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高南柔几乎是尖叫着冲了过来。
她眼中,霍景恒从身后死死抱住沈初梨,两人贴得极近,姿态暧昧至极。
嫉妒与愤怒瞬间吞噬理智。
她一把扯下沈初梨身上的墨色大氅,扔在地上。
“沈初梨,你大着肚子还要勾引别人的夫君,是嫌摄政王的床不够暖吗?!”
高南柔尖叫声刺破御花园的宁静,瞬间吸引了大批宫女太监和嫔妃。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天呐!光天化日之下,六皇子和摄政王妃居然拉拉扯扯!莫不是旧情复燃?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六皇子妃太可怜了,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六皇子真是糊涂!”
“摄政王妃怀着摄政王的孩子,没想到做出这等浪荡之事,真是下贱!”
“你们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
高南柔听着周遭议论,越发得意,指着沈初梨的鼻尖大骂:
“嫁给摄政王了不起?不过是个会勾引男人的贱坯子!指不定肚子里是谁的野种呢,你要点脸就该滚出皇宫,别在这儿恶心我!”
她眼底闪过阴毒。
今日闹成这般,都是因为沈初梨,如果沈初梨不是女医仙,没那么厉害,兰嫔就算想挑拨也没话说!
刚才在内殿,兰嫔一直提孩子,让她再怀,母凭子贵。
她恐怕贵不了了。
流了多少个孩子她也忘了,上次能怀上就是小刀拉屁股,老天开眼了,加上霍景恒根本不行,她想再怀孕?简直做梦!
她现在压力很大,每天都在煎熬。
可沈初梨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兰嫔天天拿她和沈初梨比,她怎能不恨?
沈初梨!沈初梨!
沈初梨就这么好?
明明自己比她优秀一百倍,凭什么一辈子活在沈初梨的光芒下?!
她一定要弄死她!
-
沈初梨弯腰捡起大氅,抖了抖灰,重新披回身上,然后抬头冷冷注视高南柔。
“想让我恶心你?好啊。”
话音未落,她猛然揪住高南柔的头发,狠狠将她的脸按进泥地。
“啊!六殿下快救我,摄政王妃扯得我好痛啊......”
高南柔痛的大叫。
“啪!”
沈初梨反手一巴掌甩在她嘴上。
“你这畜生,还知道我是摄政王妃?”
“当年在雪地里救你这条狗,就是让你反咬我的?”
“犯贱是吧?我今天就给你打爽了,高南柔,你可真贱啊!”
高南柔口鼻全是泥土,挣扎着求助霍景恒,“救命...六殿下,救救我......”
霍景恒也被沈初梨打怕了,他现在下面还痛,却碍于众人目光,硬着头皮喝道:
“沈初梨,你在发什么疯?放开柔儿!”
“啪!”
沈初梨果然松开高南柔,一巴掌打到霍景恒脸上,“松了,你他妈满意了?”
霍景恒捂着脸懵了!
四周围观的吃瓜群众也懵了!
再怎么说,霍景恒也曾是太子,当众打他脸,这在皇宫里堪称惊天动地!
霍景恒强忍怒气,“沈初梨,你吃错药了?!”
“啪!”
沈初梨换了个姿势又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我生吃你妈!”
霍景恒嘴巴动了动。
“啪!”
高南柔趴在地上,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你都打他了为什么还打我?!”
沈初梨冷笑,“顺手的事!”
“你——”高南柔气的倒吸一口气。
大家都被吓傻了,在御花园狂打皇子,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这时,淑妃从人群中冲出来,指着沈初梨刚想发飙,沈初梨抢先一步,啐她一脸口水。
“呸!姑奶奶不想听你说话,把你的猪嘴闭上!”
接着从池塘里捞了一把水,往淑妃的脸上呲去。
“猪圈里就属你这头猪最蠢,我不偏心,见者有份!”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没想到,怀着孕的沈初梨居然破坏力惊人,一对三不落下风!
