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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浑身泛着花色,红蓝渐变的蛊虫从他手指之间涌出,看起来颇为的诡异。

谢必安看了它一眼,轻笑:“一个苗疆圣主,却几乎不用蛊,真是可笑。”

苗疆圣主,就是那个所有人,都忌惮,惧怕的蛊人。

练蛊的最高境界一一蛊人。

甚至从某些意义上来说,蛊人的身体并不是他们的,而是蛊虫的。

宿主与蛊虫共存,蛊亡人死。

而这世上现存的蛊人,连三个都没有。

因为在成为蛊人这条路上,死了99‰的人。

剩下的人要么是各种后遗症,比如腿折,眼瞎,神志不清等等。

并且,蛊人活不过十八岁。

凌墨回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扎了几根步遥,左右横叉,红彤彤的簪子跟衣服相配,倒是好看。

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发丝飘扬在漫天雪地里。

谢必安怔愣的看着凌墨,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

下意识的,就把右手给藏在了身后。

“怎么了,小师妹?”他的声音看似正常,但却又带着一丝干坏事被人发现的紧张味道。

凌墨歪歪头,冲着他挥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三师兄,你站角落里干嘛,那不冷吗?”

“三师兄,往前面站点啊,这边视野好,等会可以先打许长老!”

“三师兄,快来!马上就可以打许长老了。”

少女的声音甜美,似春天的桃,朵朵飘在清泉之中。

三句三师兄,终究是让谢必安那早已被冻结的血液,有了一丝松动。

“来了。”他淡淡的道。

谢必安把右手放到前面,摄情蛊不情不愿的钻回了他身体里。

“唉,你说我等会是先用左脚踹他呢,还是先用右手打他?”周即安在一旁跃跃欲试,这种不用处罚,还能打人的机会可不多。

谢必安站到凌墨旁边,叮当一声:“思想想开点,左右脚一起上。”

周即安茅塞顿开,直夸谢必安:“有道理。”

凌墨在一边搓手,也不知道究竟是冷的,还是为了等会揍许长老做准备。

“小师妹?”谢必安轻轻唤她。

“嗯?”凌墨一边回话,一边紧盯着许长老,准备等会时机一到上去猛攻。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叫我过来?”谢必安语调淡淡的,却又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他的话是探究,是试探,却又是小心翼翼,像是徘徊在人生路口当中的人,犹豫不决。

但他这话,却是平生当中,最想问出口的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叫自己过来?为什么是偏偏在那个时候?

为什么,在偏偏他暴露阴暗冷血的本性时,要让一束光照进来?

“当然是因为你再不过来。”她没有转过头,只当他是随意一问,“等会打许长老都没有好位置了。”

淡红色的身影消失,像点点火光,看似无影,但却入心。

剩下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因为时机已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冲了上去,你一拳我一拳的。

“啊!哪来的一群大胆小儿!你们可知我是谁?”许昌被突然冲出来的一群人揍的晕头转向,只能连忙喊出。

他懵逼死了,刚刚看见百里夜,就被不知道随意一脚踹到地上,着实狼狈。

“我管你是谁?小爷我打的就是你!”周即安大喊的冲上去,那气势,似有鸿鹄之志。

众人连忙散开为他开一条路出来,直到近在咫尺的时候。

周即安停下来,疑惑:“你们都躲着待远干嘛?”

君千殇默默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以为你要一剑给他捅了。”

周即安一脸懵逼的看向所有人,可大家的表情都写了几个字。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趁着几人愣神之际,许昌偷偷向外爬了两步,准备逃走。

在众人乱作一团之际,没有人注意到。

穿着黑色襟衣,身上挂满了苗银的少年,轻轻的做了做口型。

“谢谢你。”

话飘落在风中变成花,花会开满全世界,告诉所有人春天来临了。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五人,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自从他加入宗门以来,他就不是孤立一人。

他的身后,还有他们。

像是一个潇洒的旅客,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以为是负担,可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满满的春枝。

春枝一一无限的信任与爱。

如春枝,永不停歇。不断生长,直到生根发芽。

永远映入心弦,再也拔不出,离不开。

阴暗悲惨的少年,一刹那间的抬眸。

却看到了一身明睸,来救赎他的伙伴。

谁说上天没有给他救赎?

遇见他们,早已是救赎。

许昌眼看着还有一点就能拿到自己的朝华剑,可下一秒。

一双如竹节般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想要,逃去哪儿?”

许昌不敢置信的抬起眼,在对上谢必安那双如潭水一般的眼眸时,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你放开!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信不信我回去以后举报你们?!”

他的语气故作凶狠,眼神直直的瞪着谢必安。

凌墨且慢出手,渐变色的且慢,竹节的样式,尾端压在许昌的腰部。

“看了我三师兄的盛世美颜就想跑?”凌墨微微往下一用力,随意极了。

惨叫连篇,不绝于耳。

辞悠在一旁看也没阻拦,只是默默捂住耳朵:“小师妹,好狠。”

打脸是必须的,下一秒。

“能不能带我一个!我有丹药,能让他痛感放大十倍!”

他总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连忙再说道:“不,不,不!一百倍!”

谢必安笑着,默默放开了压制许昌肩膀的手。

许昌在听到辞悠说一百倍的时候,就已经晕厥了,也不知道是疼晕的,还是吓晕的。

“这也太不经吓了吧?”叶疏收回自己捣乱的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叶寒云笑着看她,人一直端着不会好受的,所以他选择…

放下偶像包袱,拥抱美好人生。

“下次还来,觉得挺好玩的。”叶寒云笑的挺张扬,有点像清冷大师尊被魔尊,掠夺上身了的感觉。

君千殇看着一脸邪恶的众人,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在神经的人群里待久了,我发现我正常了。”

当年但凡是看过刚加入天洐宗的君千殇,哪个不说一句这孩子没救了?

毕竟他又不说,只是自顾自的练剑,也不跟别人说话,没事的时候去看书,看的书还是一一《自杀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但现在不一样了,没救的成六个了,哦,还有隔壁宗。

君千殇突然笑了出来,果然一个人神经不如一群人神经,看看昏迷不醒的许昌,“算了, 放下个人素养,享受缺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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