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睁开眼时，脑门正抵着沈余的下巴，这人新冒出的一层胡茬让他感觉到一丝痒意。
他动了动身体，瞬间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卡车碾压了一遍，甚至都能听到骨节之间嘎吱作响的声音，抬眸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人，即使闭着眼睛，这人五官的攻击性依旧没减弱。
都说胡子长得快的人欲望也强，放在沈余身上，这句话是真理。
昨天晚上两人从客厅闹到浴室再到床上，几轮之后顾尧彻底晕了过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最后的记忆是晃动中无法聚焦的视线瞥了一眼没拉窗帘的落地窗，天边已经开始泛白。
“早安，顾老师。”沈余一动没动，也没睁眼，低哑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顾尧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气音，清了清的嗓子，喉咙带着刺痛感，声音像在砂纸上来回摩擦八百遍一样，哑得不成样子，“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就等着你呢，”沈余睁开眼亲了亲他的头顶，“别说话了，嗓子痛不痛？”
顾尧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浑身上下都痛，大概是因为好久没这么激烈的运动了。”
沈余抬手覆到他脑门上，温度正常，松了一口气，遂勾起嘴角笑了笑，“不都是健身选手了吗？”
顾尧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健身，按照你昨天那个折腾法，早就进医院了，好吗？”
“是是是，顾老师太厉害了。”沈余掀开被子坐起身，伸手在他腰上按摩着。
“你不上班吗？现在应该都迟到了吧？”顾尧问。
“我今天不去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明天再去。”沈余毫不犹豫地说。
“没事儿，就是身上有些酸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顾尧依旧躺着，自下而上看着他，“你不去，估计赵俊毅要杀到家里来了。”
“那也没用，任何事儿都不如你大，”沈余说，“早餐想吃什么？”
“大概昨天晚上吃太多次了，现在没胃口。”顾尧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且纯真地说。
“一大早不要勾我，在你这儿，我的定力基本就是负的。”沈余捏了一下他的腰，笑着说。
“沈总还是去上班吧，先让我缓缓，否则真得进医院了。”顾尧说。
“那我下午再去，先把我们顾老师伺候好再说，”沈余掀开被子下床，“你别动，我先去穿衣服，一会儿我过来给你穿。”
昨天，不对，应该是今天凌晨五点多睡觉时，两人都是不着寸缕的模样，相拥而眠。
“嗯。”
顾尧盯着他走进衣帽间的背影，宽肩窄腰，腰窝非常明显，每一寸都像是刻刀雕刻出来的一样，这身材不去走秀可惜了。
不多时，沈余穿了一身正装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套居家服，声控打开窗帘，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感觉即将要下一场秋雨，也看不出来是几点。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着顾尧那一身斑驳青紫，在胸前颜色最深且带着牙印的一处按了按，“疼不疼？”
顾尧被他的动作刺激得轻哼了一声，哑着声音说：“一丝丝疼，你一碰就有点痒。”
沈余抖开上衣先从他头上套到脖子上，扶着人坐起来，继而再套两只胳膊。
顾尧顺着他的力道把下巴搭在了他肩膀上，一副懒得不行的模样，“这么看，我好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半身不遂病患啊。”
“等以后我们老了，我就这么伺候你。”沈余扯着衣服下摆，帮他穿好上衣。
“你比我大，没准是我伺候你。”顾尧不服气地说。
“就大一个月，又不是大十年，”沈余动作熟练地给他套上内裤，紧接着是抽绳运动裤，“再说了，我身体素质肯定比你这个健身达人强。”
顾尧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被贴身佣人伺候好穿衣后，他穿上拖鞋下地，这才觉得大腿肌肉酸疼，就像是连夜跑完了三千米一样，“嘶。”
“腿疼？”沈余问。
“嗯，不会是肌肉拉伤吧？”顾尧站着晃动了两下，又不像，就是单纯的疼。
“不会，就是开的幅度太大，过度拉伸。”沈余弯腰在他腿上捏了两下。
顾尧瞬间感觉一股提神醒脑的酸痛直达脑门，还没等他感受完，身体就腾空了，猝不及防的公主抱让他搂紧了沈余的脖子。
“这脚不沾地的生活也太舒服了吧。”
沈余看着他晃动的脚踝，上面的脚链随着他的动作闪了闪，立刻想到了昨晚的模样，“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让你过这种生活。”
“那还是别了，也太堕落了，不符合我五好青年的形象。”顾尧一本正经地说。
沈余抱着人走进洗手间，让他坐在宽大的大理石台面上，把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递给他，在他刷牙的时候，又抽了两张洗脸巾沾了凉水。
顾尧漱完口之后，沈余把洗脸巾贴在他眼睛上，“敷一下，眼睛有点肿。”
“肿了吗？我没什么感觉呢。”
“你要有感觉，那得肿成灯泡了。”
敷好眼睛，沈余顺便帮他擦了擦脸，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又是帅气的顾老师。”
顾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八爪鱼似的撒着娇，配上那个破锣嗓子，撒娇功力立刻提升了至少十倍，“想喝水。”
沈余托着他的大腿往客厅走去，“再加点蜂蜜柚子酱，润喉消炎。”
“嗯。”
伏天看到两个爹终于起床了，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沈余把顾尧放到沙发上，狗崽子立马凑过来把脑袋搭在他腿上。
“乖宝，早上好，一会儿让你干爹给你准备早饭。”顾尧撸了一把自家闺女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
“嘤嘤。”
看着伏天湿漉漉的大眼睛，他觉得他们两个都是不合格的家长，只顾着自己闹腾，把自家孩子抛诸脑后了，“对不起，今天还没出去玩呢，一会儿让你干爹带你下去，没准能遇到你的心仪小狗呢。”
沈余快速洗漱完，去厨房泡了蜂蜜柚子茶端过来，“它现在没有心仪小狗了，已经看透了世间沧桑，决定做一只美丽的单身汪。”
“你现在先带它下去逛一圈吧，都快十一点了，早饭不着急。”顾尧喝了一口水，嗓子舒服了一些。
“也行，一会儿回来给你做一份水蒸蛋和黄油煎吐司吧。”沈余说。
顾尧点了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