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渊撑着膝盖站起来，后背的青铜甲片烙得皮肉生疼。
他盯着五步外那道扭曲空气的波纹，掌心还残留着被弹飞时的麻痹感。
系统地图上猩红色的光点不断收缩膨胀，像是某种活物的心脏。
\"用火油罐试试？\"赖崇解下腰间三个黑陶罐，绷带上的止咒符被血浸得发亮。
他肋下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将罐子一字排开，\"当年打襄阳城，咱们用这个烧过鞑子的铁浮屠。\"
史渊摇头。
方才青铜甲与屏障碰撞的瞬间，他分明看到波纹里闪过九鼎祭文的纹路。
那女子忽然扯住他战袍下摆，指尖点在甲片缝隙间：\"看陶土。\"
满地破碎的陶土块正在缓慢蠕动，细如发丝的金色脉络在断面间游走。
史渊用剑尖挑起一块，碎陶竟像活物般缠上剑刃。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示框，霸王之力数值在视网膜上剧烈波动。
\"退后！\"史渊暴喝出声的刹那，碎陶块轰然炸开。
青铜甲发出龙吟般的震颤，碎片撞在甲胄上迸出火星。
那女子展开洛书残卷挡在赖崇身前，羊皮纸上北斗七星倏然亮起。
史渊抹去脸上的陶土渣，霸王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从未见过的暗金色选项。
他盯着\"能量转化\"四个篆体字，耳畔响起机械音：\"检测到九鼎封印，是否启动阴阳转换？\"
\"帮我争取半炷香。\"史渊扯下披风铺在地上，青铜甲片自动拆解成十八块卦象。
那女子将洛书残卷覆在卦象之上，羊皮纸上的光纹与青铜卦象严丝合缝。
赖崇拖着铁索在十丈外画出血符，每一笔都让地面震颤。
当史渊将最后一块震卦推入离位，系统能量条突然倒转。
原本赤红色的霸王之力变成幽蓝色，他手背浮现出与洛书残卷相同的星图。
屏障波纹第一次出现肉眼可见的涟漪，那女子突然按住他手腕：\"东南巽位！\"
史渊旋身劈掌，幽蓝气劲撞在虚空某处。
屏障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无数金色符文浮现在空气里。
赖崇的铁索恰在此时缠住两个符文，暗纹顺着锁链爬上他手臂，在胸口汇聚成完整的祭文。
\"就是现在！\"史渊浑身骨骼爆出炒豆般的声响，双掌间凝聚的蓝光化作虎头形状。
当他第三次撞向屏障时，九鼎祭文突然收缩成拳头大的光球。
系统提示音炸响在脑海：\"阴阳转换完成度79%——警告！
超负荷——\"
整个地宫剧烈摇晃起来，光柱顶端的血色旋涡开始逆向旋转。
那女子怀中的洛书残卷无风自动，北斗杓柄正指向史渊后心。
她忽然咬破指尖，在羊皮纸上画出带血的井宿星图。
史渊感觉有冰凉的手掌贴住后背，精纯的阴气灌入经脉。
即将溃散的幽蓝光芒骤然凝实，虎头虚影张口吞下祭文光球。
屏障碎裂的瞬间，他听见系统发出玉石相击般的清音：\"九鼎封印解除，获得禹王残魄。\"
漫天金芒如雨落下，史渊踉跄着单膝跪地。
战甲上的青铜卦象自动重组，甲叶缝隙里渗出缕缕黑雾。
那女子绣鞋尖上的珍珠还在颤动，她攥着洛书残卷的手指节发白，眼底映着史渊被蓝光笼罩的背影。
史渊的青铜战甲在幽蓝光芒中嗡鸣震颤，甲片缝隙渗出的黑雾与漫天金雨相互撕扯。
那女子绣鞋碾过满地符文碎片，洛书残卷上的血迹在靠近他时突然化作飞灰。
\"成了！\"赖崇扯动锁链将两个金色祭文拽到跟前，暗红血符顺着铁索爬上他裸露的脖颈，\"这鬼东西在吸我的...\"话未说完便单膝跪地，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史渊正要查看，温软身躯突然撞进怀里。
那女子发间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染血的指尖划过他后颈战甲接缝：\"二十八宿归位时，我就知道...\"羊皮残卷从她颤抖的指间滑落，北斗星纹正映在史渊心口位置。
