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盘比赛开始,仁王雅治才经历过脱力,此时战力大打折扣,只能打出基础招式和普通的不和谐音,连卷沙和终止符都打不出来,只能严守后场,靠迹部景吾发动攻击。
在坂田清志的提点下,迹部景吾终于主动尝试跟仁王雅治打配合,放心将防守交给他,自己则寻找对面两人的死角,为己方进攻得分。
他起初还有些笨拙,时而会下意识去勉强自己接住所有的球,但仁王雅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思,给他做得不足的地方打掩护,现在他们才算是一对看得过去的组合。
只不过,他们终究还是不敌对面配合默契的两人,以2-6输掉了第二盘。
至少还赢了两局,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关键的第三盘来了。
两人交换攻守,迹部景吾负责防守,仁王雅治恢复得差不多了,展开了反攻战。
这三盘比赛打得都不轻松,第一盘还可以出其不意,第二盘已经被对方摸清了球风,只能勉强赢下两局,第三盘则更是艰难,双方在漫长的对打中僵持了许久。
仁王雅治用跃龙门打破了僵局,率先得分。
接下来几球,他都通过落地点不明的跃龙门赢分,就这样成功拿下了一局。
下一局开始,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都有意集中攻击迹部景吾,不给仁王雅治机会打出跃龙门,不料迹部景吾直接将球打到了他们的绝对死角。
就算迹部景吾没能接住这一球,仁王雅治也会迅速追上打回,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们毫无死角了。
“嗯——两边都不好对付呢。”毛利寿三郎烦恼地嘀咕道。
他记得小清志教过的所有战术策略,所以单单对付使用幻影的小仁王还有胜算,可对面还有个迹部,而且他们俩从这一盘开始就莫名很默契,难以猜测接下来会怎么行动。
毛利寿三郎自然也是会不和谐音等招式的,可面对坂田清志——的幻影,总会有班门弄斧之嫌,连打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就算真打出来了,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打回来,让他回想起被练趴下的不愉快记忆。
这副模样的威力太可怕了。
话虽如此,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得输了,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才行。
毛利寿三郎和越知月光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仁王雅治若有所思地凝视了他们一会儿,缓缓闭上了眼。
看见仁王雅治闭眼,切原赤也知道他要发动五号世界了,却有些不解。
“坂田前辈,双打也能用五号世界吗?”他凑到坂田清志身旁,问,“不会影响到搭档的发挥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会比单打时使用消耗更多的精力。”
毕竟场上多了两个人,要辨认的信息是翻倍的。
说着,坂田清志瞥了迹部景吾一眼。
“但如果是雅治用的话,就不必担心这一点了。”
“为什么?”
坂田清志没有立刻回答,“赤也觉得呢?”
问题被抛了回来,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不确定道:“因为迹部前辈的洞察力可以辅助仁王前辈?”
“对了一半。”坂田清志揉揉他的脑袋,“另一半原因你可能不清楚,说不出来也无可厚非。”
“雅治学会了同调,能对所有人发动。”
切原赤也瞪大了双眼,“还能这样的吗!不愧是仁王前辈!”
与此同时,毛利寿三郎没忍住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当然能看出对面两人发动了同调,这下可要比之前棘手多了。
棘手归棘手,该做的还是要做。
他长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准备按计划行事。
接下来是比之前更漫长的拉锯战。
仁王雅治和迹部景吾被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死死压制,只一味防守,无暇进攻,陷入了持久战当中。
尽管这边的两人发动了同调,超常的洞察力和五号世界完美配合,形成了无懈可击的组合,另一边两个高中生也凭借身体素质上的优势和磨合已久的默契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压得两个国中生一时无力反攻。
国中生对三盘两胜的赛制并不熟悉,在体力分配方面处于劣势,如今对面两人都已气喘吁吁,而高中生早已适应了这种比赛,自然还有余力牵制。
针对体力稍弱的仁王雅治展开集中攻击,只要熬到他们其中一人用尽体力,这场比赛就是一军的胜利。
先前仁王雅治已经出现了脱力和流鼻血的症状,就算通过上一盘比赛得到了恢复,如今他又发动了五号世界,必定撑不了太久。
“Game,越知、毛利!4-3,交换场地!”
再有两局,就是一军的胜利了。
仁王雅治擦去下巴的汗,面色如常地走到了发球的位置,一点看不出焦急的迹象。
迹部景吾也没有表现出心急的模样,只摆好姿势,用那对敏锐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的两人。
毛利寿三郎紧了紧握拍的手,心知仁王雅治即将开始收网,不由绷紧了神经。
仁王雅治抛起手中的球,在球下落到膝盖附近时才挥拍击出。
一道疾风撩起两人的衣角,落在底线上,旋即回过头直接飞向球网,稳稳地落在网前,完美避开了越知月光的球拍。
“0-15!”
