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沈氏总部26层会议室，灯火通明。
桌上摊着密密麻麻的合同副本、审计跟踪单、服务器快照和外部律师函。
李雪菲揉了揉太阳穴，翻开最新一页数据比对图。
沈君泽坐在她斜对面，神情冷静，一边修正笔记，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他们已经在会议室里坐了近六个小时。
从天黑，到楼下保安换班，再到外卖店关门、保洁员悄然离场。
整栋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为那份“清白”，死磕到底。
**
“你困了吗？”他低声问。
她抬起头，眼圈发红，声音带点鼻音：
“还撑得住。”
“你不需要每一页都亲自比，我来就行。”
她笑了笑：“你这话，三小时前也说过。”
他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揉了揉肩。
她身体一僵，随即放松。
“累了就说。”他说。
她摇头：“等我把最后一份图对完。”
**
凌晨三点半。
她终于合上最后一页资料，一口气吐出来，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沈君泽走过去，将她座位旁的沙发调低，铺上一条小毯。
她不动，只是轻声问：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熬夜赶案子吗？”
“是。”
“那你今晚怎么没走？”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淡淡的：
“因为你在。”
她睁开眼，望着他。
半晌，她轻轻一笑：
“原来你也会熬夜陪人了。”
他一挑眉：“人是你。”
“那……我就当自己荣幸了。”
她语调轻松，可眼神却藏着浓浓倦意。
**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
她靠着沙发一角，脚蜷着，像只疲惫的猫。
“你明天还有三家媒体约访。”他说。
“知道。”
“那就睡一会。”
“你陪我？”
“我一直在。”
她没再说话。
片刻后，她头一点点地歪了过来，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
他没动。
她身上微凉的温度贴着他，让他忽然很清醒。
他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颊，眼里有一瞬间的悸动。
这个女人。
白天在会议室风生水起，晚上在深夜灯下咬牙看报告。
她用尽了全部力气，替他守住了一份信任。
现在——终于累了。
他抬手，替她把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
她没有醒。
他没有多说，只轻轻拉过薄毯，将她盖好。
**
整个会议室陷入安静。
只有天花板上的灯，将两人拉得很近。
她倚着他睡着，他倚着她坐稳。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逞强，也没有想要保护。
他只是——陪她一起熬。
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为了那一句：
“这次，不让你一个人。”
**
清晨五点，天微微亮。
他依旧坐在原地，肩膀一点点酸麻，却舍不得动。
因为她睡得安稳。
很久没有这么安稳。
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低声说：
“谢谢你来守我。”
“接下来，我来守你。”
—
第九十九章完。
下一章《他终于说：“我想重新认识你”》将迎来本阶段情感的情绪回归顶点：天亮后，沈君泽终于鼓起勇气，在她醒来的那一刻，说出从未说过的一句话：“我想重新认识你。”不是从身份开始，而是从心开始——不是总裁和太太，而是沈君泽，和李雪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