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约定时间还没到,两人接着往前走,很快,一连串的小吃出现在他们眼前。
各种香味包裹住他们,祁逢本来没觉得饿,闻到各种小吃香味的时候却有了饿的感觉。
她问身边的邬沉:
“少爷,北楚有什么特别的小吃吗?”
邬沉闻言扫了眼旁边的小摊,回答道:
“北楚的小吃很多,这里的几乎不重样,你可以都试试。”
祁逢的目光从小摊这头移向尽头,她笑道:
“若是要吃遍所有小吃,我和少爷可能都要抵押在这。”
邬沉勾唇,拎起她一方衣角,像是拉着她往前走:
“吃点东西还不至于让我们沦落到那个地步。”
离他们最近的是卖煨番薯的摊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爷爷在卖,瞧见他们走近了,笑眯眯地询问:
“两位要不要尝尝我的番薯,自己种的可香甜了!”
邬沉点点头,将钱递过去:
“我们要一个,谢谢。”
老爷爷收下钱,应了声好。
在他面前摆了一个火炉,上头架了板子,放了不少番薯,已经煨得暖热,飘出些甜香的味道。
他包好了一个最大的番薯,笑着递了过来:“小心烫!两位慢走!”
邬沉接过,拿出帕子又包了一层,这才递给祁逢。
现在刮起点冷风,祁逢穿的不少,但手还是被吹的冰凉,现在接过番薯,正好暖着手。
她将番薯掰成两份,给邬沉递了一半:
“少爷,帮忙吃一点吧,这番薯太大了。”
见邬沉接过后,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手中的番薯,被措不及防地烫了一把。
邬沉垂眸看到她滑稽模样,无声勾唇。
等番薯的温度降下来,嘴里被香甜包裹住,祁逢想起邬沉并不吃甜,含糊不清地问他:
“少爷,对你来说会很甜吗?”
邬沉尝了一口,偏头看向她的眼睛,话到嘴边又换了个答案:
“挺甜的。”
祁逢闻言看他手里还未吃完的番薯,犹豫道:
“那如果太甜了要不然就......”
但是扔了又很可惜。
邬沉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碍,我能吃完。”
其实他指的不是红薯。
祁逢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见他又吃了一口,便放心的往前走去。
北楚的小吃实在太多了,祁逢在每一个摊位都停下了脚步,本来还担心买太多吃不完,邬沉告诉她有人兜底。
毕竟他们还有甘南和月萧。
祁逢便放心了,见着想要的便直接买下了,糖葫芦水晶糕糯米藕五香牛肉等等,邬沉走在她后头,手里油纸包拿了不少。
祁逢抱着一袋糖炒栗子,走在他前头,好奇地看其他摊位贩卖的东西。
她的头发随意地用发带束起,因着她的动作马尾轻轻荡起,灵动的可爱。
邬沉很少见到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在京城收到的拘束太多,在祁逢的身上总能看到一些不合年龄的成熟。
以至于大家很容易忘记,其实她才十六岁。
邬沉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小猫试探的伸出了手,他有更多的时间等她放下所有防备,直到她向他张牙舞爪。
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而走在他前面的祁逢,被一个摊位吸引了注意。
是一个做陶艺的摊子,摆了好几张桌子,有几个人正在捏着陶泥。
祁逢有点感兴趣,便凑近了些瞧瞧。
人们用陶泥做出自己喜欢的形状,或者是像杯子或碗一样的容器,摊主会等它们风干后带回家中烧制,等到半个月后,摊主将它们带回来,顾客凭摊主给的作品序号过来领取。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不过要等待半个月,祁逢有点犹豫,他们不知道还要在北楚待多久,半个月的时间似乎有些长。
邬沉就站在她旁边,听完摊主的介绍后,他对上祁逢询问的目光,朝她点了点头:
“喜欢便做,可以拿到。”
半个月后过完北楚新年,他们还能赶在燕朝新年前回去。
两人给过钱后,找了个远一些的桌子坐了下来。
邬沉将各种油纸包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手里一下没了重量,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祁逢这才注意到那些吃的,她有些心虚:
“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邬沉接过摊主递过的布,分了一块给她,顺口接道:
“甘南可以吃完。”
那布是用来盖住他们的衣服,以免陶泥飞溅弄脏衣服。
两人准备好,摊主在旁边教他们应该怎么做。
首先要揉泥,将陶泥中的空气挤出来。祁逢用力地揉着,倒是不觉得累,反而感觉像在揉面团一样,好玩得很。
等揉了差不多后,他们将陶泥按摊主说的放在桌上的转盘里,双手打湿后将中间的陶泥用力压稳。
祁逢是第一次做,不明白为什么在摊主手里乖巧的陶泥,到了她这里就淘气起来,直接四处飞溅。
邬沉帮她摁住了转盘,减缓陶泥转动的速度,提醒她:
“放轻一点,不要太用力。”
祁逢听他的话,将手上的力卸了几分,陶泥似乎终于变得听话起来。
接下来要开孔,要用大拇指在中心往下压,慢慢开出一个孔来。
祁逢小心翼翼地模仿着摊主的动作,依葫芦画瓢地开出了孔,现在陶碗似乎初具雏形,她惊喜地抬头道:
“少爷你看。”
邬沉帮她稳住转盘,朝她点点头:
“厉害。”
接下来便是调整形状了,摊主见邬沉似乎有些经验,便放心地离开去教其他客人。
邬沉见她推着陶泥,将那孔扩大,问道:
“你想做陶碗吗?”
祁逢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
“其实本来是想做花瓶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只有陶碗对我来说最简单。”
邬沉没回答,似乎在思考什么。
祁逢调整了一些细节,满意地停了转盘,将那陶碗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风干。
等她再回头,邬沉又拿起一些陶泥放在转盘上揉着,似乎要做什么。
祁逢还有点惊讶,她本来以为邬沉不会玩的,她好奇地问:
“少爷,你要做什么?”
邬沉正揉着陶泥,闻言抬眼瞧她,语气懒懒:
“你不是想要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