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商量妥当,俄薇同意了前往奥古斯汀府邸居住的建议,派西维在街上随时有可能被发现,但在奥古斯汀这样权臣的家里他们不用担心追兵。
意外之喜是,奥古斯汀这样的人物,他的手下大多只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家中雇佣的魔法师很少,几乎没有魔法阵的存在,魔具数量倒是不少,但装饰性大于实用性。
不过俄薇仍然没有给他解药,这种魔药也不需要解药,它的毒性是通过魔药师的魔法控制的。并且在奥古斯汀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相邻的两个房间时,俄薇在得到派西维的同意后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她惜命。
奥古斯汀只能为他们安排了拥有两张床的房间。
俄薇躺倒在床上,她又累又困。
派西维靠在窗边,看着即将陷入动荡的瑞普城,屋檐下的人们还没有察觉将近的危险,这是最滋养恶魔的环境。
就在他以为俄薇睡着的时候,床上传来了少女因为疲惫而有些黏糊的声音:“目前最大的未知还是魔法殿。”
他走到床边,俄薇盯着天花板,自顾自地分析:“如果奥古斯汀是可信任的,洛卡德的势力就不足为惧。”
“即使昆特·尼尔真的能将消息传给学院,学院的支援也需要时间。”大陆上大片都是人类的王国,一旦禁空咒的命令下达出去,教授们想要来到瑞普就非常麻烦。
“我们没办法在时间上取得优势,就只能在其他方面找找突破口。”
俄薇若有所思,从戒指里变出一堆书叠在床上,她想起身翻看被派西维按着额头躺回去了,然后那些书落入派西维手中:“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想着看书呢。”
“哦,那明天再看。”俄薇依旧盯着天花板,因为困倦神情像条死鱼,“你说奥古斯汀可信吗?”
“他不是个好人。”但他的目标目前与他们是一致的。
“哦,那你能控制他的灵魂吗?”俄薇超想躺平,这个世界的种族价值观束缚不了她。
“他的能力足以匹配他的欲望,想要控制他我需要很长时间。”派西维的手盖在俄薇眼睛上,翘起的睫毛戳着他的手心,“而且诱惑坏人堕落太无聊了,恶魔比较喜欢让好人沉沦。”
奥古斯汀身上的秘密太多、心思太重,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也知道俄薇为什么一直不使用吐真剂,她需要奥古斯汀的经验和思维,只是单纯地询问必然会有他们考虑不到的点。
他的声音仿佛从湖面下传来,在俄薇的心上荡起圈圈波纹,俄薇有些控制不住睡意了,只是嘴上还在惦记着未完成的任务:“我们要是能找到加文教授的那些朋友就好了,不过,他们应该也被魔法殿控制住了吧,要是能从内部突破就好了......”
俄薇最后几个字已经几乎听不见了,在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前,派西维收回手,看着陌生的面孔,面具无火自燃,面具下的人并没有察觉。
恶魔是不需要睡觉的,他把那些厚重的书塞回俄薇的戒指,回到自己的床上思考起俄薇最后的问题。
良久之后,他捧起一朵纯白到近乎透明的花。
洛里安放下书籍,揉了揉眼睛,视野范围内,达米安紧紧守着她,见她望过来,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像见到主人会摇尾巴的小狗。
周围还有几名阿拉克里走后来到的人,他们并不靠近也不出声,沉默着做好自己的任务。偶尔她能看到一个男子经过,从相貌上来看,大概是她的某一位兄弟。
阿拉克里告诉她,那个秘密就在这些书内,洛里安原本以为阿拉克里只是单纯地在拖延时间或者不愿意告诉她答案,但这几天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一本书里记录了一种在体内运行魔力的顺序,洛里安初时没觉得异常,直到她大着胆子尝试运行了一番才发觉古怪。
这种魔力运行毫无意外会导致魔力的阻塞,更有甚者可能导致魔力在体内碰撞爆炸。
所以洛里安重点研究着这个理论,这不是她的长项。
从小到大,她的魔法几乎是不点自通,自然而然,凭她的意念便能实现强大的威力,所以反而不太重视理论部分。
好在她天才的特性也包括记忆力,这使得她对于几门必修课的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需要时间去理解手中的材料。
或许她下学期要多选几门理论课了。
好在这里的书籍足够多,唯一的难题是时间。
她在人类的身体上找不出这个方法的出路,只得转向其他方向。
洛里安最先想到的是圣庭精灵,因为据阿拉克里所说这是属于王室的秘密,而圣庭精灵与王室的关系十分密切。
更为关键的是,这里有关圣庭精灵的书籍不少,只是她在翻阅了十几本书后发觉,这里对圣庭精灵的记录过于详细了,详细到仿佛不仅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和友谊积攒了知识,还有人为控制变量进行实验的结果。
洛里安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份恐惧在她找到一个笔记本时到达顶峰。
这个笔记本上记录着会对圣庭精灵造成伤害的各种方式,内容真实到洛里安好像真的看到眼前有人在进行研究。
洛里安将笔记本塞到怀中,朝着宫殿内置的花园走去,一位侍女正在给花浇水,洛里安没有见过这朵红艳如火的花,也在上面感受不到魔力,便径直朝侍女走去。
达米安跟在她身后,一步也不愿意远离。
“阿拉克里大人今天会过来吗?”
侍女毕恭毕敬地行礼,黑袍下的手臂上有着不知因何而来的伤疤:“阿拉克里大人最近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恐怕无法到来。”
“那请你帮我转告他,请他尽快来到,我有些事情想询问他。”洛里安知道有几个在守着她,必要的时候她会为了答案违背诺言。
“是。”侍女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放下水壶便离开了。
这座小型花园不知道连着哪一栋宫殿,洛里安又看见了那位疑似自己兄弟的男子,男子也注意到她了,摘了一朵火焰似的花便不见了。