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淡漠的看向甄嬛与安陵容:“皇上这样待我,我也看清楚了,他当真这般薄情,一点也不信我。”
安陵容撇了撇嘴,安慰的话到了嘴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眉姐姐,后宫佳丽三千,很多事,皇上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明明是解了禁足,眉庄却流下一行清泪:“陵容,你不必劝我。”
“我已想清楚了,帝王本就少有情爱,从前是我痴心妄想,以为皇上对我多少是有些情意的,可是经此一事,反倒觉得从前的自己太过天真。”
“我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贵人吗?皇上这样做,便就是已经断了我与他之间的情分。”
眉庄自嘲的笑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下,“现在又来解我禁足,他当真相信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还是说是非真相,皇上从不在意。”
“罢了…”
眉庄痛苦的闭上眼,妄图止住泪水。
甄嬛看见眉庄这样,于心不忍:“眉姐姐,你对皇上如何不要紧,最紧要的是我们三人又在一起了。”
安陵容也劝道:“后宫中形势多变,姐姐你要快些打起精神才是。”
沈眉庄重新睁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甄嬛与安陵容相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沈眉庄的心结。
从咸福宫出来,忆菱扶着安陵容回宫,忆菱瞧着安陵容静静的思索着什么,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奇道:“小主想什么呢?沈贵人解了禁足是好事,怎么小主和莞贵人出来的脸色都这样不好?”
“人是解了禁足,可是心里的伤痕又怎是一个解了禁足就可弥补的?”安陵容说着,
“更何况,皇上明知道甄嬛抓住了刘畚,而刘畚也交待得一清二楚,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过沈贵人一次,连弥补的赏赐也没有,就知道皇上心里始终还是对于沈贵人假孕一事没有放下。”
“或许解了沈眉庄的禁足,也只是为了给甄嬛一个交待而已。”
“眉姐姐怎能不气,关了这么久,又怎会不怨?”
打心底里,安陵容同沈眉庄此刻的想法一样。
皇上薄情寡义,她上辈子就知道,所以从不投注心意在皇上那里。
后宫佳丽三千,皇上独独钟情于一人,那比登天还难。
做不到的事,安陵容就不会纠结。
看似沈眉庄此刻心死,但也真真正正的与安陵容站到了同一个地方。
尤其让人担心的是甄嬛,是甄嬛对皇上的情意,自以为情深似海,到最后只怕是莫大的失望在等着她。
一些进宫前就已经注定必然会发生的事,安陵容没有能力去改变。
如果甄嬛一定要知道她是纯元皇后的替身,那么安陵容希望,是越晚越好。
天光反复,日子也如同平静的水面一般少有波澜。
宫里没有有孕的妃嫔,皇后那边自然安分许多。
只是剪秋似乎已依然贼心不死,到处替皇后搜罗着可用之人。
安陵容算了算时间,富察贵人被打入冷宫,也已经三月有余。
春天悄无声息的临近,风中仍带有些许的寒意,只是树上的冰雪不见,延禧宫院内种下的那棵桃树,也长出些许新鲜的嫩芽来。
安陵容站在树下,一人独享延禧宫,日子自然比起从前更舒心了些。
“小主喜欢桃花,一会儿奴婢就让小顺子把这桃树好好修剪修剪,开春桃花会开得更好看。”
安陵容伸手轻抚着刚长出来来的一些翠绿的嫩芽,盎然的生机悄然显露,总是在不经意间,这颗桃树便生根发芽了。
“送进冷宫的东西,备好了吗?”
忆菱瞧着周围四下无人,悄声道:“回小主,已经备好了,待到午时就会着人送进去。”
“嗯。做得隐蔽些,别让人发现是谁送的。”
忆菱小声说着:“小主放心吧,李氏那边奴婢派人提前透了口风,她都知道,想来也不得不配合咱们。”
“尽人事,听天命,李氏能不能从冷宫中出来,还是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冷宫中。
富察贵人从刚进来时的珠圆玉润,光鲜得体,变为了同冷宫中其他妃嫔一样的面黄肌瘦,形同疯妇。
这里没有人给她梳妆,没有人伺候扫洒,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动手。
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
富察贵人在冷宫里见到了疯掉的丽嫔,被人打得半伤半残废的夏冬春夏常在,还有从前的齐妃李静言。
所有人之中,能够正常说得上两句话的也仅属齐妃了。
从前齐妃是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富察贵人假意投诚之时,与齐妃倒也还有些投机。
只不过,没曾想到,两人竟都被打进了冷宫,十分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