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继母才是幽冥阁的人。”苏明薇的声音带着痛心疾首,仿佛被至亲背叛般难过,“难怪生母会难产而亡,难怪侯府的军饷屡屡失窃……”她忽然从袖中掏出账册,高高举起,“各位大人请看,这便是父亲与幽冥阁的往来账册,每一笔军饷都流向了普济寺的莲花台!”
萧景琰伸手接过账册,目光在“镇北军粮”的条目上陡然顿住,随即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定国公好算计,竟用本王的军饷来养这些贼寇!”他转头对着亲卫,果断下令,“去把定国公请来,本王要当面对质。”
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悠悠回荡,侯府二门方向传来一阵。骚动苏明薇看着柳氏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押了下去,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角门方向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这是夜无痕的暗语,意味着幽冥阁的援军已然抵达。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心中思绪飞转,而后忽然对太子说道:“殿下,继母在佛堂藏了一件东西,或许与先皇后的遗诏有着莫大的关联。”
众人匆匆赶到佛堂,柳氏的妆匣被打开,半幅烧得残缺不全的黄绫露了出来,上面“幽冥阁逆贼”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苏明薇盯着黄绫边缘那熟悉的莲花纹,王伯的话语在她耳边骤然响起。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残卷,竟在背面摸到了凸起的字迹:“定国公乃阁主义子,血祭需苏明薇之血。”
“明薇,你快看这是什么!”绿萼忽然从妆匣底层翻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苏明柔的生辰八字贴,上面用朱砂赫然写着“替死”二字,“三小姐之前中毒,原来是为您挡灾!”
苏明薇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瞬间明白柳氏的真正阴谋——她根本就没打算害镇北王,而是妄图借“毒杀王爷”的罪名处死自己,再让苏明柔顶包,从而完成那邪恶的血祭。看着锦囊里那张透着诡异气息的替死符,苏明薇忽然轻笑一声,对萧景琰说道:“王爷,这替死符上所用的朱砂,与普济寺祭坛血祭所用的朱砂,竟是一模一样。”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铁,当即对亲卫下令,“封锁侯府,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他的目光转而看向苏明薇,神色略微缓和,“苏姑娘,本王听闻令堂曾是先皇后的侍女,不知可有什么证据?”
苏明薇从容地摸出母亲的玉佩,将其与黄绫上的莲花纹相对,二者竟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一起。萧景琰见状,目光不禁柔和下来,随即拱手行礼,诚挚地说道:“先皇后当年对本王恩重如山,视如己出,苏姑娘若有任何需要,本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更夫敲过三更,整个侯府被夜幕笼罩,显得格外静谧。苏明薇静静地站在闺房窗前,看着柳氏的厢房被贴上封条。绿萼手捧着一碗安神汤,轻轻走进来,而后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柳氏在牢里企图吞毒自尽,所幸被夜大人的暗卫及时救了回来,她还说了……”
“说什么?”苏明薇转过身,目光落在绿萼手中的纸条上,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你父亲才是真凶”。她忽然轻笑一声,随手将纸条塞进炭盆,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不用理会她,父亲的账册里,早已将一切罪行记录得清清楚楚。”
窗外,幽冥阁那标志性的骷髅灯在侯府外墙上闪烁着阴森的光,然而在镇北军如林的火把照耀下,显得愈发暗淡。苏明薇轻轻摩挲着账册里“血祭”的条目,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密道传来一阵动静——那是父亲的脚步声,比平日沉重了三分,想必是带着幽冥阁的杀手。
“绿萼,去请太子和王爷来佛堂。”她神色镇定,将账册小心地塞进暗格,“就说,莲花台的机关,也该由真正的皇室血脉来开启了。”
更漏声突然变得紊乱,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侯府的某个角落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苏明薇望向镜中的自己,鬓边的琉璃簪折射出清冷的光芒,她忽然轻笑——柳氏的反击,不过是困兽最后的挣扎,而她早已精心布局,只等父亲和幽冥阁,在血祭的熊熊火焰中,彻底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