“很久没看到这招了。”幸村精市一副怀念的神情,“算上这次,毛利前辈也就见识过两次吧。”
那是卷沙的发球变式,坂田清志鲜少使用,也就在跟真田弦一郎初次比赛,以及之后和幸村精市比赛那次用过。
用得少的好处就是能出其不意,像这样的招式他还有一堆。
第二球,仁王雅治又凭借卷沙夺得一分。
“0-30!”
第三球,越知月光猜想这一球估计也会飞向球网,于是迅速将球拍拦在底线前,不料球却是正常向场外反弹,又被骗了一分。
“0-40!”
最后一球,按照前面的比赛来推测,仁王雅治应该会再打出卷沙,但也说不准他会不会预判了这边的预判,改成普通发球。
思索了片刻,越知月光决定相信他会再打出卷沙。
而事实证明仁王雅治——此时或许该说“坂田清志”,是不可预测的。
“Game,仁王、迹部,4-4!”
这一球是普通的高速发球。
比分追平,二军看见了获胜的希望,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迹部景吾勾起嘴角打了一个华丽的响指,让他们安静了下来。与浮躁的众人相比,仁王雅治就显得平静得不正常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坂田清志和迹部景吾都知道,他的体力已经快见底了。
尽管在坂田清志和三船教练的拷打下,仁王雅治的体力已经得到了飞跃的提升,可要与一军的高中生比较,他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不过坂田清志并不担心。
铺垫都做好了,即便没有了力气,也还有另一个人可以帮忙收线。
仁王雅治睁开双眼,放弃了继续使用五号世界,又回到防守的位置,恢复了那朴实无华的打法。
在对打一阵之后,毛利寿三郎确信他已经不成威胁,放松了力气,将这一球打向了仁王雅治的脚边。
“0-15!”
毛利寿三郎一愣。
没有接球的手感。
他看向旁边的越知月光,对方摇了摇头,看来也跟自己一样没手感。
扭头看回对面的仁王雅治,他正喘着粗气,虽然不明显,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疲态的。
难道是力道的问题?
这么想着,毛利寿三郎在下一球飞来时加大了挥拍力度,却依旧挥了空拍。
“0-30!”
一整局都是这种情况。
“Game,仁王、迹部,4-5!”
不妙,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一局,他们就要输了。
迹部景吾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双方都快到极限了,但胜利属于他们国中生。
仁王雅治给对方的肌肉施加了不小的压力,加之每一发不和谐音的轨道都不同,且整整三盘比赛他们都在用眼睛去捕捉球路,导致了用眼过度,已经难以正确回球了。
他是针对关节死角进攻的,而仁王雅治——坂田清志是针对肌肉弱点进攻的。他的方式见效快,而后者却要经过一定时间才会生效。
真要说起来,反倒是他们俩的方式更适合用于持久战,自己的则属于速战速决型。
最后一局结束得要更快一些,因为球全都在红灯的作用下出界了。
在听到裁判的宣判声后,毛利寿三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靠在了越知月光的身上。
“累死我了……果然还是赢不了小清志啊。”
越知月光沉默着扶住了他,仁王雅治解除了幻影,终于露出了他那狐狸一样的坏笑。
“pupina。”
“一军的位置就由我们收下了。”
两人将徽章递给了他们,毛利寿三郎挥了挥手,越知月光对他们点头致意,扶着毛利寿三郎就要离开,却蓦然有一颗球向他们飞来。
坂田清志眼神微动,却有人先他一步拿球撞开了那一球。
“前辈,还是不要做这种胡闹的行为比较好。”
木手永四郎握着球拍,脸色阴沉地看着罪魁祸首远野笃京。
“在球场上等着吧,我会给你送上血祭的。”
远野笃京嗤笑一声说道,这起冲突得以暂时按下。
第一场比赛由国中生率先夺下,两人去了一军的座位坐下,无异于打开了一道缺口,让二军的一众国中生都看见了以下克上革命的希望。
……但第二场比赛,石田银却因为被duke打到失去意识,只能中途弃权,紧急送医。
坂田清志实在找不到机会插手,没法阻止这两人。
一边是波动球,一边是本垒打,尽管不是冲着身体打,能用球拍接到球,却也会因强大的力量连人带拍被击飞。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石田银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受重伤,在落地前就被接住了。
第三场比赛,一军派出的是远野笃京和君岛育斗,二军这边则是丸井文太和木手永四郎,两边都是无比怪异的组合。
坂田清志若有所思地盯着一脸凶相的远野笃京,手臂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双手轻轻握拳。
是什么让他走上了对他人暴力相向的道路呢?是报复心理,还是反社会?
……不管是什么,他最好不要对文太动手。
坂田清志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