
许诺言罢,罗老歪尚存疑虑,
即刻道出自己曾在湘西赶尸十年,
对这些被 ** 浸泡透彻的 ** 再熟悉不过,
绝无尸变之理。
此刻,许诺又缓缓言道:
“外头那些棺材里的 ** 也都被 ** 浸泡过。”
“万物并非一成不变,”
“本来这些 ** 经剧毒 ** 浸泡后,通常不会发生尸变,”
“但若沾染妖气邪气,便会出现特殊情况,”
“尤其是今夜,雷雨交加,义庄内又有妖物活动,正是尸变良机。”
许诺言罢,仿佛印证其言,
外头陡然响起一阵雷鸣。
轰隆隆一阵炸响,将整个义庄的瓦片与房梁震得颤抖不已。
恰在此时,红姑娘突然惊呼:
“你们看那命灯!”
原来,耗子二姑 ** 前的命灯,
原本光线仅如黄豆般大小,
似明似暗,光线昏暗至极,
却不知自何时起,这命灯上的火焰竟比之前大了许多,
已有一寸多长,
只是光芒亦有所变化,
不再如初时那般昏黄。
而是开始散发出一抹淡绿之光,
甚至几人所在的这小屋,一时间也绿意盎然,
仿佛置身阴曹地府,
随后,耗子二姑躺着的木板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闻听此声,室内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此刻,许诺起身走上前去,
面对耗子二姑的 ** ,
高声宣告:
“狂妄妖孽!竟胆敢占据耗子二姑的躯体,还不速速现出真身!”
此刻,许诺深知,耗子二姑的躯体绝不可能化为僵尸。
其发生变化之根源,实则在于义庄内潜藏的妖物!
正是这妖物,成为了引发躯体尸变的首要因素。
许诺一声大喝后,原本如筛糠般剧烈颤抖的耗子二姑躯体,瞬间归于沉寂,
似乎又变得僵硬无比。
许诺察觉到,似有异物自耗子二姑躯体中遁逃。
他立即循迹望去,
随后手指房梁,再次大喝:“那妖物就在房梁之上!”
闻听许诺之言,众人旋即转身,
昏暗的绿光灯火之下,一位身披白衣的老太太正蛰伏于房梁,向下窥视。
自耗子二姑至房梁之下,竟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足迹,
足迹细小,
颇似古时缠足老太所留。
长约三寸,
陈玉楼等人目睹房梁上的白衣老太太,皆惊恐万分,不寒而栗。
显然,众人未曾料到此地竟真有妖孽现身。
起初,他们还以为许诺不过是个缺乏经验,仅凭胆气闯入老熊岭附近的富家子弟。
未曾想,整间屋内,一群卸岭力士与军阀首领竟不及许诺这位年轻人机敏,
一眼便识破了妖邪的真身。
陈玉楼反应最为敏捷,
瞬间抽出小神锋,当作飞刀掷向横梁。
顷刻间,传来声响,
宝刀已深深嵌入房梁之中,
刀刃至少深入两寸,
刀柄在外微颤。
奇怪的是,那位白衣老太太虽被小神锋击中,
却既未躲避,也未惨叫,
不知是否已毙命。
唯有一张脸依旧自房梁中探出,毫无变化。
见此情景,陈玉楼等人已觉异样。
红姑娘此刻已拎起油灯,
高举油灯,仔细审视,
很快发现,陈玉楼的小神锋竟刺在了一幅挂在房梁上的古画上,
画中正是一位披麻戴孝的老太太,
满脸皱纹,
模样极为诡异,
看上去至少有数十岁高龄,
表情怪异,
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