青铜甲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史渊下意识扣住女子腰肢后退半步。
系统界面弹出金色篆文：【禹王残魄融合度12%】，视网膜上闪过破碎的治水图景。
女子仰起的面庞近在咫尺，染着陶灰的睫毛下，瞳孔里浮动着与他战甲同色的幽光。
\"咳咳！\"赖崇用铁索撑起身子，锁链上暗纹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消退，\"鞑子的追兵怕是已经到地宫二层了。\"他刻意偏头避开满地狼藉，却把腰间火油罐碰得叮当作响。
史渊感觉怀中人突然僵硬，洛书残卷无风自动地飘回女子袖中。
她退开时绣鞋尖碾碎了两块蠕动的陶片，金线脉络顺着鞋面刺绣游走，最终消失在石榴裙的褶皱里。
\"看头顶。\"史渊握剑的手指向光柱尽头。
血色旋涡消散后，穹顶显露出青铜浇铸的星象图，二十八宿位置镶嵌的夜明珠正逐个熄灭。
系统地图上，代表出口的青色标记在西北角明灭不定。
三人踏过满地碎陶时，赖崇的铁索突然绷直。
暗红血符在地面拖出蜿蜒痕迹，两个被锁住的祭文不断撞击铁链，在青铜地面上擦出点点火星。\"这玩意比元廷重骑还沉。\"他啐出口中血沫，肋下伤口又开始渗血。
神秘光芒区域比预想中广阔得多。
九根刻满治水图的青铜柱环绕着中央祭坛，每根柱顶都蹲踞着造型奇异的镇水兽。
史渊战靴踏过地面时，砖缝间突然涌出清泉，水流自动避开女子石榴裙摆，却在赖崇脚下汇成旋涡。
\"别碰水！\"女子突然扯住史渊披风。
她袖中洛书残卷飞出，堪堪盖住赖崇身前水面。
羊皮纸上的带血井宿发出微光，水纹里浮现出模糊的甲骨文字。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检测到禹王九鼎气息】。
史渊战甲上的黑雾突然凝成虎头形状，朝着最近青铜柱发出无声咆哮。
柱身斑驳的铜锈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诅咒铭文。
\"是周穆王时期的殄文。\"女子指尖抚过铜柱，那些扭曲文字突然开始游动，\"记载的是...用九十九个治水工匠献祭...\"她的声音突然中断，因为史渊的手掌正压在她触碰的位置。
青铜柱内部传来机械转动的闷响，整个祭坛开始顺时针旋转。
十八尊青铜鼎从地底升起，鼎耳上悬挂的玉璧碰撞出清越声响。
史渊视网膜上，系统地图突然被血色覆盖，代表危险的红色波纹从每个鼎腹扩散开来。
\"退到坎位！\"史渊拽着两人疾退七步，原先站立处的地砖轰然塌陷。
塌陷坑洞中升起的石碑刻着与他们破除的屏障相同的九鼎祭文，碑顶镶嵌的翡翠正在疯狂吸收四周水汽。
赖崇的铁索突然自行飞射而出，将两个试图靠近女子的青铜祭文击碎。\"这些玩意在追踪洛书气息！\"他扯动锁链时，手臂上暗纹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史大哥，我的血符要压不住了！\"
史渊战甲上的黑雾突然暴涨，系统界面弹出金色提示：【禹王残魄共鸣激活】。
当他手掌按在石碑表面时，翡翠中储存的洪水幻象如利箭刺入脑海——滔天巨浪里沉浮的尸骸，正在与战甲吞噬的黑雾逐渐重合。
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在洛书残卷上。
羊皮纸爆发的青光笼罩三人，鼎耳玉璧的碰撞声顿时减弱。\"东南方向！\"她染血的唇间吐出四个字，绣鞋踢起块碎陶片击打在青铜柱某处，整个地宫的震动突然停滞。
史渊眼中幽蓝光芒大盛，霸王之力数直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当他挥剑劈向东南角的青铜鼎时，鼎腹裂开的缝隙中涌出黑色流沙。
系统提示音带着刺耳杂音：【警告！
上古诅咒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