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乐在周家生活了十几年,周房龄太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为达目的,从来都不择手段。
周房龄微笑,“我本来就只是来接你的,没想见旁人。”
“但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很想见一见这里的主人了。”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让我们安乐这么护着。”
“我真的十分好奇。”
周安乐的眸光急缩,面上维持着镇定,“她跟外婆认识,不过是看在外婆的面上看我可怜发好心收留我住几天而已。”
周房龄垂眸看周安乐,往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周安乐警惕的往后躲。
周房龄像是逗老鼠的猫,笑的更惬意了,只是盯着周安乐的目光又深又黑,“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我记得我们安乐并不是会念这种情的人啊。”
“所以,你到底在藏什么呢?”
周房龄俯身,说话间的呼吸全都打在了周安乐的脖颈一侧,周安乐全身发抖,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周安乐的反应取悦了周房龄,周房龄愉快的低笑,“这家的主人收留了你,于情于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当面致谢才是。”
周房龄从周安乐的身侧擦肩而过,周安乐狠的咬牙,转身要阻止他,“周房龄,你……”
周安乐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周房龄也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的看向了站在台阶上的人。
她身上穿着青色的道袍,身量高挑四肢纤细,皮肤白的在阳光下能发光,尤其是那一截头发用筷子挽起来后露出来的白皙修长的脖颈。
纤柔,脆弱,似乎只需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周房龄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周安乐疾步跑回去,瞬间挡在童钱的面前,语气不善,“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
“还有头发,为什么又挽起来了。”
周安乐说着又要伸手去拔童钱头上挽发的筷子,童钱偏头避开,“你刚才拔我发簪的时候就看了我的脖子,现在又看我的脖子。”
周安乐顿住,童钱比她高,越过她的肩头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周房龄,声音平静而冷淡,“他也在看我的脖子。”
“你都察觉到了你还敢露出来,那是个有恋颈癖的变态!”周安乐咬牙。
“他摸过你的脖子?”
童钱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周安乐,周安乐的脸上闪过难堪。
那是她不愿意回想,也不愿意提起的难堪。
童钱伸手摸周安乐的脖颈,周安乐应激反应,抬手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大白天的,太阳那么热的晒在她身上,她的手怎么还是这样冰凉。
“你的脖颈像玉。”童钱如实说。
周安乐怔住,“什么?”
“很好看。”童钱收回手。
“……”周安乐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你除了除煞,平时到底能不能搞清楚点状况?”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你脸很红,很热吗?”
“……”周安乐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无语的盯着童钱。
周房龄已经走上前,十分绅士的微笑,“想来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十分感谢你收留我妹妹。”
童钱看都没看周房龄,转头对旁边的佣人说,“昨天买的两只大狗呢?”
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有礼的回话,“在后院拴着的。”
“放出来,咬死他。”
童钱淡声,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平静,但说出来的话把在场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o.o!”
童钱见佣人没动,转身往后院走。
佣人连忙追上来,“童……童小姐,真要放狗咬人啊?”
大少爷呢?怎么还没出来呢!
童小姐要放狗咬死人了,这样真的不用管吗?
“你不方便,我自己去放。”
“没……没有,我去放,我去放!”佣人哪敢真让她动手,赶忙往后院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求助。
大少爷,快接电话啊!
童小姐要杀人啦!
“……”周房龄脸上的笑也僵住了,“你是开玩笑的吧?”
童钱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拉过周安乐退到屋檐的阴影处。
周安乐的脸很红,应该是被太阳晒的。
周安乐心情复杂,看了一下握住自己手腕上的白皙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后院就传来了大狗吠叫的声音,周房龄的神色变了变,绷不住脸上的绅士笑容,转身快步往外走。
两只大狗飞快的冲出来,周房龄嘭一声关上别墅的铁艺大门,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去。
刚刚赶来准备一起进去救场的周明哲和林晴,“???”
什么情况?
林晴扯了扯周明哲的西装,悄悄给他使眼色。
周明哲轻了轻嗓子走上前,“房龄,好久不见。你来怀市怎么没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周房龄脸色阴沉,此时已经懒得做戏了,“明哲表叔来的好快,这是生怕我为难了这里的主人?”
周明哲跟周安乐不熟,也从来没单独联系过。
他这么匆忙的赶回来,绝对不会是因为周安乐。
那就只能是因为这栋房子的主人了。
周房龄接人待物那么多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
不说第一面就能把人看的十足十的准,但也看个七七八八。
可刚才那个清清冷冷的少女,他竟然看走了眼。
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是清冷矜傲,是见过些世面有些架子的怀市某个富人家的大小姐。
这样的女人他也见过不少,很懂得怎么击破对方的防线俘获其芳心,以前他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并且百试百灵。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少女竟然敢扬言放狗,而且还要咬死他。
最重要的是,他能听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打算让狗咬死他。
周房龄的心里翻涌起阴暗的情绪,表情也阴沉的可怕。
他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来头,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
周房龄盯着周明哲,按辈分他是小辈,周明哲是长辈,怎么也不该周明哲在他的面前局促,但事实上就是周明哲更紧张。
周明哲尽量让自己的反应平稳,“童大师对我们家有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房龄能不能看在表叔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表叔的面子?”
周房龄笑了,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表叔,你的面子在我面前值几毛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