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有人来到了宋瑾知的跟前,“夫人,厂督大人让奴才来接您出宫!”
宋瑾知抬头看他,不面生,但是不知道名字。
“奴才乌七!”
宋瑾知看着他,“乌七爷……”
“奴才不敢,夫人请上轿随奴才走吧!”
乌七伸手去搀扶她。
宋瑾知没起来 ,“那他们呢?”
乌七看眼身边的掌事太监,“给他们寻个地方养伤,养好了再改个名字回来!”
掌事太监立即俯身答应,赶紧带人去放人,偷偷的擦擦脸上的汗,还好他刚才机灵 。
他其实还算是够机灵吧!
宋瑾知这才起身,小太监们都被放了下来,纷纷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宋瑾知伸手钱袋子拿出来交给东来,“你把这些钱分了,你们好好养身子,日后……也许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东来流着泪接下钱。
宋瑾知进了轿子,从后门出了院子。
她的轿子刚在拐角消失, 太子的人就偷偷的进来了。
宋瑾知心里一直不落地,她今天是被吓到了,也不知道贺景恒那个煞笔,肯不肯善罢甘休!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忽然,前面有些喧闹,远远看去依仗明黄。
贺景恒端坐在上面。
宋瑾知的心狠狠一颤,完了。
撞枪口上了,他果然还在抓她。
轿子此时停下了,轿帘被掀开,旁边停着一辆马车,贺景仪笑呵呵的看着她,“丫头快上来!”
宋瑾知一怔,“啊?’
三皇子怎么在这啊?
还向她招手。
贺景仪见她动作太慢,着急的说道,“你 还不快点上来,一会我二哥那个傻子就过来了。”
他二哥?太子?
贺景恒眼盯盯的盯着对面驶来的小轿子,他牙齿磨得咯咯响,乌江这次看你还想怎么抵赖?
乌七走到他的面前,“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贺景恒冷哼一声,眼神轻蔑,“轿子里是何人?”
乌七答道,“轿子里没人,我家厂督大人今日喝多了,命我提前备了软轿去接。”
“没人?”贺景恒根本不信, 刚才轿子过来的时候, 他眼看着轿夫的脚下是用力的。
“二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贺景仪拉开车帘笑呵呵的问道。
贺景恒哪有空理会他,不耐的说道,“天色不早了,三弟要回府还是趁早吧。“
贺景仪没有要走的意思,“是宫里有刺客吗?我正好没事,不如留下帮忙吧!”
贺景恒顿时眉头紧皱,“宫里怎么会有刺客,少胡说八道,你快回去吧,本宫跟乌七说几句话。”
贺景仪神色懒散的答应了一声,“好,那臣弟告辞了。”
说完,他放下轿帘,扬长而去。
贺景恒再次看向乌七,“打开轿子给本宫看看!”
乌七不急不缓的说道,“殿下,轿子里真的没人!”
“打开!”贺景恒大怒,“本宫指使不动你了是吗?”
乌七立即说道,“奴才不敢!落轿……”
他吩咐着。
轿夫也慢吞吞的,贺景恒心头的火气越发压不住了。
直接抽出侍卫的宝剑,一剑劈开了轿顶。
然后,他傻眼了。
“怎么会没人?”
里面真的是空无一人。
贺景恒略一思索,顿时转头,“给我追上老三的马车!”
只是,他刚调转马头,路便被人堵死了。
乌江骑在马上,满脸醉意的看着他,“殿下劈了我的轿子?”
贺景恒还未回答,乌七便说道,“回大人,正是。奴才已经跟殿下再三说明轿子是空的,可是殿下不信!”
乌江醉酒的视线带着几分狠辣落在贺景恒的身上,“殿下不信里面没人,那殿下以为轿子里该是谁啊?”
贺景恒冷哼一声,“是谁,你知道!”
他现在只想追上贺景仪,“本宫还有事”
他就要走。
“殿下毁坏了奴才的轿子就这么走了,那可不行。东宫财帛无数,可奴才却穷得很,这顶轿子奴才用了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奴才日后要步行回去了,误了圣上的事也是有的。”
“所以,殿下随奴才去圣上面前将今日之事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后奴才受罚,无从编辑!”
乌江不肯放他走。
贺景恒只觉得他是故意的,两人一来二去,动起了手。
最后,惊动了皇上。
贺麟元简直是震惊无比,他看着脸上挂了彩的太子,还有乌江,一个劲的眨眼睛,不敢相信啊。
“你们……你们成何体统,一个是朕的太子一个是朕最信任的亲信,你们竟然在宫门口打架!真是岂有此理!”
“父皇 ……你听儿臣说……”
“皇上,太子殿下就是对奴才有偏见,今天白日里遇见已经找了奴才的不痛快,让奴才打死了好几个小太监,晚上奴才办事回来,殿下又劈了奴才的轿子。”
乌江一个头磕在地上,“陛下,太子殿下是储君,奴才招太子厌恶,奴才干不下去了 ,奴才还是回到您身边当个小太监吧。待您百年之后,带着奴才一起去……”
“四郎你说什么?打死了好几个小太监?”
贺麟元顿时觉得心中不悦,储君仁孝,方可治天下。
“狗奴才你说什么,那明明是你打死的,怎么赖在本宫的头上?”
贺景恒愤怒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乌江转头看他,“殿下,奴才本只是想惩罚一下,所以才从早上捆到了晚上。可是,晚上您特意让侍卫去奴才那监督, 奴才不在,院子里的太监又不敢不听殿下的吩咐,只能打死了!”
乌江闭了闭眼睛,神情哀伤,“那几个孩子都才十一二岁,调皮一点也是有的,不过是贪玩踢个石子,就被您打死了……奴才心疼啊!”
贺麟元顿时一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口上,“你个畜生!”
“父皇,真不是我。是这个狗奴才撒谎……”
“给朕住口!”贺麟元气的手指发抖,“狗奴才?四郎是朕的亲信,朕看着长大的孩子, 除了身上没有皇室的血,在朕心中跟你没什么差别,你叫谁奴才?”
他指着贺景恒,“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不说就是不知道,朕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你简直是太让朕失望了。给朕滚回东宫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贺景恒被骂走了,乌江跪在地上请罪。
贺麟元气的上不来气,挥挥手也把他打发了。
与此同时,宋瑾知已经到了侯府。
“今天多谢三殿下相送,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
宋瑾知说道。
贺景仪神色严肃的安慰她 ,“我知道你惦记阿珩,但是下次切不可冒这么大的险进宫寻药了。 你想要什么,父皇都会给的。或者,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总之,不能再偷偷入宫了。”
宋瑾知点头,“是,臣妇知道了!”
她瞬间知道了,乌江是如何跟贺景仪说的了。
下了马车,她一进府门便觉得气氛不对,等着她的人不是凝香,而是画屏。
“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宋瑾知看眼她,“怎么是你,凝香呢?”
画屏笑的有些得意,“凝香也在前厅,您到了自然就能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