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贺麟元昨夜歇在了江晚清的昭阳殿中,一早上江晚清亲自为他更衣, 柔声说道,“皇上,北疆的将士们可真是英勇,臣妾真为您高兴!”
贺麟元笑着说道,“恩,这次北疆的将士立了大功,朕要重重嘉奖!”
江晚清说道,“皇恩浩荡,将士们想必自此后会更加效忠陛下呢!那第一功臣是七殿下吧,听说这次胜仗可都是因为他打进了大齐的国都才胜利的呢!”
贺麟元低头看她,“你还听说什么了?”
江晚清继续说道,“臣妾还听说 ,守城的将军也是拼尽了全力,视死如归,毫不退让呢!”
“你说张弛?”
贺麟元问道。
“ 臣妾可没说,只是听父亲他们闲聊的时候说的。不过,张弛这次也是有功的吧!”
她专心给贺麟元系腰带, 没发现贺麟元眼中微微冷下来的细碎目光。
“张弛吗? 之前丢了一座城池, 朕还没罚他呢!丞相大人怎么说?”
贺麟元低声问道。
江晚清本来是不想提张弛的,可是庆功宴上,和太子大婚的时候, 文武群臣高谈阔论,为北疆的将士们请功。
却唯独没有人提张弛。
张弛,是她为儿子找的靠山,也是她为自己找到靠山。
父亲虽然拥护她的儿子,可是,她很清楚,父亲想要的是权倾朝野,日后儿子就算登基,只怕她们母子俩也不过是傀儡,凡事都要听父亲的。
她昨夜也悄悄跟父亲过了话,可是,父亲却斥责她干预朝政。
被骂了一顿,她心中非常不甘。
不管怎么说,她是贵妃。
日后她成为太后,还要受这种斥责吗?
所以,今日她才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昨夜,她与贺麟元十分温存,她想贺麟元对她的宠爱,是不会起疑心的。
贺麟元此时提到父亲,她立即说道,“父亲说,张弛丢了一城是与七殿下商量好的,以此来迷惑敌人。让大齐放心戒心,七殿下才有时间去偷袭。 ”
她抬头看眼贺麟元,“父亲说,七殿下英勇无畏,可是张弛守城更是艰难!”
贺麟元笑着说道,“ 爱妃的意思,朕当重赏张弛了!”
江晚清微微一笑,“臣妾可说不好,臣妾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而已 。一切,皇上自有明断。”
贺麟元淡淡的笑了笑,迈开步子出了正殿。
上了龙辇,贺麟元眉头一直紧皱。
苏常侍低声说道,“皇上可是不舒服啊?”
贺麟元捏了捏眉心,“冷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啊? ”
苏常侍说道,“没听说有什么消息 !”
“四郎不是说要以此抓反贼吗?” 贺麟元说道。
苏常侍回道,“ 反贼? 这宫里哪里来的反贼?”
贺麟元冷声道,“是啊,这宫里哪里来的反贼! 说的好像朕是个瞎子一样!”
“ 朕听说,昨夜他去了景澜殿闹? 你也在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常侍点了点头,“昨夜也不知道乌厂督是怎么了,气势汹汹的到了景澜殿, 说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去探望谢指挥使,那时谢指挥使刚服了药睡下,老奴斗胆就拦下了他!”
“朕从未让他去过!”
贺麟元眸色冷下来。
苏常侍说道,“是啊,老奴伺候在谢指挥使身边,陛下应该是放心的。 ”
“后来呢?”贺麟元问道。
苏常侍继续说道,“后来,听说是去冷宫那边了!”
“他口中的逆贼不会说的是阿珩吧?”
贺麟元才反应过来
苏常侍立即说道,“谢指挥使是反贼?那怎么可能,谢指挥使那身子,有今天没明天的,却依旧在为皇上效力啊。再说,谢家世代中梁,怎么会是反贼呢!”
贺麟元心中怒气更盛,“ 阿珩多次随朕出行,陪侍左右, 他若是想杀朕,朕还有命在吗?”
苏常侍低声劝道,“ 陛下您也别生气,想来乌厂督也只不过是与谢指挥使不和,并无二心。自古权臣之间斗来斗去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他不能把手伸进朕的宫里来 ! 朕平时就是对他太过宠信了!他才敢如此这般胡闹、 你去传旨,即刻撤了冷宫外所有是南苑侍卫 。”
贺麟元怒声说道。
苏常侍低头,“老奴遵旨!那楚夫人的衣食住行……”
贺麟元闭了闭眼,“ 一切按夫人体制办!”
“是!七殿下回来,必定会对感念皇上的恩德的!”
苏常侍低声说道。
贺麟元深吸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她当真病得那么严重吗?”
“奴才也不知, 是否要让女医看看?”
苏常侍说道。
贺麟元点头,“ 你安排吧。”
“老奴遵旨!”
“常侍,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过狠心了?她与朕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可是,朕却为听她分辩一句,便将她废了,打入冷宫 !”
这是贺麟元心中 永远的一块伤疤。
苏常侍轻声回道,“ 当时的情形,皇上也是没有办法, 楚夫人是万万做不得一国之母了。 您留她一条性命,已是仁慈!”
贺麟气叹口气,“这后宫中,在没有人能有她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之风。 ”
苏常侍跟随在侧,没再说话。
早朝,众臣请旨为北疆将士请封,左朗特别提到了张弛, 太子一边的大臣也跟着附和。
若是没有早上江晚清 那一档子事,贺麟元也许并不会动怒。
他冷声说道,“等他们全部抵京,再做封赏 。 众爱卿可呈上折子来。”
贺麟元扫视众人。
太子大婚之后,精神抖擞,侃侃而谈。
谢司珩不在,乌江更显霸气 。
“陛下臣有本启奏, 关于盐税……”
“朕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退朝!”
没等乌江将话说完, 贺麟元便直接退了朝。
这是第一次,皇上当着众臣的面下了乌江的面子。
乌江也是一怔
众臣退朝 ,乌江却没走,去了御书房单独求见。
“苏公公, 皇上怎么说?”
苏常侍一出来,乌江就迎上去。
苏常侍说道,“陛下说,让乌厂督在这里等一会!”
乌江点头。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 一个时辰。
寒风凛冽,他冻得脸色青紫,可是皇上并未宣召。
苏常侍再次从里面出来,他立即上前,“陛下要见我了吗?”
“ 陛下批阅折子累了,睡下了,乌厂督不然先回去吧!”
“不,我再等等!”
乌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这样对他!
殿内
苏常侍进来,贺麟元低声说道,“他走了?”
“没有!”苏常侍回道。
“让他进来吧!” 贺麟元低声道。
乌江进去,跪倒在地将太子勾结盐商的所有罪证全部呈上。
贺麟元 捏着那叠纸手都在抖,“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陛下,那太子那……”
“朕让你回去,没听见!” 贺麟元厉声说道。
乌江起身告退。
贺麟元将手里的证据重重的攥在手中 ,咬牙说道,“四郎啊四郎,到底朕是留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