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夜三更接任务
这天晚上,陈长安忙得不可开交。指挥部里那盏破旧的煤油灯,仿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然而,陈长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地图上。
地图上绘制的铁路线错综复杂,犹如蜘蛛网一般密集,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陈长安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每一条线路,仿佛要从这密密麻麻的线条中找到关键的信息。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老陈!老陈!”作战参谋小李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电报。由于跑得太急,他差点被门槛绊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总部来命令了!”小李喘着粗气说道。
陈长安急忙一把抓过电报,迫不及待地想看个究竟。可是,这煤油灯实在太暗了,上面的字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他不禁皱起眉头,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把电报凑到灯前,几乎要贴到火苗上,这才勉强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突然,陈长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兴奋得直拍大腿,大声喊道:“嘿!好事儿啊!”他的这一嗓子,把在外头站岗的小战士都吓了一大跳。
“赶紧的!”陈长安一边迅速系上武装带,一边高声喊道,“让三连把那几个会日本话的学生兵都带上!特别是那个张小虎,那小子日语说得跟真的似的!”
外头黑灯瞎火的,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之中,一群战士们正悄无声息地集合着。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刺刀,闪烁着寒光,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炊事班长老李头,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忙碌地穿梭在战士们中间。他手里拿着一叠葱油饼,小心翼翼地往每个人的兜里塞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省着点儿吃啊,就这三张……哎呦我的老腰……”
“就三张?”小战士王二狗突然嘟囔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还是显得有些突兀。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一张葱油饼塞进嘴里,似乎生怕被别人抢走。
“去去去!”老李头见状,连忙挥起手,一巴掌呼在了王二狗的后脑勺上,“你当这是下馆子呢?饿急眼了树皮都得啃!”说着,老李头又从兜里掏出一张葱油饼,塞进了王二狗的口袋里,“看你小子瘦得跟猴似的,多吃点。”
旁边的几个老兵见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着,却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都知道,这是老李头对战士们的关心,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陈长安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中既感到温暖,又有些难受。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异常艰巨,甚至可以说是玩命的,很可能会有很多人回不来。他默默地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连长,都齐活了。”副连长猫着腰,像只灵活的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脸上涂抹的黑灰和泥土让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只大花猫。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生怕被别人听到。
陈长安听到副连长的报告,眉头一皱,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满脸狐疑地问道:“又跑了?”
副连长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连长您误会了。那小子拉肚子,这会儿正在茅房里蹲着呢。”
话刚说完,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手忙脚乱地系着裤腰带,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报、报告连长!我来了!”
陈长安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新兵蛋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说:“行了行了,赶紧入列吧。”
新兵蛋子如蒙大赦,赶忙跑到队伍中站好。陈长安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繁星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嗯,看这星星的亮度,明儿个肯定是个大晴天啊。”
“走着!”陈长安一声令下,队伍就像一条巨大的黑蛇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漆黑的夜色里。夜风轻轻吹拂着,远处村子里的狗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汪汪叫了起来。
陈长安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行动要是成功了,鬼子的铁路线可就会被截断一大截啊……”
二、车站里头耍花招
阳泉车站此刻异常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让人不禁心生恐惧。车站内空无一人,只有那盏探照灯孤独地扫来扫去,宛如一只独眼龙,审视着这片死寂的区域。
值班室里,日本小队长山田正坐在椅子上打盹,他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淌,浸湿了他那身笔挺的军装。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如同一把利剑划破了这片宁静。山田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睡眼惺忪地嘟囔了一句:“八嘎!”然后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迷迷糊糊地应道:“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用日语说道:“我是太原调度室的佐藤,有趟军列要临时停靠……”
山田一听,瞬间清醒过来,他像触电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刚想扯开嗓子喊人,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声音怎么听上去如此稚嫩呢?
