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当下便说:“没事的,正常的消毒程序都会有些疼痛。
五嫂,你别害怕,你继续。”
文爱芳点头,还想继续上点消毒药水,罗锦琳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呵斥说道:
“好了,你们别胡闹了,我们可不想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一个不懂医术,这大学刚毕业没有什么经验,也敢来我们这里瞎搅和。
你们都住手吧,我男人就要回来了。”
文爱芳的手顿在半空中,感到进退两难,看向陆丰的眼神也充满了询问。
陆丰瞧瞧老邓,说:“好,竟然你们这么不信任我们,那就等一等老张。
我们也不想强出头,只是出于好意罢了。”
文爱芳放下手里的东西,和陆丰一起站着等着。
这时,空气中隐隐传出一阵腐肉的味道。
这是因为老邓的伤口暴露太久,现在天气又很热。
所以他的伤口开始发出腐肉的味道,好在也不是很严重。
这种味道,也只有小皮能闻到,后小皮又通过感应告知了陆丰。
“你们有闻到腐肉的味道吗?”陆丰看着众人问。
大家都纷纷摇头。
陆丰指着老邓说:“他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了,再不处理,怕是得截肢。”
罗锦琳不屑地说:
“你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们谁都没有闻到腐肉的味道。
我家男人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就再等等吧。
要不然你们就送进县城去。”
黄忠强一听,立马急了。
“什么,你说他还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这是在拿老邓的命开玩笑啊,可是昨天下午就已经这样了,伤口一直没处理,血还流了很多。
你就说说,老张去哪了?”
“老张,去赵家沟给那个赵大爷做全身推拿按摩了。
赵大爷的风湿犯得厉害,所以会比较麻烦,时间也就比较久,还有来回的时间也久。
你们就等等吧。”
黄忠强当即说道: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老邓就没命了。
爱芳,你赶紧的,就按你们刚才的程序继续操作下去,有什么事情我会担着。”
罗锦琳却跑到老邓身前,张开双臂挡住:
“不行,你们不能在我这里瞎胡闹。”
黄忠强当即看向廖庆和刘贤说:
“帮个手,把这个胡闹的婆娘弄到一边去。”
两人点头,黄忠强一起把罗锦琳拖到了屋外。
罗锦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又是撒泼,又是怒骂。
“你们这几个挨千刀的,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以后都休息来我们家看病!我说得到,做得到。”
黄忠强当下就冷冷地说:
“我没有办法让你们连小诊所都开不成,一边呆着去,啥也不是。
国家给你们发放药物、给你们权利,是要救死扶伤的,不是让你们拿着特权为所欲为、高高在上的。”
罗锦琳在黄忠强的威慑之下,当下就怂了。
文爱芳又认真细致地继续为邓宇强清除创口。
几分钟过后,她就拿起了缝合的针线,开始一针一针地为邓宇强缝合伤口。
缝针很痛,又没有打麻醉,邓宇强的前额头乃至全身都疼得冒出了冷汗,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呻吟。
几个旁人看得也很是紧张,唯恐出现什么意外。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伤口已经完全缝合好,文爱芳又涂了些消炎药水,一场小手术便算完成了。
陆丰看到文爱芳的额头满是汗水,不由得伸手用袖子替他擦拭掉。
“五嫂,你刚才的表现真好,根本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医生,反倒是像一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老医生。”
陆丰对之对着文爱芳竖起大拇指表扬说到。
文爱芳也会心一笑,看向陆丰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六叔子也不是那么地讨人厌、也不会那么地不靠谱。
打猎神枪手、精通医术、擅长厨艺,文爱芳的脑子里蓦然对陆丰多了这几个标签。
“呼呼…”
屋内响起了邓宇强的鼾声,他似乎睡着了,还睡得很香,脸上也带着安逸的神情。
黄忠强仔细地瞧了瞧他,笑说:“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了,毕竟是劫后余生嘛。”
“哈哈哈…”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只有屋外的罗锦琳似乎有些尴尬。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张,提子着药箱子回来了。
罗锦琳看到自个男人,便开始倒苦水说:
“哎呀,你总算回来了。
可把我急坏了,他们一帮人一起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
他们硬是要趁着你不在家,用我们的药来给老邓治伤。
还是叫那个女知青亲自动手、陆丰那个不着调的当指挥,黄忠强和刘贤还支持他们两个这样做呢。
我是怎么拦都拦不住他们啊,你赶紧瞧瞧那个老邓现在还行不行?
不行赶紧送镇上医院去吧,要是我们家里死了人,我们以后住哪里啊,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老张点点头,放下药箱,走到小床边查看邓宇强的情况。
然后他又伸手搭脉,过了1分钟左右,才点点头。
“这是你处理的?”老张转头看着文爱芳问。
文爱芳不是很自信地点点头,心里很是担心老张找自己的茬。
罗锦琳见状,赶紧插话倒打文爱芳一耙:
“我都说了让他们先别动老邓,老黄和老刘还支持他们叔嫂二人乱给人疗伤。
现在好了,弄出事情来了吧。
老张,我跟你说,这件事情跟我们毫无关系。
我们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让他们自己去承担吧。”
黄忠强和刘贤都是心头一紧,以为老邓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老张,老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王忠强紧张地试探性问到。
老张坦然一笑。
“没事,你们都放心,老邓好得很。
好在他的伤口处理得及时,这消炎药也打得好。
我明天进城去给他弄一只破伤风针回来,给他打上就没什么大碍了。
毕竟被野狼咬过,就怕会有什么传染病,我这里也没有了现成的破伤风药。”
大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有罗锦琳感到有些不服气。
“老张,你说他们就这么捣鼓几下,这么大的伤口就处理好了?
那么复杂的手术,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不见得能比你厉害吧。
我记得你可是说过,像这种缝合伤口,都算是大手术了。
在市镇医院,起码要主任以上的医师才有资格亲自操作。”
老张莞尔一笑一下,继而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我都说了你好多次了。
不要总觉得自己是长辈,多吃了些盐,就什么都比晚辈强。
有时候我都觉得不服老都不行啊。
你也真是的,就你这种以长辈自居而自大的性子,害得儿子都不敢回家,就怕你唠叨他的工作。”
罗锦琳当下便不耐烦地回怼:
“好了好了,就你伟大,就你高尚,全世界就只有我是坏人!
我不跟你多说了,省得你又嫌我唠叨、嫌我自大。”
罗锦琳便转身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