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的赶紧来个人,你们奶奶叫你们!”
突然,西屋方向传来一阵刺耳又沙哑的喇叭音。
是蔡淑芬在用喇叭帮陆老太摇人。
蔡淑芬也真的是个人才,还真的花了几毛钱,托杨浩从镇上弄回来一个二手喇叭,还是不知道哪间小学淘汰出来的喇叭。
喇叭能用,就是变音厉害,尾音还拉得很长,制造出难听的噪音污染罢了。
张知慧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西屋方向一眼。
就在这一停顿的间隙,唐竹又是一声“啊”的惨叫声。
陆丰随后又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唐竹那白皙、晶莹剔透的小脚丫。
“四嫂你的脚还喷香水吗?”陆丰笑着看向唐竹问。
唐竹大怒,起身就要去揍陆丰。
她的粉拳还没下去,就顿在了半空中。
唐竹低头看着自己那红肿的小脚,惊喜叫到:
“我的...我的脚好了!
陆丰治好了我的脚。”
陆丰心里头很得意,表面却还是故作淡定,耸肩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
“不就是脱臼吗,正骨我还是手到擒来的。
找什么老张,请他过来还要加不少的跑腿费。
自己过去,四嫂你还得遭山路颠簸的罪。”
众人也纷纷上前围着唐竹查看,果然见她已经能走会跳了。
唐竹甚至还原地转了一个圈子,白色的裙子也跟着飞舞旋转成了一个大圆圈。
陆丰看着白裙子下那白皙的小腿小脚丫,不由地说:
“屋里太多人,太热了!”
陆丰在天井的台阶上,将两腿张成了将近180度坐下,算是稍微凉快了一点。
年轻的身体火力好,有时头脑都控制不了。
“陆丰,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
张知慧走出屋子,站在陆丰头顶上说到。
陆丰抬头看着张知慧那张360度无瑕疵的脸,点点头,压低声音说:
“知慧,我不介意。”
姜玉凤站在两米外,看得真切,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这个老六和大儿媳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已经突破了禁区。
不过,她还是笑了。
张知慧这么好的儿媳,她是实在舍不得让她改嫁了。
正好自己的老六愣小子把她拿下了,只要这小子不作死,后面找机会把两人的好事办了。
管他旁人笑话什么,过日子就是关起门吃饭睡觉生孩子,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
跟别人的目光比起来,自己的幸福最重要。
姜玉凤点点头,就回屋去了。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玉镯子。
这个玉镯子是当初她的陪嫁物品,她是特意留给陆丰的未来媳妇的。
陆丰的五个哥哥同时结婚,一个分不开,姜玉凤索性就留给陆丰的未来媳妇。
看来,这个玉镯子很快能送出去了。
陆丰烧水烫洗好了白鹳,给嫂子们弄了一锅五指毛桃白鹳汤,清热祛湿。
张知慧和周雨桐也一起去了西屋瞧个究竟,看看那个老巫婆又作什么妖。
许久,张知慧和周雨桐才阴沉着脸从西屋回来了。
“知慧,雨桐,那老太婆又怎么了?”唐竹问到。
周雨桐当即抱怨说:
“那老巫婆拉了一床的屎尿,还攒了一天了。
我和大嫂都熏得没胃口吃晚饭了。”
唐竹便问:“那老妖婆白天拉的屎尿也没人换?
怎么二房那边没人来通知一下?”
张知慧便说:
“那个蔡淑芬早上就扛着气枪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陆丰随即又问:“那思思呢?
她现在放暑假了,照理她应该在西屋,过来传个话总可以吧。”
张知慧就说:“陆思思也一天没见人影了,不知道又跟哪些疯小子一起玩去了。”
周雨桐又愤愤说:
“我们给老虔婆换屎尿,她还骂我们。
说我们就是故意都挤在东屋,没个人搬去西屋,好方便她叫唤我们。
她是自己爬下床,从门口拿到喇叭喊话的。
活该她长了一背的痱子,真的比她的屎尿还恶心。”
唐竹冷笑说:
“这就是现世报。
当初迫不及待赶我们出屋子,想要侵占我们的房屋。
老天真是长了眼,让她瘫痪在床。
最好早点死了,省得烦我们。”
姜玉凤却轻轻捂住唐竹的嘴巴,摇头说:
“这种话自己心里想就好,你们妯娌之间小声说说也好,发泄发泄不满的情绪。
但别太大声说出来。
万一她真的有点什么闪失,到时还怀疑是我们做了手脚,毕竟她也是我们照顾的。”
唐竹点点头。
大家也都点点头,认为姜玉凤说得有道理。
突然,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来人啊,二房家媳妇受伤了。”
陆丰闻言,便第一个冲向院子里。
只见蔡淑芬由老高和另一个青年用担架抬着回来的,整个人脸色惨白,胸口血肉模糊的,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
黄忠强也在其中,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旧生锈的气枪。
“黄队长,二婶这是怎么了?”
陆丰问黄忠强。
“你二婶学着男人拿气枪去打猎,谁知道气枪走火,直接把她自己给崩了。
你看她整个右肩都烂得不成样子了。
我们估计她被自个的枪子崩了以后,还从高处摔了下来。
她说她的腰没了知觉,是从石崖上摔下来的。
总之,你二婶这事不好搞,麻烦得很。
我已经让人去把老张请过来的路上了。
陆丰,我这个做大队长的,还是要说句公道话。
你二婶一家以前都不干人事,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大房一家也暂时放下恩怨,帮着他们渡过难关。
恩怨就等她好了以后再来算吧。”
陆丰点头,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不想反驳黄忠强。
黄忠强又看了蔡淑芬一眼说:
“真不知道她吃饱了没事干学男人打猎干嘛!
她这把气枪还是有些年头了,我们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不少部件生锈了。
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她能长点记性,记得你们大房一家的好。
别再恩将仇报了。
对了,我看西屋黑着,你二叔没在家?”
唐竹便阴阳怪气说:“那个二叔,怕是在不知道哪个女人裤裆里钻着呢!”
迷迷糊糊的蔡淑芬顿时就睁开了双目,整个人都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许多。
“你...你这个狐狸精,怎么说话的!
亏你还是女知青,还是女大学生呢!
赶紧滚出我们陆家,我们家不要你这个克夫的寡妇!”
唐竹大怒,指着蔡淑芬的鼻子骂到:
“实话告诉你吧,很多人都看到你老公钻进李寡妇家去了,还看到过他们在稻草垛子里没穿衣服呢。
这事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就你还不知道。”
这下好了,知道真相的蔡淑芬彻底晕厥了过去,暂时忘去了痛楚。
“陆思思,你去哪,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还一身脏兮兮的。
你看你娘都受伤了。”
黄忠强叫住突然进来的一个小身影。
陆丰看向那身影,她一身黄泥巴、头发凌乱、脸颊上也沾了不少黄泥巴,衣服也烂了不少的口子。
她眼神里充满了慌张、惊恐和不安。
“娘...我娘怎么了?我...”
陆思思看到蔡淑芬的样子,猛然间便泪水奔涌而出,直奔回西屋。
“这孩子,这都能吓成这样!”黄忠强嘟囔。
陆丰却注意到,陆思思跑路步时双腿微张,跑姿怪异,似乎下体有些不适。
而且,他看到了她屁股上有些斑斑血迹。
陆丰立马想起,姜玉凤之前警告蔡淑芬的话,让她管好陆思思,别整天跟那些半大小子混在一起发疯。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陆丰脑袋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