他心生疑虑,“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顺手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朝门外冲去。
然而,当他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目瞪口呆——站台上竟然站满了“日本兵”!这些士兵一个个站得笔直,如同一排排钢铁铸就的雕塑,他们的钢盔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山田的话还没说完,后脖颈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陈长安赶紧扶住要倒下的鬼子,扭头对学员张小虎说:\"日语说得还行,就是听着太嫩了,跟没断奶似的。\"
张小虎挠着头傻笑:\"连长,我这不是头回实战嘛,刚才打电话手都哆嗦...您摸摸,现在手心还出汗呢!\"
\"哆嗦个屁!\"老兵王铁柱过来就是一巴掌,\"咱们打仗讲究胆大心细!想当年老子第一次摸鬼子炮楼的时候...\"
\"得得得,\"陈长安赶紧打断,\"又来了又来了,你那点光荣历史回头再说。赶紧干活!老王你去信号楼,小虎你们继续忽悠其他岗哨,记住啊,见到鬼子先敬礼,显得咱像那么回事儿。其他人跟我搬东西去!\"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陈长安一挥手,所有人都绷直了站好。一个日本兵晃晃悠悠走过来,看见这么多\"同僚\",明显愣了一下。
张小虎赶紧上前,用日语喊了句:\"辛苦了!\"那日本兵迷迷糊糊回了个礼,居然就这么走过去了。
\"我的亲娘诶...\"等鬼子走远,张小虎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这也行?\"
陈长安拍拍他肩膀:\"学着点,这就叫心理战。走,咱们去仓库看看有啥好东西!\"
三、调度室里看门道
调度室黑板上写得那叫一个满,中日文混着来,跟天书似的。陈长安盯着其中一行直瞪眼:\"10月8日,第23次军列,太原-石门,载重:火炮6门,弹药20箱。\"
\"好家伙...\"他直嘬牙花子,\"这可是条大鱼啊...\"他转头对通讯员说,\"快记下来,这可是重要情报!\"
\"连长!\"王小柱兴冲冲跑进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仓库里找着二十多箱炸药!还有两挺歪把子机枪!\"
陈长安一听乐了:\"这不巧了嘛!正好给鬼子备份大礼!\"他搓着手,眼睛直放光,\"去,把炸药都搬月台上去,等会儿那趟军列来了,咱们给它来个火烧连营!\"
转头又对译电员说:\"给总部发电报,就说阳泉站拿下了,问下一步咋整。对了,把刚才那个军列的情报也发过去。\"
正说着呢,远处\"呜——\"的一声火车汽笛响。陈长安扒着窗户一看,好嘛,一列火车喷着白烟就来了,车头上还挂着膏药旗,跟条大蜈蚣似的。
\"都精神着点儿!\"他压低嗓门下命令,\"按计划来,一个都别放跑!二班去车头,三班守车尾,其他人跟我来!记住啊,要装得像那么回事儿!\"
火车\"哐当哐当\"进站了,蒸汽喷得月台上白茫茫一片。陈长安整了整\"缴获\"的日军军帽,大摇大摆地迎了上去...
四、鬼子的铁笼子碎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阳泉车站那边就跟打雷似的,震得十里八村的窗户纸都哗哗响。周围老百姓全给震醒了,有个老头正在院里喂鸡呢,看见冲天的火光,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哎呦我的娘诶...\"老头直揉眼睛,\"这咋回事啊?\"
他儿子趴在窗户上看了会儿,突然蹦起来:\"爹!是八路军!在炸鬼子的铁路呢!您听,枪声!\"
老头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屋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老婆子!快来看啊!\"全村人都出来了,站在山坡上往那边看,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好啊...好啊...\"老头直念叨,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小鬼子也有今天!\"
这时候,远处又传来几声爆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村里的孩子们又蹦又跳:\"八路军打胜仗喽!八路军打胜仗喽!\"
八路军总部里头,参谋长拿着电报乐得直拍桌子:\"好样的!陈长安他们得手了!\"他转身对作战参谋说,\"快,把地图拿来!\"
作战地图上,代表鬼子封锁线的标记被撕开个大口子。通讯员跑进来报告:\"首长,各团都来消息了,平汉线、同蒲线那边也都得手了!\"
窑洞里顿时炸了锅。炊事班老赵激动得把锅铲都扔了:\"太好了!我这就和面包饺子去!今天给同志们加餐!\"
首长走到窗前,看着东边慢慢亮起来的天,轻声说:\"告诉同志们,这才刚开始。鬼子的铁笼子,咱们要给它砸个稀巴烂!\"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太行山上,就跟给这片受苦受难的土地披了件新衣裳似的。远处,隐约还能听见零星的枪声,但老百姓都知道,这是胜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