淑妃被泼得狼狈不堪,尖叫着嘶吼:
“摄政王妃以下犯上,快!把她给本宫抓喽!”
一道命令后,沈初梨又踢又踹,七八个侍卫才勉强将她仰摁在地上。
淑妃气的肝胆欲裂,“你这疯丫头目无尊上,今日本宫就要当着全宫人的面,好好教训你!”
她左右看了看,拿起一个棍子,准备动手。
此时霍景恒和高南柔都回过神来了,纷纷站起身,准备一起打她。
他们都被气昏了头,管她是谁,今日必须好好揍一顿沈初梨,给她立立规矩。
否则,往后在皇宫,面子里子往哪搁?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沈初梨又疯又狠,对他们吐口水,踢他们裆,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
侍卫们知道她是摄政王妃,不敢用力,每个人的脸上都挨了一个黑脚印子。
淑妃气的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奴才!再不把她摁住,本宫现在就杀了你们!”
侍卫们面面相觑。
待会死还是现在死,他们只能选择苟一会儿。
沈初梨被彻底控制住了!
人群里,王舒月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丝毫犹豫,跑去找霍渊。
可皇宫太大了,她不知道霍渊在哪里!
她边跑边在记忆里搜索——他此刻应该在偏殿与霍尤川对峙!
她跑得气喘吁吁,急得眼眶发红:
“霍渊!你老婆都快被人打死了,你到底在哪?”
-
偏殿内。
霍渊后仰靠在太师椅上,指节叩着紫檀桌案。
熏炉腾起的青烟,将他俊美淡漠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
霍尤川单膝跪地。
“阿梨昨晚找过你。”
霍渊的声音平淡,却透着刺骨寒意。
霍尤川身子猛地绷直,沉默不语。
“本王再问一遍——”
霍渊指尖叩击桌案的动作骤然停下,狭眸微眯。
“你们昨晚在一起?”
霍尤川垂着头,依旧没有说话。
殿内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气氛也愈发冷凝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在霍渊耐心耗尽前,霍尤川喉结滚动,半晌挤出。
“是。”
“你知道她重生的事。”
霍渊不是在问,他盯着霍尤川猛然抬起的眼,像是能看透一切。
“极北寒地那几年,你究竟做了什么?阿梨是怎么回来的?说!”
霍尤川突然笑了,手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平安符:“皇叔在说什么,侄儿听不懂......”
“听不懂?”霍渊瞬间掐住他的脖颈抵在龙柱上,“砰”的闷响震落灰尘。
霍尤川被掐得满脸通红,却仍倔强地笑:
“小皇叔......你杀了我......也问不出答案......”
“你母妃一直派人盯着她!”
霍渊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敢动她一根手指,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小皇叔......我说过......”
霍尤川眼里燃着疯劲,“哪怕伤我自己......也绝不会伤她半分......”
两个男人离得极近,对视着。
霍渊忽然松了手,霍尤川跌在地上咳嗽,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你喜欢她。”
不是问句。
霍尤川指尖一僵,下意识别开脸去,没说话。
“这么多年,你都有机会。”
霍渊转身坐回太师椅,声音冷下来,“但你没有说出来。现在她是本王的王妃,你护她,本王允你;你想抢她,本王会毫不犹豫的......”
他指尖划过案上佩剑,“杀了你。”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谁。”
霍渊手腕一抖,长剑擦着王舒月的鬓角钉入廊柱,只差半寸便要见血。
王舒月瘫坐在地,膝盖磕得生疼,却顾不上痛,颤抖着哭喊:
“王爷!王妃被淑妃和六皇子抓了,他们要打掉孩子...快、快来不及了!”
霍渊周身气息骤变,猛地起身,带翻了太师椅。
一直以来,他对皇家,虽算不得亲近,但总归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淑妃的破事,高南柔的孩子,霍景恒身体上的残缺...
今天他不想体面。
此刻,霍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若阿梨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这几人血债血偿,整个皇家,都要为他的王妃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